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之錯愛30

  杜煦風雖然不明所以, 但還是堅定地把手銬拷了上去, 「小雅你放心, 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爭取到從寬處理的, 以後也會常來探望你。」只要想到新聞上會爆出他是抓到國際通緝犯的英雄, 甚至聯邦里那些有嚴重種族歧視的人也會對他露出羨慕欽佩的神情, 張口就是看到沒, 那個就是抓到魔女莉莉絲的警察,心內頓時忍不住激動起來。


  琳琅只覺得好笑,還探望?鵜鶘灣是你說來就能來的嗎?況且她也不認為那時候的杜煦風還有心思管她這麼個階下囚,恐怕早就已經沉溺在權利和慾望的漩渦中, 無法自拔, 幾乎是在手銬扣緊的同時,被斷掉的線路也恢復了正常, 大廳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門口出現一群舉著手/槍的警察,帶隊的就是不久前通過耳麥和喬里斯對話的丹尼爾, 也是唯一見過莉莉絲真容的人。


  「諸位還沒睡嗎?」即使戴著手銬, 依舊不損半分美貌,有些定力差的已經在開始吞咽口水, 穿著華麗禮服裙的美人微彎了眉眼,露出一個矜持又禮貌的笑, 那雙眼睛像是淌著蜜意, 聲音溫柔而繾綣, 「好久不見了, 閣下,請恕我現在不太方便向您問好。」最後這句話顯然是對著丹尼爾說的,矮胖的白人青年下意識扣緊了扳機,那雙眼睛死死盯著她,一刻也不敢放鬆,「莉莉絲,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話雖然這麼說,他心裏面其實壓根沒底。


  「是,請逮捕我吧。」已經被列為高危分子的纖弱美人突然朝前跨了一步,蓬起的裙擺像是盪開層波紋,裹挾著驚人的艷麗和危險,站在最前面的警察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甚至還有個手/槍走火,子彈擦著客廳里那把撐開的洋傘劃過,那人有些尷尬,琳琅適時地開口解圍,「別擔心,他已經死了。」言外之意不就是打到也沒關係嗎?

  「Magee,Parker,你們兩個跟我來,其他人原地待命,時刻保持警惕。」琳琅表現得越配合,丹尼爾越覺得其中有詐,殺人不眨眼的魔女突然想通可要投案自首嗎?這種事情恐怕沒人會相信,更何況地上都還躺著具新鮮出爐的喬里斯牌屍體,所以丹尼爾打了個手勢,然後才帶著自己的兩個得力助手嘗試接近琳琅,還一邊用語言想轉移她注意力,好在琳琅至始至終都沒有反抗過,直到被帶上警車……


  Clinton Correctional Facility,紐約戒備等級最高的一座監獄,當然,是除鵜鶘灣之外,畢竟兩者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了。


  琳琅也算是個特例了,法院判決書還沒下來就已經被關進單間的監獄里,連訊問都是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做足了防範措施,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因為她開口就承認了自己是莉莉絲,對以往犯下那些的殺人案也供認不諱,遇上這麼配合的犯人,丹尼爾也很是無奈,偏偏又不敢放下戒心,兩個人就這麼隔著玻璃對視,氣氛尷尬又沉默,直到被一陣電話鈴聲打破沉寂,看到來電顯示后他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像是心頭壓著的那塊大石終於落了下去。


  「鵜鶘灣監獄打來的,對嗎?」琳琅身上仍舊穿著那件禮服裙,還沒有誰那麼膽大敢給莉莉絲換囚衣,畢竟靠近的代價很有可能是腦袋搬家,聽到她主動開口,丹尼爾的小指明顯動了一下,厚實的嘴唇也抿了起來,皺著眉毛,似乎在糾結自己到底該不該實話實說,但最後還是開口說了實話,「對那邊說已經有人過來了,要接你過去。」至於過來的是誰,他選擇了隱瞞,如果換成那位大人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對付魔女吧?畢竟都是高智商的人。


  等敲門聲重新響起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似乎是因為太過激動,丹尼爾直接把凳子都給撞倒了。


  那扇門打開之後,一個高大的外國青年走進來,身材看起來有些瘦削,但絕對不會有人因此而懷疑他的力量,畢竟這傢伙可是蟬聯了兩屆北美拳擊大賽冠軍的人,褲腿稍微捲起,露出蹬在腳上的那雙黑色鹿皮短靴,邊緣帶著銳利鋸齒,然後是包裹在迷彩褲里的那兩條大長腿,走動間有著驚人的美感和爆發力,勁瘦緊緻的腰身,即使還隔著幾層布料也隱隱描繪出腹肌的輪廓,毫無疑問,這是個渾身荷爾蒙爆棚,光憑著身材便能引得無數女人競相追逐的極品男人,至於臉……


  琳琅還沉浸在見到熟人的思緒中,褐發碧眼的俊美青年就已經坐在了她面前,抬起的那隻手掌正好印在玻璃上,像是隔著屏幕撫摸女孩兒臉頰,「莉莉絲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連觀察人都喜歡從下往上的角度嗎?我的臉應該還沒有那麼不堪入目吧?」聲音輕佻又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試探,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但仔細一想,其中明顯含著深意,也在有意識地引導話題,聰明人都喜歡把話題走向掌控在自己手裡。


  那頭的丹尼爾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調/戲戲碼給嚇到了,不僅出於本能反應打了個哆嗦,手腕也不小心磕在門上,頓時發出一聲悶響,見兩個人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立刻緊張地咬了舌頭,臉色也漲得通紅,然後躬下身子一個勁兒道歉,也不能怪他慫,如果說威廉姆是警察界的傳奇人物,那面前這青年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神一樣的存在了,至少不是他這麼個區區副局長得罪得起的。


  「好了,你先出去,把門帶上,還有,去告訴監控室,把這裡的監控暫時關閉十五分鐘。」那雙褐色的眼眸緊盯著他看了幾秒,直到丹尼爾額頭冷汗直冒後背也被浸濕了一大團才慢慢移開視線,聲線依舊是那種冷淡又帶著磁性的,隨便幾個字也像廣告上經常出現的絲絨巧克力,甜而微苦,在琳琅看來,這嗓子不去當歌手簡直可惜了。


  前半句話還可以理解,畢竟自己審案時也喜歡安靜,不樂意被人打擾,聽到後半句丹尼爾臉上立刻露出了不解神色,連音量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好幾個八度,那個名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臨到嘴邊時又反應過來換成了大人兩個字代替,但眼底依舊充滿焦急,「莉莉絲很狡猾,如果關了監控的話很難保證安全,萬一她要是趁機逃跑了我沒辦法跟上面交代,而且……」


  後面的話被青年毫不掩飾隱約還帶著點諷刺意味的笑打斷,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你們該不會真以為憑著你們這群人就能抓住魔女嗎?不覺得太容易了嗎?至少在我看來,這種事放在現實生活里根本不可能發生。」這話太過直白,而且明明說的是這群人,落在丹尼爾耳朵里卻詭異地成了你們這群廢物,不止心臟下意識縮緊,臉頰也開始發燙髮熱。


  老實說,他自己也覺得這事兒挺蹊蹺,甚至懷疑過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假扮莉莉絲想混淆視聽,畢竟就算Jones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而已,連之前的那些功勛在他眼裡看起來也太過小兒科,抓獲鬼手傑克更是大部分憑藉運氣,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綠眸短髮的漂亮女孩子突然出事,傑克恐怕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哪還等得到聯邦的人用槍指著他頭,又或者…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帶來的醫療師答應救助被他叫做娜娜的女孩子,傑克也不會那麼安分地被移送到鵜鶘灣。


  但這念頭一冒出來立刻又被壓了下去,先不提兇器指紋什麼的,光是那張臉辨識度已經很高了,雖然只見過一次但絕對永生難忘,就算沒能親眼見過之前那位以美貌聞名的薔薇夫人,丹尼爾也可以拍著胸脯肯定地說,莉莉絲絕對不比那位夫人差分毫,或許還更美,身上有種優雅貴氣不輸皇室公主的氣質,尤其是對於男人來說,就像一朵帶毒的黑色花朵,穠艷的外表,裹挾著誘人香氣,無愧於魔女的稱號。


  這會回想起那句放在現實生活里絕對不可能發生,可偏偏殺人不眨眼的魔女那次的確放過了他這個目擊者,丹尼爾心臟忍不住一緊,抬頭的瞬間恰好對上莉莉絲那雙明顯含著深意的眸子,儘管對方笑得很禮貌,那張精雕細琢而成的臉被燈光映成朦朧的月白色,唯獨眼睛和猩紅的唇瓣清晰可見,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丹尼爾只覺得有股寒意猛然從腳底往上躥,流遍四肢百骸,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移開視線,也幸好之前開口的人很快又說話了,「如果有我在這裡你都還不能放心的話,我看也沒有接手的必要了。」


  丹尼爾哪還敢再多說什麼,忙不迭點頭,拉上門退出去了,等聽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他心頭那塊大石才總算落了下去,不得不承認,如果連裡面那個人都沒辦法看住莉莉絲,就算真的關進鵜鶘灣也無濟於事。


  「久仰大名了,諾蘭閣下。」這稱呼一出來,對面坐著的青年眼神就變了,從之前的漫不經心換成凝重,琳琅明顯能感覺到對方那雙褐色的眸子緊緊粘在自己身上,帶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炙熱情愫,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諾蘭,被稱為變態剋星的青年果然如傳言,或者說記憶里那般,擁有一張絲毫不遜色於封面男模的俊美面容:


  與露在外面的蜜色脖頸和手腕截然不同,他那張臉似乎天生就曬不黑,但也不是毫無營養的慘白或者容易讓人聯想到小白臉的柔弱感,很健康的膚色,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不管眉毛形狀還是睫毛的濃密程度都像是經過了仔細測量一般,那雙碧藍色的眼珠如同剛落過雨的晴空,有種乾淨透徹的感覺,似乎世間所有罪惡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被這麼雙漂亮的眼睛深深注視著,心內頓時湧起種把自己所有秘密都告訴他的衝動。


  琳琅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藏在腰側的刀片也像是感覺到威脅,跟著顫動起來,和克里斯蒂娜不同,諾蘭的眼睛顯然跟蠱蟲沒關係,純粹是靠著強大的催眠能力和心理暗示,這樣的能力即使放在高智商變態里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自己完全是佔了系統的優勢才能掙脫開來,這男人果然很強,也無怪乎他能制住Even,甚至憑著一己之力管理好鵜鶘灣了。


  就像琳琅打量著諾蘭一樣,這個身上載滿功勛的英俊青年同樣也在觀察她,凝視幾秒后突然了彎眉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莉莉絲小姐的名氣也不比我小多少,令人聞風喪膽的夜之魔女,老實說,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有意思的美人,而且…你似乎還是未成年吧?」


  對於身份被揭穿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地方,即使兩個人之前根本沒見過,甚至自己的照片和身份信息都是絕密檔案,普通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就連聯邦高層也只知道名字和標誌性的外貌特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諾蘭喜歡跟聰明人交談,不用廢太大勁就能輕易地理解互相之間的意思,很顯然,琳琅在他眼裡就屬於這一類,至少目前來說很有好感,莉莉絲被抓獲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鵜鶘灣,畢竟還沒有哪個監獄敢攬下這麼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先不提能不能關住莉莉絲,說不定一時興起把監獄里其他的犯人都給放走了,那才真有得哭。


  「那要看你說的是心理年齡還是其他什麼,至於那四個字…我可不認為代表誇讚,畢竟不管童話故事還是電視劇,到最後大結局魔女總要被活生生燒死在祭台上,因為她們代表著罪惡和墮落,不是嗎?」


  很多人都不願意跟諾蘭對視,說他擁有讀心術,稍不注意就會被套走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但在琳琅看來這傢伙也就是觀察微表情和催眠厲害方面些,至少讀心術是不可能存在的,這又不是在超能力世界里,所以她很坦然地對上了諾蘭那雙眼睛,絲毫沒有躲避。


  反倒弄得褐眸的青年詫異起來,當然,高智商的人一貫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諾蘭面上依舊帶著笑,聲音也是溫文爾雅的,「這你可冤枉我了,我這是真心實意的讚美,仙女只可遠觀,而魔女,往往才能誘發人心底最深的慾望和貪戀,原罪來自於人類自身。」


  「所以,閣下現在是被我誘惑到了嗎?」黑裙的美人上半身微微前傾,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頓時離得更近,聲音也像是海妖的呢喃,一點點順著足踝和手腕往上蔓延,再探入耳蝸里,漾開細微的波紋。


  如果是丹尼爾站在這裡,恐怕會被嚇個半死,因為琳琅手腕上所謂沒有指紋驗證絕對打不開的新型電子手銬已經悄無聲息地鬆了,那把束縛椅也隨著她站起的動作自動彈開,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這東西本來就是由她設計的。


  「莉莉絲。」諾蘭總算敗下陣來,喊了聲她的名字,嘆息般感慨道,「我現在算是知道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死在你手上,換成是我的話,面對這麼張漂亮的臉蛋恐怕也很難狠下心腸。」他用的是很難兩個字,言外之意不就是說只要下定決心依舊可以從漩渦里掙脫出來嗎?


  「不會。」琳琅坐回自己的位置,嘴角微彎,語氣篤定,「人總是怕死的,所以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心甘情願,命重過一切。」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到手銬的事情,反正對於變態來說這東西也就是個擺設而已,幾秒鐘的時間便能輕易掙脫。


  「這可說不定,你應該有聽說過薔薇夫人的名頭吧?她就是個美麗到可以讓男人心甘情願為她而死的女人。」諾蘭那隻手已經從玻璃上拿了下來,指節輕扣,發出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琳琅,像是早就在心裡醞釀好,「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雖然這麼直接問出來可能會有些冒昧,不過…如果資料上記載沒錯的話,你的母親出身應該並不怎麼高貴,對吧?」


  提起薔薇夫人只是為了試探,聯邦那群人,諾蘭可不認為他們有本事能抓住莉莉絲,現在這樣的情況,顯然是對方故意自投羅網,畢竟從喬里斯死亡到警察趕到,中間隔了起碼十分鐘,足夠她從別墅逃到任何一個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傻乎乎地在兇案現場等著,別說是高智商犯罪分子了,換作其他殺人犯應該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整件事表面看起來獲益最大的似乎是那個叫杜煦風的男人,兩個人以前也的確認識,多的是警察羨慕杜煦風運氣好,從進聯邦調查局開始就一直順風順水,得到州長賞識不說,連眼高於頂的州長千金都對他愛慕有加,現在還有莉莉絲這樣的美人為了他心甘情願被抓,明明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杜煦風面前卻成了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綜合起來似乎只能證明杜煦風女人緣夠好,好到令人羨慕嫉妒的程度。


  但諾蘭卻不這麼認為……


  「兩個問題,你現在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似乎是嫌手銬礙事,她直接把東西掛在了椅子邊緣,連坐姿都帶著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褐眸的青年撐著下巴望過去,「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當然是希望你兩個問題都能回答,至於先後倒是沒多大關係,喔,在這之前,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麼突然換了個稱呼?」掛在一起的手銬碰撞出清脆響聲,黑髮的美人很快回答了他這個問題,漫不經心的模樣,「大概是因為你很有趣,我現在暫時還不想殺你。」


  「有趣?」諾蘭重複一遍,忍不住笑出聲來,「老實說,從小到大我聽過很多讚美的話,不過你還是第一個用有趣來形容我的人,就為這兩個字,我也會給你安排個好房間。」乍一聽還以為兩個人是在聊酒店房間合宿之類的,琳琅卻很清楚,這傢伙分明就是在說牢房,還真有夠死心眼的,絲毫沒有周旋的餘地,「我以為你早就為我準備好了房間才對。」


  「我的確很想抓到你,畢竟通緝榜上的女犯人不多,尤其還是有資格進地下二層的人,整天對著群男人也挺無趣的,雖然那些傢伙長得還不賴。」不得不說,諾蘭承受能力也有夠強的,被這麼當面戳破心思絲毫沒露出尷尬神色,反而十分坦然地點頭,「其實從兩個月前布蘭登死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在繆森頓。」


  最後那三個字一出,琳琅立刻聯想到了當時那束炙熱目光的主人,這樣看來,諾蘭應該早知道自己就是莉莉絲了,果然,還沒等她開口問,對方已經主動補充道,「那時候僅僅是懷疑而已,等到你第三次動手時才確定,不過那時候聯邦調查局並沒有求到我頭上,所以……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多管閑事的人。」話雖然這麼說,但光看他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聯邦調查局想獨攬功勞,或許還做了些過分的事來排擠諾蘭,所以他也樂得看戲,更重要的大概還是想看看莉莉絲能走到哪一步,值不值得他關注。


  「現在該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聰明人之間的交流總是顯得很容易,半句話,或者只是幾個簡單的單詞就能猜出來完整意思,琳琅笑了一聲,很乾脆地進入正題,「第一,我不認識Even,也沒有見過Bruce,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就當我是單純好奇鵜鶘灣裡面到底長什麼樣子,或者想要體會下做成功越獄的第一人才被抓住的吧,第二,我的生母是妓/女,跟某個姓名不詳的法國畫家一夜情然後有了我,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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