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5|第九十九片龍鱗(九)
第九十九片龍鱗(九)
她進公司來, 一是為了前程,二就是為了傅碭。
雖然比江迎秀還要小兩屆,她進校園的時候傅碭已經畢業, 但到底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江迎秀在學校那也是人盡皆知,哪怕已經畢業開始創業了, 學生們仍然能夠在校園裡看見傅碭。
他會來接江迎秀回家, 會給江迎秀送東西, 常秘書就是在周圍同學的羨慕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只可惜他眼裡只有江學姐, 看不見旁人,江學姐畢業后, 聽說他們很快就結了婚, 學長的事業也發展的很好, 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才二十齣頭便名草有主,誰不感慨?
其實學校里對江迎秀跟傅碭有意思的男男女女不少,但大家都是大學生, 最基本的道德感都是有的, 真愛再至上, 那也得兩廂情願, 常秘書純粹是單方面的暗戀, 傅碭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在其他人遠遠看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 只有常秘書有了別的想法, 她認準了目標就一定要達到,所以她半途改了專業,從師範改學商務, 為的就是以後能夠進入傅碭的團隊。
她成績優秀,傅碭也願意提攜母校,所以公司對內招聘時,一連四年成績都在前三的常虹自然當仁不讓,順利進入公司。
不過她現在還需要歷練,常虹堅信,只要有一點點機會她就能抓住!
她最好的就是耐性,不比任何人差。
誰都沒看出來常秘書喜歡他們傅總,誰能想到呢?她在公司里很會做人,能力也很強,大家相處的都很不錯,平時也從不八卦,對誰的態度都一樣,誰會知道常虹心底其實想著作為秘書接近傅碭,哪怕是做他的地下情人也無所謂?
偏偏多出一隻小瓜瓜,她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情地看透了一切!想做她后媽?那必不可能!
因為平時大家都很忙,顧不上吃飯,傅碭就讓人收集了附近的一些餐館的訂餐電話,請他們提供送餐服務,畢竟這個年代智能手機都沒有,誰要是能有個尋呼機都算了不得,大哥大那更是有錢人才玩得起的東西,外賣?哪怕傅碭掌控先機,沒個十年時間怕也發展不來。
江迎秀讓女兒坐在自己腿上,翻著面前的名片冊,店名叫什麼主營什麼,連著電話都在上面,加上他們一家三口,一共有十二個人要吃飯,江迎秀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口味點,說不定就有誰忌口或是過敏,所以她先問了一遍。
看到叔叔伯伯阿姨們對媽媽那麼友好,瓜瓜心裡得意,羨慕吧!嫉妒吧!可惜這是她傅瓜瓜的媽媽!別人搶不走的!
「老大,請問這麼好的媳婦哪裡找?能給我也安排一個嗎?」
傅碭抬頭看了眼這位異想天開的仁兄,露出和善的笑容:「天還沒黑,夢就做上了?」
常虹雖然很優秀,但說件殘酷的事情,那就是她長得並沒有江迎秀好看,從外表來說,各方各面,比起江迎秀差的都不是一星半點兒,江迎秀生完孩子后非但沒有憔悴反而變得更美,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嫵媚溫柔的女人味,常虹根本比不上。論體貼,她跟傅碭隔著十萬八千里,她還能體貼得過江迎秀?
上輩子江迎秀是患了嚴重的產後抑鬱,事實上江迎秀在學校里美名遠播,並不僅僅是因為她長得美。
成績江迎秀向來第一,對人友善,樂於助人,最關鍵的是她在外面雖然文靜優雅,回到傅碭身邊卻又像小女孩一樣愛撒嬌愛玩愛鬧,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是堪稱完美的女人,常虹想跟她爭?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瓜瓜有記憶的時候,早就沒聽過常秘書這個人,所以她知道這位註定會是過眼煙雲,雖然如此,瓜瓜還是十分警惕,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意外,反正不許任何人搶走她爸爸!她不要后媽!
今天的加班只需要團隊核心的幾個人在就行,常秘書屬於自願加班,還得了不少誇讚,然而跟江迎秀不同,傅碭帶著下屬們開會說話,完全不會避開江迎秀,再機密的資料被她知道也無所謂,但常虹卻是要被請出去的,因為她不適合在場。
其他主管們很自然地就接受了江迎秀跟瓜瓜在旁邊,但卻不會留常虹,這就是區別。
傅碭沒有立刻將常虹趕走的想法,你要說常虹做了什麼,她也沒做什麼,她只是「不經意」把口紅抹在他襯衫上,又在他口袋裡放長頭髮,要問起來,也會說是幫他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蹭的,然而這確確實實就成了壓垮江迎秀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便不是罪魁禍首,傅碭也對她很厭煩。
他又不能蠻不講理地把人家打一頓或是砍幾刀,但鈍刀子朝心上割卻是可以做到的,就讓她留下來,讓她求不得,每天都能看見,偏偏就是碰不著。
無需一兵一卒,便能讓常虹吃不下睡不好生出心病。
因為說到底,秀秀會自殺,最大的錯處不在傅母,不在江母,亦不在常虹,而在傅碭。
他不至於蠻不講理去要常虹的命,她所作所為雖然令人不齒,然而歸根結底,是他作為丈夫並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失去江迎秀的那些歲月里,傅碭無時無刻不是清醒的。
常虹若是受不了,可以辭職,她自己選擇留下來,那是她自己的事,傅碭決不會給她再次升職成為自己秘書的機會。
瓜瓜盯著媽媽在那點餐,一不留神,小嘴兒一張,口水嘩啦啦。
江迎秀本來正在打電話,結果突然察覺手上有水滴下來,低頭一看,她家的傻瓜瓜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嘴角有可疑的透明水漬……她頓時哭笑不得,瓜瓜年紀小,雖然一周歲了,但也只是吃輔食,可這隻傻瓜瓜,好像遺傳了她的口味,喜歡吃辣,偏偏傅碭不想她吃,因為年紀太小了,對腸胃不好,受不住。
瓜瓜成天吃輔食,看到大人的飯菜就瘋狂流口水……
好在傅碭給她買了不少可愛的口水兜,一開始瓜瓜還誓死不從,因為她覺得自己身體里是成年人的靈魂,不可能控制不住,大概過了三天,她屈服了,老老實實戴上口水巾,然後繼續流口水。
江迎秀抽了張紙巾,給小饞瓜擦口水,順便喂她喝了點溫牛奶,瓜瓜砸吧著嘴,牛奶再好喝,她也喝膩了……
「嫂子!撿貴的點!讓老大出血!」
江迎秀被這一聲狼嚎逗樂了,傅碭瞥那人一眼,「那是我媳婦,你說她是向我還是向你們?秀秀,給我省點錢,回去給你買好吃的。」
江迎秀朝他吐舌頭:「我就要點貴的!」
傅碭失笑,瓜瓜拍著肉巴掌,鸚鵡學舌:「貴的!貴的!」
除了傅碭,所有人都要點貴的,突然就孤家寡人的傅碭無話可說。
晚餐很快送到,幾個男人自告奮勇下去拿,傅碭口味比較清淡,他走過來跟媳婦一起吃飯,順便喂一點自己的飯給女兒,瓜瓜雖然很不滿意這味道,但勉強也能接受。
嗯……經過她一年的觀察,爸爸好像真的很靠譜哦!
時光荏苒,瓜瓜從一隻走路顫巍巍的小豆丁,很快就長成了能夠行走自如的三歲小姑娘,她可沒有上輩子熊,這輩子瓜瓜夾起尾巴安心做人,決不闖禍惹事,不讓媽媽煩心。此外,一開始對常虹再三警惕的瓜瓜,如今已經懶得再搭理對方。
常虹已經在半年前離職,她來公司主要還是為了傅碭,可除非開會,平時她連傅碭的面都見不著,更別提做手腳,而且她也到了適婚年齡,眼看傅碭跟江迎秀越來越恩愛,事業越做越大,有時候傅碭幾個月都不會朝公司去一趟,而她也只是個主管秘書,根本無法打入高層,哪怕她表現的再優秀,傅碭也沒有將她調到身邊的意思。
一來二去的,就被挖了牆角。
對家出了高薪把常虹挖走的事兒傅碭根本沒放在心上,就是走十個常虹,也難以對傅碭的根基造成影響。
至於自以為挖走了高級秘書能夠窺探到什麼的對家,想必等他們發現常虹並沒有接觸到公司核心的時候,臉色不會很好看。
瓜瓜現在覺得自己把常秘書當回事真的很傻,常秘書被挖走一段時間后,瓜瓜還試探著問她媽記不記得這個人,當時瓜瓜滿心忐忑,結果她媽茫然的啊了一聲:「……什麼?」
江迎秀現在也忙得很,在瓜瓜漸漸大了點之後,傅碭並沒有讓她做他的人形掛件,而是希望她也能擁有自己的事業,江迎秀上大學的時候是學教育的,她在傅碭這樣說之後做了一個艱難的選擇,那就是重新回到學校讀書,但讀的並不是原本的專業,而是選擇了心理學。
她在丈夫的呵護中慢慢意識到,孕期的自己其實已經有了心理疾病的前兆,這麼說可能很多人都無法理解,覺得她過這麼好的日子,怎麼還會有心理疾病?天底下懷孕生孩子的女人數不清,也沒見哪個都像她這樣矯情的。
但江迎秀認為這並不是矯情,人們忽略了這一點,認為「為母則強」,可事實並非如此,母親也是人,女人也是人,是人就會脆弱,會恐慌,會害怕。
她希望自己能夠幫助更多像自己一樣的人,幫助她們走出痛苦的深淵,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當她忐忑地向傅碭表達自己的想法時,男人眼中露出了驚人的光芒,那是濃烈的愛意,是對她靈魂的迷戀與專註。
得到丈夫的支持,江迎秀什麼都不怕,哪怕婆婆嘀咕說哪有嫁了人當媽的還去學校念書的,哪怕親媽希望她能老老實實待在家相夫教子,江迎秀仍然選擇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小瓜瓜也非常支持媽媽,還經常拒絕陪爸爸去上班,而是選擇跟媽媽一起上課。
孤家寡人的傅碭十分悲傷。
雖然夫妻倆都有各自的事業,想要實現各自的人生價值,但他們永遠不會忘記最重要的永遠是彼此,江迎秀考了駕照,還抽空學了烘焙跟插花,傅碭除了工作外,也專心致志帶女兒,每天早晚雷打不動送媳婦上下課,江迎秀閑暇時,也會到公司,一邊看書一邊陪自己男人。
事業讓她變得更美麗、更迷人、更有魅力!
從前是江迎秀很依賴傅碭,離開他好像都不能呼吸,現在卻變成了傅碭很黏著江迎秀,不管她去哪兒他都想跟,有時候還堂而皇之地抱著女兒進教室,坐在媳婦邊上聽課,教授點人回答問題,傅碭居然也能對答如流。
一家三口,天天給無辜的同學們塞狗糧。
等到江迎秀畢業,便開辦了自己的第一家女性心理救援機構,所以她變得更忙了……傅碭乾脆連公司都不去,成天跟在江迎秀身後做事,好端端一位大佬,硬是活成了賢內助,以至於他的下屬們都在感慨,自打娶了媳婦有了閨女之後,他們老大儼然已經朝婦女之友的方向一奔不回頭了。
就連瓜瓜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上輩子她媽早死,她爸也疼她,但再疼她,也沒有因為她把工作放下過,這輩子卻是她媽才是他生命的第一位,有時候瓜瓜也奇怪,該不會她爸也重生了吧……
不過這種問題她沒敢問,畢竟她可不想被當成小妖怪,不管怎麼說,他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好,這就足夠了,其他的還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江迎秀跟傅碭結婚十周年,也是她畢業十周年整,這十年是日新月異,社會發展迅速,瓜瓜覺得,這其中少不了她爸的豐功偉績。其實到了後來,瓜瓜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她爸是重生的了,就跟自己一樣,回到過去彌補遺憾,但瓜瓜從沒跟她爸相認過,估計她爸也能猜得出她吧?畢竟這輩子的瓜瓜只能說有點調皮,完全沒上輩子那麼熊。
十年過去,江迎秀當年的大學班長特意打來電話,詢問江迎秀是否願意參加同學會,因為大家都很多年不見了,老同學在一起,也能敘敘舊,而且還允許帶家屬。
傅碭當仁不讓。
他這輩子很神秘,就連兩邊的父母親戚都不知道傅碭的公司做成了什麼樣,這一點瓜瓜表示很理解,上輩子大家都知道她爸事業做得大,所以什麼妖魔鬼怪都找上門,連奶奶跟外婆,也因為爸爸生了一場大病,開始琢磨起遺產分配的事兒,雖然這輩子她們都對她很好,但瓜瓜並不想去賭人性,現在她爸在兩邊長輩眼裡是普通有錢,她爸平時也會幫襯小姑姑跟舅舅,瓜瓜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因為要參加同學會,江迎秀一大早起來對著鏡子打扮半天,瓜瓜都梳洗完畢換好小裙子了,媽媽還在對著滿床的裙子糾結要穿哪一件。見瓜瓜來了,江迎秀一把摟住女兒:「好瓜瓜,快給媽媽參謀參謀,穿哪一件比較合適?」
瓜瓜看著床上的裙子,有點頭疼,她爸是個疼媳婦也疼閨女的男人,除卻日常生活照顧的無微不至外,最大的愛好就是給她們娘倆買裙子,而且爸爸的審美數十年如一日,他就覺得貴的好看,華麗的好看,所以瓜瓜十分頭疼,因為瓜瓜更喜歡穿方便靈活的短褲,上輩子她的頭髮就沒留到肩膀過,這輩子卻扎了小辮子……因為她媽覺得她是小公主!
所以她必須給她媽當小公主打扮!
「穿這件吧。」瓜瓜拿起一件藍色魚尾裙。
「這個是不是太華麗了點。」江迎秀遲疑,「是同學聚會又不是宴會,大家一起吃吃飯唱唱歌什麼的,穿這個不方便啊。」
瓜瓜又拿起一件黑色的:「那這件。」
「這件好像又有點太素了,不知道配什麼首飾搭呢……」
瓜瓜:……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那還叫我選。
傅碭穿著圍裙推開門:「吃早飯了。」
隨後他看見江迎秀正在苦惱穿什麼,又被她拉來提供意見,作為優秀愛妻直男,傅碭選擇了最完美的回答:「我覺得都很適合你,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江迎秀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瓜瓜覺得自己很多餘,轉身就走,別想給她喂狗糧!
最後,在傅碭的提議下,江迎秀選了一條酒紅色的蕾絲連衣裙,長度到小腿,貼身的剪裁很完美地展現出她姣好的身材,這個顏色特別襯膚白,江迎秀雖然都三十幾歲了,可過得好,沒有煩心事,又有自己的事業,看起來跟二十齣頭的小姑娘也差不多,帶著瓜瓜出去,人家聽說她跟瓜瓜是母女,都很好奇她是多大生得小孩。
對此江迎秀可得意了,誰不愛聽讚美呢?
一家三口打扮妥當出了門,果然,十年過去,當年的美女帥哥都變了模樣,女生的話還好一些,男生是真的讓人不敢認,大家一起合照時,看照片,江迎秀簡直看起來跟他們不像是一代人。
校花結了婚生了孩子,過去這麼多年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讓許多在大學時期奉她為女神的男人們紛紛感慨,就算當初他們摘下這朵玫瑰,也無法將她養成這副人間富貴花的模樣,之前他們還覺得出身農村的窮小子配不上她呢!
很多女同學現在都是全職太太,孩子稍微長大一點,送幼稚園的送幼稚園,上小學的上小學,孩子們總有自己的人生,她們閑了下來,因為懷孕帶孩子,只能辭職,帶個幾年,孩子上學了,自己是工作也撂了,專業也忘得差不多,所以彷徨難安,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正巧江迎秀的機構里還缺人,就問她們有沒有想來應聘的打算。
傅碭坐在男人們那邊,一邊被心懷怨恨的愛慕者們灌酒,一邊還抽空注意媳婦的動靜。
你看,她是那麼美好。
正在又有人給傅碭敬酒時,瓜瓜宛如小炮彈般衝過來,兩隻小手抓住爸爸的手,對給爸爸敬酒的壞叔叔怒目而視:「我爸爸不喝酒!回家的時候還要開車!」
小丫頭氣鼓鼓的,分外可愛。
有她在這裡護著,傅碭還真沒喝幾杯,他任由小管家婆管著自己,讓女兒坐在自己腿上,瓜瓜警惕無比,誰要是敢勸酒,她立刻瞪大眼睛譴責對方,自己的爸爸自己疼!
一場同學會酣暢淋漓,似乎又都回到了大學時代,輕鬆快樂,無憂無慮,傅碭望著已經在媳婦懷裡睡著的女兒,又望向江迎秀,江迎秀愣是被他看紅了臉,怕吵醒女兒,小小聲道:「……你看什麼呢。」
「看你好看啊。」他回答的很誠實。
江迎秀臉更紅了,甭管過去多久,她都日復一日地認識到自己男人的好,也對他越來越心動,結婚這麼多年,看到他還是跟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心臟狂跳,「哎呀……這種話,回家再說嘛。」
真是的,不管什麼地方,也不管有沒有人在,這種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的本事,他到底是怎麼學會的呀!瓜瓜都跟他有樣學樣,動不動就媽媽最美媽媽最棒媽媽好可愛,弄得江迎秀在家裡天天害羞。
傅碭輕笑,側身來吻她,瓜瓜撐開一隻眼睛又立刻閉上,哎呀哎呀,她真的是天底下最可愛最有眼色的女兒了!
一吻作罷,江迎秀羞澀地望著自己男人,「下輩子我也想嫁給你。」
傅碭笑意更深,用吻來回應。
他不會承諾她下輩子的事情,因為他太清楚,一旦承諾了,人就會生出執念,生出執念,就會不快樂。
他的秀秀,他的瓜瓜,在這一生,他有幸與她們結緣,共度百年,是他的幸運,但這份回到妻女身邊的執念,永遠只屬於他一人,他要讓她們毫無遺憾地過完此生,以嶄新的、美好的面貌,去迎接來世,而他將化作花苞,這份愛,將使他鮮艷綻放。
能夠再次相遇,能夠在一起這麼久,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