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不一樣的升旗儀式
第465章 不一樣的升旗儀式
「那年我剛好十歲，跟我爸在山裡打獵，邱團長見我們父子身手矯健，數次登門請我們出山，後來，我爸在戰鬥中犧牲了，我就成了邱團長的警衛員！」
「那後來呢！？
邱團長又是怎麼犧牲的！？」
老韓頭抽完了一袋煙，在鞋底子上敲打了兩下，剛要開口，村子的方向就跑過來兩條大黃狗，緊跟著便是韓舟的喊聲，「爺爺，陳陽大哥，吃飯了！」
「走，先吃飯，回頭再給你講邱團長的事！」
老爺子起身，健步回村！
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厚重的木桌擺在院子里，不遠處的篝火上還烤著兩扇金燦燦的野豬肉，厚厚的蜂蜜在橡木的炙烤下，發出誘人的香氣！
還有野兔野雞，自家釀的苞谷酒，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您老打野豬，真的只靠一把大刀么！？」
陳陽問道。
「那還有假，剛解放那會用槍，打的還多些，後來槍都上交了，就只有靠著陷阱和大刀了。」
眾人聞言紛紛汗顏，野豬可不想豬圈裡養的家豬那樣愚笨，而是異常的兇悍，別的不說，就那一身鋼毛和沒有一絲贅肉的身軀，就足夠讓人害怕，再加上野豬喜歡在松樹上蹭，弄一身松香，幹了以後就是天然的鎧甲，簡直比老虎還要危險，而老韓頭這樣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竟然還能靠著一把刀獵殺，簡直就是神話！
陳陽啃了一口兔子肉，「您老以前用什麼槍啊！？」
「那可多了！」
老爺子說到這，打開了話匣子，「剛跟邱團長的時候，給我的是隆化造，那玩意，威力小，打的還不準，後來好不容易攪和了一個王八盒子，那東西是真好啊，兩百米之內，指哪打哪，你別看島國小鬼子個子矮，但槍法高啊，要沒點真本事，兩三個人都打不過人家一個！」
老爺子不知不覺就給大家說起了當年戰鬥的場面，眾人一邊吃喝一邊聽，倒也有趣。
「老爺子，我聽說當年小鬼子用的三八式，不咋地啊，打中了就是個貫穿傷，躺幾天就能好。」
王九成回想著當年在部隊看到的一篇文章，插了一句。
「貫穿傷！？
這話對，也不對！」
老韓頭拿著筷子，指點了兩下，「那槍威力不小，離得近，那的確是貫穿傷，咱們莊稼把式皮糙肉厚，養幾天也就好了，但要是超過兩百米挨上一槍，那是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你知道咋回事不！？」
「咋回事！？」
眾人一臉期待的看著老爺子。
「子彈離得遠，飛行不穩，打到人身上就在肉里翻滾，小眼進去，碗大個窟窿出來，什麼人還死不了啊！？」
老爺子說著，吱嘎一聲就把杯子里的酒嘬進去了，「當年的邱團長是個好漢啊，可誰承想被島國小鬼子給抓了，硬生生的吊死在島軍管理處的大門上——就是現在的老縣政府，那地方還是島國人造的，該說不說，島國人造的東西還真不錯，到現在都還能辦公用！」
陳陽回想著今天看到的老縣政府辦公大樓，倒是沒想到那地方竟然是島國人建的！
陳陽見老爺子有點傷感，急忙轉移話題，問老爺子現在一個月能獵到多少野豬。
「這些年不太行了，一是我老了，身子骨跟不上了，二是山裡的野豬也不多了，一個能有兩隻就算是不錯了！」
說著，老爺子看了一眼周圍瘦的皮包骨頭的孩子，撕下一塊野豬肉遞給他們，一群小孩立馬歡呼著分肉吃去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端到嘴邊的肉，再也吃不下去了。
沉默片刻，王九成問老爺子，「咱們黃牛溝需要多少老師啊！？」
站在旁邊的一個村民一聽，「還用多少！？
一個就夠了，原來村裡還有個老民辦，後來教育改革，民辦教師清退，村裡就連個教孩子們認字的都沒了！」
本來鎮里的意思是讓孩子們去鎮上讀書，但路這麼遠，誰放心讓孩子們起早貪黑的走這個路啊！？
「我們啊，就盼著鎮上能給找個老師，能教孩子們認字算數就行，長大了去城裡打工，也不至於被人糊弄.……」
眾人全都沉默了，他們沒想到黃牛溝的村民對生活的要求竟然這麼低！
陳陽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著院子外面走去，圍在門口等骨頭的狗一鬨而散，孩子們依舊在分食那份野豬肉，他們的衣服很破，頭髮很臟，手上還長著凍瘡，但這卻依舊改變不了他們清澈的眼神！
「孩子們，你們想上學嗎！？」
陳陽蹲下身子，慈祥的看著他們。
「想！」
孩子們齊聲回答。
「那你們告訴我，為什麼要讀書呢！？」
「讀了書就能出去打工，就有肉吃！」
「對，還能買好多漂亮的衣服！」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喊著，生怕陳陽聽不見一樣努力的往他身前擠。
他們讀書的動機雖然不盡相同，但目的卻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改善現在的生活！
有些東西不是大人教出來的，而是真正發自這些孩子肺腑的，他們的願望就是走出大山！
「好，回頭我幫你們找老師，文具和書費我也包了！」
陳陽說出這番話，孩子們歡呼雀躍，一邊的大人更是激動的喜不自禁！
「桌椅板凳和校舍，我包了！」
王九成一拍桌子站起身大聲喊道！
「校服我包了，包括孩子們所有換洗的衣物，都得跟城裡孩子一樣！」
黑塔也不甘示弱！
後面的兄弟們一看也急了，紛紛喊著自己也要出錢，為學校建造操場。
談笑間，黃牛溝的學校有了著落，雖然眾人還不算多麼富裕，但跟在陳陽身邊，總算是有些存款，拿這點錢出來，真的不算什麼！
一直到天黑下來，眾人的酒喝的差不多了，分別安排到村民們的家裡留宿，每一個住進去的房間，都鋪好了床，被褥都是嶄新乾淨的.……
第二天一早，一陣稚嫩的歌聲將眾人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陳陽盤膝坐在樓頂上睜開雙眼，只見村裡的孩子們正站在寬闊的場地上，對著木頭旗杆升起的五星紅旗高唱國歌！
他們沒有經受過專業的教導，經理姿態五花八門，華夏國歌更是唱的荒腔走板，但唯有那份目光，堅韌無比，彷彿在做著一件最莊嚴的事情！
趴在窗邊的漢子們都覺得鼻子有些發酸，流血都沒流淚的軍旅漢子，竟然發現此刻自己脆弱到了這種地步，平日里時常看到的國旗，此刻也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
北陽縣，老縣委辦公樓。
「北堂老先生，這就是我們的老縣委大院，您請看！」
黃磊站在一群西裝革履的島國投資商面前，熱情的介紹著老縣委大院的歷史，被他稱作北堂老先生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遲暮老人，名叫北堂正一，雖然鬚髮皆白，但卻依舊腰桿筆直。
看著眼前的老縣委大院，老人情緒有些異常，尤其是看到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槐樹時，便更加激動了，居然還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撫摸那棵大樹！
「北堂老先生是想起當年的事情了！」
陪同的一名翻譯跟黃磊解釋道，「北堂老先生就是出生在這裡，一直到他十歲島國戰敗才離開！」
黃磊聽著女翻譯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北堂老先生是個念舊的人！」
周圍北陽縣的眾人一聽黃磊這話，眉頭便悄然皺了起來，但礙於他副縣長的職位，沒人敢說什麼。
此刻，北堂正一眼中的縣委大院已經悄然變了模樣，好似再次讓他看到了數十年前的場景：門口站著手持刺刀哨兵，城門上面是兩把歪把子機槍，一群帽子上貼著島國軍旗的戰士守在大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來往的華夏平民，要是誰敢露出一絲對島國不敬的態度，就會立刻被吊死在這棵大樹上！
「黃副縣長，該看的我已經看過了，我們還是去黃牛溝吧。」
北堂正一開口就是標準的華夏語！
黃磊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遲暮老人竟然會講華夏語，「好，好，我馬上安排……」
黃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殘疾老人會這麼執著的想去黃牛溝，那地方，就算給他錢他都不願意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幾十年前，他是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華夏小孩，給斬斷了腦袋！
他永遠忘不了那孩子仇恨的眼神，更忘不了他手裡的紅櫻大刀！
這一次，他不光要找回自己父親的屍首，更要了結這跨了近一個世紀的仇恨！
有縣委不遺餘力的支持，黃磊一行人人趕路的速度自然就比陳陽他們要快一些，在交警的開路下，僅用了陳陽他們一半的時間，就到了青山鎮！
甘大堅跟個狗腿子一樣等候著黃磊的到來，將孔興國和陳陽他們一行人的事情全都彙報了一遍！
黃磊聞言，冷冷的笑了一聲，「孔興國啊孔興國，我這回看你怎麼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