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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風暴【二】

  僅僅只過了五天。


  精靈長老會的態度變化翻天覆地。


  數千年的分化竟然在五天之內擺平, 若是換做之前, 精靈族的民眾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第一代精靈王瑟蘭特斯的法杖早在許久之前便塵封宮殿內, 他曾賦予這柄法杖絕對的統治權利。今天,維克多雙手虔誠的捧起瑟蘭特斯法杖,正如傳說中形容的那樣, 這柄法杖宛如精靈纖細的羽翼:秘銀鑄造的杖身,上刻複雜的精靈符文。九片花瓣形狀的魔法水晶裝飾在杖頂, 猶如一朵盛開的花朵。瑰麗、纖細、卻擁有龐大的力量,這正是希望和生命的結晶。


  重新祭出瑟蘭特斯法杖擁有非凡的意義, 高等精靈在大廳里屏息以待,按照史書上寫的過程, 維克多從紅色絲絨籠罩的玻璃櫃中取出法杖,一步一叩首, 畢恭畢敬來到新生命女神的王座前。


  接下來, 唐接過法杖, 自由精靈狂獵和精靈長老議會裡的其餘長老分別跪在紅毯兩側。她似乎看到了蘭納, 也看到了其他陌生的面孔,這些面孔格外虔誠溫順。


  按照儀式, 唐將法杖挨個輕觸他們的肩,聽他們用優雅、纖細的音調默念禱告詞。


  經過這一儀式之後,這意味這兩個分支將重新合二為一。


  唐專心的等待祭典結束, 這些人的態度變化太快了, 她想, 難道維克多這個老頭子忽然開了竅?說真的, 從未統率過任何軍隊和國家的她,忽然迎來一個充滿了紛爭的種族,這的確令她頭疼不已,可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形勢悄然發生了改變。


  她看著滿廳的精靈,阿撒茲勒和鐮傷等人正立在一側。阿撒茲勒相當平靜,在她審視的目光中,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異常。


  「我代表精靈族,在此立誓!」維克多忽地大聲說道。


  他的聲音每個角落裡的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整個大廳寂靜無聲。


  「第一,從今日起,精靈族將重新簇擁到生命女神的王座前,永無內亂、戰爭和廝殺。」


  永無內亂,上下齊心。維克多說的沒錯,蘭納靜靜看了眼手臂上那個大大的revenge,目光變得從未有過的平和。他知道維克多長老的想法,自從精靈王死後,這個種族太久沒有立新王。


  「第二,精靈族將重新回到大陸,重新開闢我們的紀元。我們,將不再默默無聞,不再飽受衰竭帶來的痛苦,我們將重新揮發力量,重現輝煌。」


  「為了更好的時代!」不知是高喊了一聲。


  「為了更好的時代!更好的時代!生命女神萬歲!」受到了口號的感染,廳內響起了吶喊聲。這些聲音,有的是年幼的孩子,有的是白髮蒼蒼的老者,有的是穿著精美絲綢的貴婦,有的是披著坎肩的精靈戰士。


  一條一條,維克多終於念到了最後,「最後,受諸神庇佑,從今天起,我們將發誓不再動蕩不安,不再飽受貧窮,我們是一個自由獨立的種族,和古時無異。我們將重新收回大陸上屬於我們的封地,北起斯塔圖平原,南至新澤科爾邊境,以及日月紅河河水流經的森林。」


  鐮傷嗤笑,「這幫人原來已經畫好了地圖。可他們太久不曾出去,殊不知,斯塔圖平原已經成了黑翼荊棘的領土,而新澤科爾現在屬於蘭諾。如果你真想踩著一趟渾水,我說,蘭,你少不了惹上世俗帝國的麻煩。」


  阿撒茲勒眯了眯眼,「如果她想要,就算是整個奧法大陸,我也願意為她效勞。」


  鐮傷震驚的看了他一眼,「嘿,蘭,雖然你很強大,可你還是狩獵,你的禁咒沒辦法覆蓋整片大陸。我們惡魔在人界可是要遵照魔神定下的規則,永不入侵!」


  阿撒茲勒目不轉睛,用溫柔且寬容的語氣說道,「魔神定下的規則?數千年前,他就錯了,而且還輸的一塌糊塗。」


  鐮傷倒吸了一口冷氣,談了戀愛的惡魔腦子都不正常了嗎?


  當然,如果鐮傷知道,此刻站在她身邊的正是數千年前的魔神赫爾維西,就會很識相的閉嘴了。可惜他不知道,所以憂愁滿面,「當務之急,我們得早點找到血之心回魔界復命啊!蘭,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領主繼承人,你在她身上已經耗費了太多時間,別讓人界的世俗攔了你的腳步。」


  阿撒茲勒垂眸,「當然,我會回深淵的。」嘴邊蕩漾起一抹危險的微笑,「可這世間,除了她,於我而言,已再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正恰在此時,維克多再次高呼「生命女神萬歲」,其他人紛紛附和,彩色的花瓣灑滿了大廳。人群的喧囂中,阿撒茲勒的聲音被迅速湮沒、沖淡,沒有一個人聽清。


  祭典終於結束,重重的王冠壓得她脖子難受。唐迫不及待拆下頭頂的鑽石冠冕,扯掉緊的要死的鯨魚骨束腰。


  內室的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阿撒茲勒靠著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已經告訴了維克多,我們會提前離開這個空間,精靈族的人數不少,整體遷移的話,最快也得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唐笨拙的拽著束身衣上的飄帶。


  無論唐說什麼,阿撒茲勒都笑眯眯的說好。


  唐被他詭異的態度惹得一臉挫敗,她多麼興緻勃勃,而他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好似精靈族究竟回不回大陸、他們離不離開都無所謂似得。


  「你究竟在想什麼?」唐忍不住問。


  阿撒茲勒抬起頭,指尖纏繞著黑髮,眨了眨眼睛。


  「王座。」他說。


  「王座?」唐滿臉錯愕。


  漆黑的霧氣快速在面前凝聚,他瞬移到了她面前,專註的凝視著她。


  幽暗的眸子如深淵的夜晚一樣詭異又炫目,彷彿一口深不可測的幽潭,含著冰雪消融時半化未化的誘人,能將人類的靈魂吞噬。


  唐一時之間,竟怔住了。


  唇上一冷,阿撒茲勒趁機附身,非常光明正大且理所應當的輕咬著她的唇,舌頭上的倒刺微微勾著她的軟舌。


  他纖濃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時不時掃過她的皮膚。灌入鼻間的儘是他身上冰涼妖異的氣息,不知為何,聞到這股氣息,內心一切憂慮、恐懼、害怕、痛苦,都如被黑夜吞噬的光芒一樣,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王座,想在王座上吻你,」阿撒茲勒一邊貪婪的舔吻,一邊輕而易舉解開了她費了好半天沒撕開的束身衣,鯨魚骨散落一地,鼻間噴出濃重的呼吸聲,「想讓你背靠著座椅,腿架在扶手上。」


  我彷彿見了鬼。


  好傢夥,這就是祭典時他滿腦子在想的事?


  唐聽得面紅耳赤,趕緊主動送上自己的舌,好讓他別再說下去。偏偏他力氣大的驚人,恨不得把自己摟碎一樣。顯然,很快,他就不再滿足於親吻。唐只覺得渾身開始發熱。


  阿撒茲勒鬆開了她,開始吻她肩膀上的系帶。


  「一點點的報酬,」他好心的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可得了吧,難道她最近有讓他去做過什麼交易嗎?唐忍不住默默腹誹,你就是想吃肉了。她才不想如此被動,所以推開他的腦袋,手忙腳亂主動撕扯他的襯衫。


  「你這是什麼紐扣啊。」在多次嘗試無果后,唐不耐的抱怨道。


  阿撒茲勒低頭看了眼襯衫上骷髏頭形狀的銀制紐扣,似有所思道,「這是魔法製作的上衣,我稍微加了點元素。」


  唐氣呼呼等他開口繼續說。


  阿撒茲勒反倒是不著急了,兩隻手撐在桌子上,笑的優雅從容,「除了我的手,沒有人能夠解開,當然,還有唐小姐您的唇。」


  唐抿唇冷笑。


  這混蛋到底是什麼時候對自己衣服做手腳的?難道是上次在船上她難得主動了一次,就讓他有了點想法?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總是她被吃的死死的?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


  雖然上輩子似乎的確欠了他。唐揉著頭糾結,該死,本來她就玩不過他,這傢伙黑心黑肺她也不是第一天見識了,可每次被玩在掌心裡,都十分的不甘啊!


  她抬起頭來,像只小野獸一樣衝到他懷裡,咬牙切齒的舔著紐扣,兩隻手毫不顧忌大大方方亂摸起來,從平坦的胸口繞到形狀流暢的后腰,大大方方佔便宜。


  沒想到阿撒茲勒竟然像是安撫小動物一樣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唇和指下的身軀是如此熟悉,熟悉到甚至都讓她忘了自己在做些什麼。


  唐不由自主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動作上,至於他是如何摟緊自己,如何仰起修長白皙的脖頸,漆黑長發如碎扇在身後散落開,皮膚滲出細密的薄汗,如何輕輕叫著她的名字,緊繃到雙手上青筋一根根鼓起,一概不知。冰涼的肌膚給人一種強烈又實質的存在感,她緊緊抱住他,被貫穿的輕微刺痛感傳來,腦子一片空白,這傢伙身上細碎的小倒刺無處不在,所以勾著她的時候,靈魂深處傳來強烈的酥麻感。


  一切結束之後,當唐看著阿撒茲勒一派雲淡風輕如吃飽了的貓咪一樣,懶洋洋畫著傳送陣,就忍不住想腹誹——這個狡猾的惡魔,總有一天,哼,她要把他拴在手指頭上,讓他乖乖聽她的!


  只有影魔第一個察覺出唐葉的不正常,如一朵蔫了的小花。大概是小粉雞的離去,讓他備受打擊,渾身都散發著當然是原諒她的悲傷氣息,所以,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唐宛如失戀般的絕望,立刻就想找到了同盟一樣纏上她。


  「啊,親愛的唐,你在唉聲嘆氣做什麼呀?」影魔故意找話題,「蘭大人脾氣一向古怪,要是他讓你痛心,想開點,還有我呢!」


  唐抬起頭,生無可戀的望了眼不遠處漂浮在半空、專心凝聚對外千里傳送陣的阿撒茲勒,一邊痛心道,「賠本的生意不好做,容易把自己賠進去啊!」


  影魔很是認同的點點頭,同時也抬眼望向法陣的方向——當然,他看的是阿撒茲勒身後,立如岩石一樣呆板的夜罰人,此刻,夜罰人臉上同樣呈現出生無可戀且絕望的表情,他的肩上趴著的一名正在專心抹指甲油的妖嬈女子,不安分的扭動著。


  影魔吸了吸口水,揪著腳邊的小草,「何止把自己賠了進去,簡直是賠了個底朝天,輸了個乾乾淨淨,嚶。」


  唐拍了拍影魔肩膀,「都說人心易變,你要想開點。」


  影魔點了點頭,正準備安慰她幾句。


  阿撒茲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把唐往懷裡一拉,舔了口她臉頰,「傳送陣已經設立好,我們該離開了。」


  獨留影魔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影魔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獃滯了數秒。


  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嚶嚶!」你們這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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