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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9|第九十八片龍鱗(二)

  第九十八片龍鱗(二)

  阿貴自然是不懂的, 其實不止阿貴不懂,村子里其他小夥子也不懂,大家都不曾讀過書, 也不認字,誰知道什麼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倘若真的有,那他們天天跪, 早發財了, 何至於現在窮成這副德行!


  阿燈脂粉未施, 著粗布麻衣,仍舊是天姿國色, 她生得可真是美麗,而在這美麗之外, 她身上還有一種超脫於世俗之外的氣質, 當初剛有人見到她的時候, 還以為她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塵呢!

  不過在村子里小夥子們心目中,阿燈確確實實就是那下凡的天仙。


  「你們怎麼一大早就出來了?」阿燈笑眯眯的,「今天也要進山嗎?」


  「不,不是的, 阿燈, 我、我……」阿貴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雖然之前都已經商量好, 決定由他向阿燈求婚, 提親, 娶阿燈做妻子, 但是真到了阿燈面前, 阿貴那點自信心,瞬間像是水中泡沫,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燈太美好了, 他根本配不上。


  後頭的小夥子們本來想要幫阿貴說好話,可是當著阿燈的面他們什麼也說不出來,不僅說不出來,甚至還有種要不把阿貴這就拽走,別讓他在這裡丟人的想法……阿燈誰配得上啊,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阿燈!她是天上的仙人,凡人怎麼能對仙人產生情感呢?

  就算是這個阿牛,也配不上,總之沒人配得上!


  一群大小夥子,本來是要求婚來的,結果支支吾吾期期艾艾,愣是沒能把要說的話說出來,不過好在阿燈笑了,雖然她平時也常常笑,但阿燈一笑,其他人便忍不住跟著笑,輕飄飄地出了阿燈家門,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要求親的。


  眾人垂頭喪氣,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沒人配得上阿燈。」


  瞬間引來大家瘋狂點頭,沒錯沒錯,沒人配得上,所以還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阿燈那麼好,就算拒絕人也不會說難聽話,但何苦為難她呢?


  把村子里的小夥子送走,阿燈隨意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往後一倚,舒舒服服,沐浴著清晨的陽光,鼻息還有野花的香味,啊這樣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給她再多的壽命都不換。


  阿牛卻一整天陰沉沉,看到這樣的臉色,阿燈莫名覺得飯菜都變得難吃了許多,做菜人的心情可是會完整傳達到菜里的!


  最終,阿燈在院子里曬太陽,阿牛在邊上劈柴,他脫掉了外面的褂子,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本來場面很和諧,直到阿牛問:「你想要嫁給村子里的人?」


  阿燈正昏昏欲睡,突然聽到他說話:「嗯?」


  「我說,你想嫁給村子里的人?」阿牛又重複了一遍,一斧頭下去,劈開一根木柴,「就是那樣的人……你想嫁?」


  阿燈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說什麼,笑起來:「我嫁不嫁關你什麼事?」


  他卻又瓮聲瓮氣地說:「與其嫁他們,不如嫁我。」


  阿燈面上仍舊是有著笑,卻不將他的話當作真心:「嗯嗯,如果我要嫁人,會考慮的,你放心吧。」


  完全就是敷衍,阿牛劈柴的動作慢了下來:「我是說認真的,嫁給那樣的人,值得嗎?他們配不上你。」


  阿燈笑起來:「配得上配不上,有什麼緊要?人與人之間,若是總要看身份地位,那便不看真愛,只要兩情相悅,什麼日子過不下去呢?」


  阿牛聽她這話,似乎是真的動心,想要嫁給那個拿著一束野花便來求親的村漢,臉色一黑:「那你與我豈不是最相配?」


  「這樣的話你可別說了。」阿燈翹起二郎腿,她的長發被微風輕輕吹拂,瀟洒又動人,「阿牛,你也不看看你多少歲了。」


  他一愣。


  「瞧你的骨齡,少說二十餘歲,尋常人家兒郎,十五六歲便已娶妻,倘若你今年是二十幾歲,那家中早該有了妻眷,若是你實際年齡還大些,說不得兒子都要成親了。你什麼都不記得,卻說要跟我做夫妻,這話說出來,你不覺得對不住你家中妻兒嗎?」


  阿牛從沒想過這些,因為跟阿燈在一起實在是太快樂、太輕鬆,他很自然地忘記了過去,也沒有很努力想要想起來,能留在這裡,能每天看見阿燈,他就很開心。


  但阿燈說得沒有錯,他這個年紀,尋常人家肯定早已娶妻成親,又怎麼會還孤身一人?且他不知為何落入深山身受重傷,對阿燈動心,萬一日後自己想起家中有妻兒,又當如何?


  在過往的記憶沒有弄清楚之前,阿牛是沒有資格對阿燈說喜歡的。


  「看你的衣著打扮,應當是權貴,不是普通人,你又武藝高強,想必走的是武將路子,時候也差不多了,你該去尋親了,總有人認得你。」阿燈伸了個懶腰。「這種小地方,可不是你的容身之地。」


  她語氣坦然,毫無不舍,就像是阿牛的到來與離去,對她而言都毫無意義,可對阿牛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他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阿燈,日夜朝夕相處的也是阿燈,讓他心跳臉紅的仍然是阿燈,他自己的情緒為了阿燈低落開懷,阿燈卻置身事外,她甚至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


  阿牛無端惱起來,阿燈這番話無疑是在趕他走,他丟掉手裡的斧子,硬邦邦撂下一句:「我會走的,不牢你催!」


  阿燈扭頭看了他一眼,嘆口氣,好好說著話,怎麼突然就惱了呢?男人真是神秘的小東西,永遠都搞不懂啊。


  阿牛被阿燈傷了自尊,當天中午連飯都不做,阿燈只好自己做飯吃,又留了一份給他,下午阿牛便不在家中,到了傍晚,扛了一頭老虎回來,也不搭理阿燈,第二日一早,阿燈醒來,他便不在了,直到大中午人才回,手裡拎著大包小包,都是鎮上的一些吃食,還有幾件新的衣服。


  他將那頭老虎賣了,換了些銀錢,彆扭地說:「你不要誤會,等我攢夠了盤纏,我就走!」


  阿燈笑眯眯:「好啊,我絕對不會誤會的。」


  這麼說,阿牛更生氣了……


  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之後的日子裡,阿燈每每想起來,都會順口問一句:「你的盤纏攢的怎麼樣了?」


  阿牛怒不可遏,什麼怎麼樣,他當時就隨口一說,他難道是真的想要離開嗎?

  他知道自己終有一日要離開,他不可能在這樣的小山村平凡度過一輩子,他還要去尋找自己的過去,尤其是家人,他想跟阿燈在一起,就得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娶妻,不能等到阿燈再長几歲,那時候村子里的小夥子怕不是要搶破頭,還能有他的機會么!


  阿牛走時,攢了有一百兩銀子,他是在一個夜晚悄無聲息地離開的,因為他不想跟阿燈告別,也不想看到阿燈那張沒什麼所謂的面孔,她不會不捨得他,這才是阿牛不想告別的真正原因。


  但他高估了自己對阿燈的愛意,因為從他離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思念阿燈,甚至看到好吃的好玩的總是忍不住要買一份,其實他自己根本不喜歡,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的,是阿燈。


  阿牛心事重重,離阿燈越遠,他越是思念她,這份思念綿長悠遠,讓他久久不能入眠。


  躺在客棧的床上,阿牛翻了個身,突然,他警覺起來,因為窗戶似乎響了一下。阿燈說過,救他時,他趴在溪水裡,身上受了很重的傷,險些命都沒了,也是運氣好才活了下來,要殺他的人是誰,他不知道,也不記得,而他沒死,對方很可能找不到他的屍體,那就會繼續搜尋,那樣的話……會不會找到阿燈?阿燈會不會有危險?!


  糟糕,他不該把阿燈留下的,他該帶著她一起走的!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阿燈撿了個男人回去,想殺他的人隨便找個人問都知道,阿燈有危險!


  想到這裡,阿牛想都不想便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快速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回去小山村,無論如何,他要先見了阿燈安然無恙才可以!

  結果他剛起身,便有一道罡風從后襲來,阿牛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去,愕然發現牆面上竟多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看起來,像是某種野獸的……爪子?

  隨後又是幾道罡風,也全叫他躲了過去,見阿牛幾次三番都躲過去,有人笑道:「這人倒是有幾分本事,命也硬得很。」


  又有一人道:「可惜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你注意一些,別把他的皮弄爛了,上次都怪你出手太重,萬一他身上留了很多疤要怎麼辦啊!」


  兩個人居然吵了起來,按理說可以聽聲辨位,可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阿牛居然聽不出來這兩人身在何處!

  眨眼間,房間里多了兩個人,他們都是一身黑衣,一男一女,容貌上乘,但眼角眉梢都是邪氣,一看便不是正道中人,兩人一落地便朝阿牛襲擊,女子丟出一條黑色緞帶,那緞帶彷彿有生命,緊緊地將阿牛裹起來,讓他動彈不得。


  就是一條細細的緞帶,但卻詭異無比,掙脫不開!


  「放棄吧,凡人。」女子笑道,「我們可是魔修,你區區一個凡人,如何能抗衡呢?」


  「別廢話了,趕緊殺人取皮。」


  男子催促著,女子吐舌,她的手瞬間化作利爪,想必之前那幾道罡風便是由她利爪揮就而來,阿牛瞪大了眼睛,女子正要取他性命,隔空卻突然被什麼東西打開,阿牛隻覺眼前瑩光一閃,居然是阿燈!

  她還是穿著那身粗布麻衣,頭髮只用髮帶束在身後,但這兩個魔修卻根本不是她對手,後退數步,抵著牆才將將停下,語氣驚疑:「你、你是誰?!」


  「我是誰,你們還沒資格問。」阿燈笑眯眯的,「讓湛芳親自來,說不定我會告訴他。」


  二人好一會兒才意會到這人在說什麼:「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君上名諱!」


  「名字取出來就是要人叫的不是嗎?」阿燈打了個響指,阿牛身上的緞帶便因此碎裂,黑衣女見狀,心中愈發驚疑不定,此人到底是誰?氣度不凡,甚至還知道君上名諱……要知道已經有幾千年,沒有人敢叫君上的名字了!若非他們在魔殿伺候,也不會知道君上叫什麼!

  「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阿燈彎腰把阿牛扶起來,「重要的是,這個人你們不能殺,我不讓你們殺。」


  兩人對視一眼,君上下令要殺此人,還要剝了此人的人皮,他們才能回去復命,怎麼可能這個女子說不殺,他們便不殺?


  明知道打不過,但也要打!

  阿燈沒想到這兩人這麼死心眼,她嘆了口氣:「湛芳那人啊……」


  她沒有傷害這兩人,只將兩人抓住捆了起來,頗為苦惱:「我都說了不讓你們殺了,你們還要殺,這樣吧,你們回去的時候,湛芳若要殺你們,你們便報我的名字。」


  「告訴湛芳,我是阿燈。」


  阿牛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在他印象中,阿燈只是個生得格外美麗又洒脫的女子,她怎麼還有這般手段?


  「對了,你們既然一直追殺阿牛,肯定知道他叫什麼,住在哪裡吧?快快快,快告訴我。」


  兩人不知她為何不殺他們,還要他們回去稟報君上,對視一眼后,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打不過,就算回去了可能被君上殺掉,也好過現在就死在這兒啊!

  於是阿牛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他名為申屠鴻,乃是深受皇帝信任且手握重兵的忠武侯。


  阿燈早知他身份不凡,聞言,滿意點頭,拍拍阿牛——不,是申屠鴻的肩:「真不錯啊真不錯,你這身份,應該能買得起很多好吃的給我吧?」


  她可是他的大恩人,難道不該報答她?阿燈是個善良又不求回報的人,只要給她好吃的就可以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阿燈說話算話,果然將那兩人繩索解開,放他們離去。


  他們一走,房內只剩下申屠鴻與阿燈,雖然申屠鴻仍然不記得過去,但他心情卻很是沉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他還感偷偷愛慕阿燈,現在知道了,他卻什麼都不敢問,什麼都不敢說。


  半晌,才道:「……方才那兩人稱自己是魔修,魔修是什麼?」


  阿燈跳到床上盤腿坐下:「魔修啊,是修士的一種,在這個世界,除了人間界以外,還有修士界,當時修士與凡人還是關係很緊密的,可是現在好像都沒有了,修士界似乎一夜敗退,銷聲匿跡,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你為何知道?」


  阿燈豎起一根食指沖他搖了搖:「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這便是不告訴他的意思了。


  申屠鴻一直以為阿燈只是個普通姑娘,可現在才發覺,她根本不普通。「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在你身上下了咒,你只要遇到危險,我就會出現。」阿燈得意地說,「現在你是不是特別感激我?不用不用,等你回家,讓人給我做一桌好菜就行。」


  「方才那兩人還說,要我的皮,我自問不曾得罪過他們,他們為何一定要剝我的皮?」


  阿燈眼底閃過一抹心虛:「這個,這個嘛……哈哈,我也不知道。」


  申屠鴻深深看了她一眼,阿燈不擅長撒謊,她一說謊,兩隻眼珠子就四處看來看去,可見她說她不知道這話是騙人的。


  但阿燈不想說,申屠鴻便沒有問。


  次日,他們按照那兩名魔修所說,直接趕路去京城,明明阿燈會法術可以一日千里,可她非要當個普通人坐馬車去,申屠鴻對於即將到來的人生感到彷徨不安,他寧可這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這樣的話,就能永遠跟阿燈在一起了。


  阿燈還是那個阿燈,熱愛生命,自由活潑的阿燈,她每天都無憂無慮,過得非常快樂。


  在阿燈下車買了一串冰糖葫蘆上來后,申屠鴻忍不住問她:「你走了,可有跟村子里的人說一聲?」


  阿燈咬掉一隻糖山楂,酸的她齜牙咧嘴:「為什麼要說?」


  她的回答很自然,也很無情:「萍水相逢,本就不是一路人,好聚好散便是了,沒得什麼好說。」


  「那我呢?」


  申屠鴻忍不住問,「等我回到家,你也會這樣離開我嗎?」


  阿燈想了想:「應該不會。」


  沒等申屠鴻高興,她補充道:「至少得在魔宗想扒你皮的念頭消除之後再說,你可不能死。」


  申屠鴻現在已經不知道阿燈保護自己是為什麼了,難道只是純粹的善良?他想問,又不敢問,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路長途跋涉,終於到了京城,在侯府門口,申屠鴻久久不曾下去,他看著阿燈,阿燈也看著他,不過申屠鴻眼神複雜,阿燈卻一片坦誠:「怎麼了?」


  他望著她絕美的容顏,忍不住湊過去,意亂情迷。


  嘴唇卻被阿燈手指擋住,她仍舊露出那兩個甜蜜的小酒窩,說出口的卻全是拒絕:「想想看,你也許早就有了妻兒,不該對我動心,萍水相逢,別忘了本分。」


  她連一個吻都不願意給。


  申屠鴻重新冷了臉色,「抱歉。」


  「沒關係。」


  看守侯府的人看見侯爺回來,驚喜的要命,飛快跑回去報信,很快便有府里的主子們出來迎接,一位老太太,是申屠鴻的母親,一位容貌端莊的夫人,是申屠鴻的……妻子,還有一對年齡相差不大的兄妹,是申屠鴻的兒女。


  侯夫人看見阿燈,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侯爺不重女色,府中連侍妾都沒有,與她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莫非這回是要從外面帶了個人回來?


  阿燈這樣的姿色,便是宮裡的娘娘都比不過。


  阿燈對老太太跟侯夫人都沒什麼興趣,她比較喜歡小孩子,掏出路上買的玩具,很快就跟兩個小孩子打成一片,申屠鴻的長子今年七歲,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模樣,可愛極了。小姑娘更不用說,肥嘟嘟的小臉蛋,阿燈簡直愛不釋手。


  得知阿燈是申屠鴻的救命恩人,老太太跟侯夫人都非常激動,阿燈暫時便在侯府住了下來,隨即,太醫也到了,給申屠鴻診脈,得知申屠鴻失去了記憶,也頗為棘手。


  阿燈心虛了一丟丟,因為當初她太粗暴了,直接把人拖進去,腦袋好像磕到很多地方,不會吧不會吧,這失憶不會是因為磕的吧?

  肯定不是!肯定是魔宗的鍋!與她無關!

  但自己好像也是魔宗的人,那……那還是脫不了干係啊!


  侯夫人得知夫君失憶,心頭一陣難過,申屠鴻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已經娶妻生子,他在面對妻子時,心頭並無愛意,也沒有什麼熟悉感,問了自己貼身的侍從,得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是這個年代千千萬萬的盲婚啞嫁之一,說愛是沒有的,但彼此和睦,互相扶持著過日子,夫人為他打理內宅生兒育女,除非他是畜生,否則便永遠與阿燈無緣。


  更何況,阿燈也從未說過喜歡他。


  侯夫人看出了夫君心中念著阿燈,雖然酸澀難過,卻也能夠理解。阿燈姑娘美貌無雙,性格又純真可愛,連一雙兒女都喜歡她,老太太更是恨不得認她做女兒,便是侯夫人自己,也很難討厭這樣好的姑娘。


  她見夫君求而不得,也不好受,兩人雖已成親,但許久未見,夫君又失了記憶,一時半會也無法住在一起。


  其實尋常人家,如申屠鴻這樣不納妾的可真是寥寥無幾,她已經十分享福了,只是不知,若是提出讓阿燈姑娘做妾,是否委屈?


  阿燈聽到侯夫人試探著詢問自己是否喜歡申屠鴻時,呆了幾秒鐘,隨後失笑:「夫人放心,我對侯爺毫無男女之情,即便侯爺肯,我也是不肯的,好好的女兒家,怎能給人做妾?」


  她想了想,為了安夫人的心,又道:「我已有了所愛之人,他很快便會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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