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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異世界(二十)

  正如茨木所說, 白蘭她們到達大殿時,那裡已經坐滿了妖怪。


  酒吞童子照舊坐在上首, 只是他那把陰氣森森的骷髏王座已經撤掉,取而代之的是和其他妖怪們統一配置的坐墊案幾, 無數的美酒佳肴皆已呈上, 在白蘭他們悄悄進入大殿前,這群妖怪已經喝開了。


  美酒的醇厚香氣瀰漫在大殿里,混含著當中跳舞女妖身上的脂粉氣,讓人情不自禁目眩神迷。


  個別酒量不佳的中級妖怪已經醉醺醺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傻笑,還有聊天的, 說笑的,吵架的。托他們的福, 整個大殿里鬧哄哄一片, 沒人注意到白蘭他們這幾個姍姍來遲的傢伙。


  比起那群放浪形骸的小妖怪, 上首的大妖們要文雅許多, 大部分都是端著酒盞欣賞殿中女鬼們的獻舞, 少數幾個像茨木這樣坐不住的,也剋制住自己的本性,乖乖坐在原位上, 就是目光不住地在整個大殿中來回打轉。


  白蘭剛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便聽見離她直線距離最近的一隻妖怪在說:「神明在出雲聚會, 不想雷霆落於出雲的一處神木上, 誕生了一隻新鬼。」


  那隻妖怪上半身是人類, 下半身是麋鹿, 長相是秀雅的人類少年,身穿一襲江河海水白袍,頭上長有一對巨大的月白鹿角,手上還拿著一串鮮紅的珊瑚。看上去是鹿妖,只是坐在在那兒脊背挺得筆直,比起妖怪,渾身不食煙火的清淡氣質更像是仙人。


  坐在鹿妖旁邊的是一個小姑娘,和別的妖不同,她不是跪坐在軟墊上,而是坐在一根巨大的、懸浮在空中的竹節上,梳著貴族少女的姬髮式,頭戴金釵,目光清澈,容顏嬌嫩。這小女孩外表的妖怪說話時的聲音也是嬌滴滴的少女音:「難怪五天前的月亮突然變紅了呢,小鹿你知道那是什麼妖怪嗎?」


  鹿妖搖了搖頭:「不知,只感覺得一股強悍暴烈的妖氣。」


  接下去其他大妖便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這隻新誕生的同類實力到底如何,在出雲神有月的時候誕生於出雲,是否還沒成長起來就被那群神明給殺了。


  白蘭在一旁聽了,不由覺得這群妖怪平日生活真是無聊,難得有個新鮮事就這麼熱烈討論不停,看他們興緻勃勃的模樣,還當真都很感興趣,由此可見大妖怪的日常里多麼缺少娛樂活動。


  只是八百萬神明目前都聚集在出雲,妖怪們沒事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去找神明挑釁,那不叫勇敢,是叫傻。


  八百萬神明,不要說其中專司戰鬥的幾位大佬,光是神明每個人扔個東西都能把前去挑釁的妖怪砸死,是以一些來大江山正好路過的妖怪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畢竟他們都特意避開了那個地區嘛。


  討論了半天,什麼結果都沒有得到,大妖們不禁有些掃興。就在這時,另有一個在旁邊始終沉默的妖怪突然出聲:「那隻惡鬼和大國主命有些關係,所以還沒被殺死。」


  白蘭和其他妖怪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隻披著黃色羽織,一頭白髮的人形妖怪端坐在食案后,尖耳金眼,額上長角,背後還有一條金龍環護守衛。


  這隻妖怪用那隻黑底金色的眼瞳掃視一圈安靜下來的大妖們,淡淡開口:「雷霆落於神木后,大國主命心有所感,流下一滴眼淚並道』不該誕生的存在出現了』,在這之後,那隻惡鬼才出生,所以他既是源於雷霆擊木,又是源自大國主命的那滴眼淚。」


  「一目連,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一隻身穿鎧甲的藍發妖怪質問道,「就算你的領地在出雲旁邊,但現在是神無月,就算是你也不能隨意進出出雲吧?」


  一目連抬手摸了摸他身側的那尾金龍,面無表情:「這世上風無處不在。」


  這句話乍聽上去很有裝逼的嫌疑,但白蘭見那藍發妖怪被噎得啞口無言,立即意識到這名為一目連的大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看來這群妖怪還真是個個都有絕活。


  尷尬的沉默還是茨木童子打破的。他大笑一聲,興緻勃勃道:「那豈不是更好?幾百年後又有一名可堪一戰的對手了!」


  不知他這句話哪裡冒犯了藍發妖怪,後者突然一拍桌子,冷聲道:「在那之前,茨木你不如解釋一下。」他手指一抬,直至一直旁觀的白蘭:「在這百鬼宴上怎麼會有兩個人類?!」


  正捏著一顆紅色果子往嘴裡放的銀髮美人一怔,捏著果子的纖細手指便停在了半空中,神色莫名地對上粉粉看過來的妖怪們。


  其實不用藍發妖怪特意指出來,其餘的妖魔們早就注意到這兩個人類。他們坐在一眾妖怪里,身上人類特有的氣味簡直跟黑暗中的螢光一樣耀眼。


  只是鑒於這裡是大江山,是酒吞童子的場子,他這個鬼王都沒說什麼,顯然是默認了這兩個人類參加這場宴會,其他的妖怪便裝聾作啞,不想惹事,假裝不知道。


  現在突然被藍發妖怪這麼毫不客氣地指出來,所有妖怪不禁在心中罵了一句娘,同時默契地嫌棄藍發妖怪多管閑事。


  早就知道豹貓一族的親方和酒吞童子不對付,可親方你也不用這麼上趕著找事吧?


  從最早一屆的百鬼大會開始,妖怪們便在無形中達成共識,默認了百鬼宴上不動手,就算吵架吵得唾沫橫飛也絕不動手。只要你參加了這場盛宴,無論再大的仇恨,也要暫時放下,與其他眾妖共享盛事。


  聽說親方前不久跟犬大將幹了一架,可惜輸了,想必從進入大江山起就憋著一口氣,現在更是忍不住開懟和犬大將交好的酒吞。


  親方真是沒腦子!你就算挑釁,也別挑釁這一屆百鬼大會的東道主啊!這可是會被眾妖們群起攻之的。


  更不要說酒吞童子壓根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妖怪。


  紅髮鬼王冷笑一聲,重重放下手中酒盞,抬起眼,目光閃電般直擊豹貓親方:「他們是本大爺的客人,你有什麼意見嗎?」


  「客人?」親方同樣開始冷笑,「從沒聽說有人類在百鬼宴上做客的慣例。酒吞,你這是在給我們鬼族蒙羞!」


  「本大爺邀請誰用得著你多嘴?」酒吞忽地站起身,一腳踢翻身前的矮桌,桌上的陶瓷餐具頓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見狀,親方身邊的一名副將立刻站起身,手握上腰間長刀:「酒吞大人!您這是想為兩個人類和我們豹貓一族開戰嗎?」


  酒吞獰笑,若隱若現的銳利犬牙隨著妖氣暴漲,深紫色的瞳孔里泛起血色:「你們挑的事,還敢質問我?誰給你的膽子!」他抬手一抓,一道巨大的紅色鬼手影便拔地而起,像是捏住一隻蟲子一樣一把抓住那名預備拔刀的豹貓副將。


  「牙曲!」親方也坐不住了,「酒吞!你要為兩個人類殺害我的部下?!」


  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得實在太大,把下面喝酒的中級低級妖怪注意力全部引了過來。一看是酒吞和親方這兩名大妖起了衝突,大江山和豹貓一外勢力的妖怪噤了聲,跟他們的老大一樣靜靜坐在一旁,冷眼旁觀,而大江山的妖怪早就紛紛起立,跟豹貓一族的妖怪們對峙起來。


  頓時,剛才還歌舞昇平的大殿一片緊張,大戰來臨前風雨滿樓的氣息讓整個宮殿鴉雀無聲。跳舞的女妖怪們更是停了下來,身子在兩名大妖的妖力角力中瑟瑟發抖,不能自已。


  白蘭眨眨眼,將那顆果子塞進了嘴裡,牙齒咬破果皮,甜美清新的果汁瞬間填滿唇齒。


  她舔了舔嘴唇,意識到自己和斑先生這次成了引起戰爭的禍水。


  這種感覺……還挺有趣的?死氣之炎躍躍欲試,想迫不及待地拿那隻藍發貓妖開刀。


  身旁的宇智波斑同樣繃緊了身體,平靜的表面下暗藏殺氣,白蘭都忍不住懷疑下一秒斑先生的寫輪眼就要打開了。


  然而這裡到底是百鬼宴,在其他大妖坐鎮的情況下,不可能放任酒吞和親方真的打起來。


  一聲輕咳,玉藻前歪在軟墊上搖了搖檜木扇,輕輕一笑:「不過兩個人類,親方用的著這麼緊張么。沒有慣例,酒吞開了這個先河不就行了,這可是百鬼宴,你們真打起來,才給我們妖族丟臉呢。」


  他的口吻並不嚴厲,甚至可以稱得上低語呢喃,又輕又軟。


  但就是這麼漫不經心帶著調笑的口吻,讓酒吞的妖氣平息了下去。他哼了一聲,鬆開手掌,巨大的紅色鬼手應聲消散,留下那名為牙曲的豹貓捂著自己的脖子瘋狂咳嗽喘息。


  酒吞這邊算是給足了玉藻前面子,在後者出聲調停后,便停了手,同時也示意站著的茨木紅葉等人坐下去。


  而親方卻站著沒動,剛才對著酒吞的目光轉向天狐:「玉藻前大人,您難道也像酒吞犬大將那樣被人類迷惑住了?我分明記得,您的孩子都死於」話還沒說完,藍影一閃,「嘭」的一聲巨響,整個大殿似乎都晃了一晃。


  剛剛還耀武揚威站著的親方已經陷在了一根殿柱里,足有一尺多深,蜘蛛網狀的裂紋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開,越往外裂縫與裂縫之間的空隙越大,碎石塊也越來越大,有幾塊搖搖欲墜,最後於鴉雀無聲中掉了下來。


  玉藻前一直不緊不慢晃動的檜木扇停止了。


  這名風華絕代的大妖從靠墊上坐直了身體,又長又大的金色瞳孔森然釘在親方身上,聲音愈加輕柔縹緲:「你剛才想說什麼?」


  親方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


  「親方大人!」幾隻豹貓驚呼出聲,看那樣子是準備衝上來護住親方,卻被他們的首領反手制止了。


  在玉藻前陰冷的目光里,豹貓親方從殿柱里掙脫出來,抹掉嘴角的血跡,低下頭向這位妖狐大人道歉:「抱歉,是我剛才口不擇言。」


  玉藻前捲起猩紅的嘴唇,咯咯一笑,那眼神卻冰封到極點:「不會說話就閉嘴!省的還要吾幫你把舌頭扯掉。」


  死一樣的寂靜中,豹貓親方像霜打的茄子般垂頭喪氣,不敢反駁。


  整個大殿里所有妖怪都屏住了呼吸,無論是與親方交好的,還是跟親方不對付的,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生怕會因此把那個天狐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最後還是荒輕嗤一聲,舉起了酒杯,向酒吞遙舉:「酒不錯。」


  他這句話如同一個魔咒,打破了時間的封印,讓所有人都從石雕中蘇醒過來,紛紛開始了活動,一些舉起杯子哈哈大笑,一些妖怪則站起身找小妖怪要肉吃,還有一些嚷嚷著那些女妖怎麼不繼續跳了。


  大殿在眾妖的努力下,終於恢復了表面的風平浪靜。


  親方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剛才玉藻前那一擊直接把他打飛出去幾丈遠。他走回去的時候,一路路過輝夜姬,小鹿男,一目連等妖怪,最後經過一隻身穿鎧甲的白髮大妖怪身後時,那隻大妖端著酒杯瞥了眼親方,低聲對他說:「你撿回了一條命。」


  親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抓斷犬大將的狗脖子。


  只是對面的玉藻前看上去重新倚回軟墊,實際上注意力還落在親方身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宿敵的背影,連帶著詛咒宿敵夫人肚子里的那塊肉趕緊掛掉,省得一百年後又多出一隻小狗崽找他麻煩。


  等坐回了位置,豹貓親方這才想起了罪魁禍首,那兩個讓他出了如此大丑的人類。現在他們仗著酒吞童子的庇護喝酒作樂,等到百鬼宴散了,看親方大人如何找機會收拾掉他們。


  這樣想著,親方還是沒忍住,抬眼望了那兩個人類一樣。


  那名人類女子,長得天姿國色,一頭銀髮紫眼如同狐妖般媚人,饒是親方這種等級的大妖怪乍一眼看上去還忍不住心神一盪,思想一歪,尋思著後面留下這女人一命供他享樂。


  這念頭剛起,一陣突如其來的戰慄感就如一道閃電,直劈親方腦袋,讓他從頭頂一路到脊椎骨都被電得一麻,若是原型現在渾身的毛肯定都炸開了。


  這種危機感比起剛才被玉藻前盯上時,也不遑多讓。


  親方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簡單,下意識抬頭逡巡一遍大殿,想找出來到底是誰膽敢計劃暗算親方大人。


  這一抬頭,不用他環視整個大殿就一眼抓住了「犯人」。


  居然是坐在那兩名人類中的另外一個。


  那個人類男人就坐在絕色銀髮美人身側,一頭漆黑的頭髮如鴉羽,卻又不馴地往周圍亂翹,小半張臉孔被過長的劉海遮住,只剩一隻眼鏡漠然對著親方。


  那隻眼,不是親方潛意識認為的黑色,而是如同鮮血般粘稠眼裡的紅色。


  詭異又華美,一對上那隻眼,親方身上的毛真的徹底炸開了。


  而在別人看來,剛才還一臉鬱悶的親方突然就目光獃滯起來,表情木然坐在座位上,既不伸手飲酒,也不說話,甚至於在他手下輕喊他名字時,也無動於衷,如同一具鮮活卻無靈魂的人偶。


  「親方大人?親方大人?親方大人!您怎麼了!親方大人!!!」


  牙曲一慌,一時沒控制住,那音量猛地提高,引起了其他妖怪的注意。


  有坐得比較靠近豹貓親方的妖怪跟牙曲一樣,一眼注意到對方空洞的眼神,愣了一愣后,抬手在親方面前揮了揮。


  沒得到任何響應,正悻悻然準備收手,那親方突然手一抬,一把抓住那隻妖怪揮舞的手臂,嘴巴一張,一口咬了上去。


  那隻妖怪被他咬得嗷了一聲,順手便把一張空菜碟拍到了親方腦殼上,痛得大叫:「臭貓!你發什麼瘋!」


  牙曲正勸親方鬆口,聞言立刻對他怒目而視,憤怒大叫:「兩面佛大人,您怎麼能這樣侮辱親方大人?!」


  「誰侮辱了,是這臭貓先咬我的,還不鬆口,他居然還不鬆口!」兩面佛顧名思義,有兩張臉,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兩張臉分別有兩隻手,加在一起就是四隻,現在被親方咬住的是前面那隻,當即後面那張臉哈哈大笑起來,嘲笑自己的兄弟:「笨蛋笨蛋!」


  氣得兩面佛抬起手就要再拿菜碟拍親方,又被慌亂的牙曲制止,頓時亂作一團。


  白蘭瞥了眼那邊的戰況,望向身側的男人:「幻術?」


  宇智波斑舉起酒盞的手一頓,轉頭默默無言地看向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隻偷吃小魚乾被主人抓了個正著的黑貓,表面上一片鎮定,實際上慌得一匹,還要故作高傲冷靜,微微揚起下巴對著白蘭。


  白蘭被他逗笑了,噗嗤一聲捂著嘴笑得渾身亂顫,半靠在他身上,笑得喘不過氣來。


  宇智波斑坐得筆直,繼續沉默,面上平靜無波,還能跟上方看過來的酒吞對視一眼,實際上被白蘭靠著的半邊身子都麻了,想退又猶豫著不舍。


  白蘭正好在吃果子,現在靠在斑身上,一手搭在後者肩膀上,頭埋在臂彎里,空著的那隻手便捏著果子停在半空中。鮮紅的果皮和細白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在紅色的對比下,白蘭的指尖白得彷彿半透明。果子又在細長手指的襯托下,愈加鮮嫩欲滴。


  宇智波斑默默盯了那枚果子一會,半晌頭一低,張口叼走了那枚紅果。


  白蘭的笑聲戛然而止,抬起頭,和黑髮青年對視。


  宇智波斑的一邊臉頰鼓起,嚼了嚼,喉結上下滾動一番,鼓起的臉頰又平了下去。


  白蘭這才復又笑起來,從斑身上退開,拉開距離,坐回了原位,重新從果盤裡捻起一顆新的紅果塞進自己嘴中,用的還是那隻手,那兩根手指。


  見她的指腹像剛才掃過自己唇瓣那樣,掃過她自己的下唇,宇智波斑的喉結不禁又滾動了一下,剛剛被水果汁水浸潤的喉嚨反常地更加乾渴起來。那種焦渴感深入靈魂,讓宇智波斑忍不住皺起了眉。


  人在煩躁的時候,對周圍環境就更加敏感,這時候斑一下就捕捉到有人朝這邊看了一眼。


  他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臉回望過去,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往這邊瞥了一眼的傢伙不是酒吞,而是早些時候和白蘭站在一起的面具男。


  那青衣男人跪坐在案幾后,靠著荒川之主,一身優雅從容的氣質壓根不像一個隨從。宇智波斑注意了他大半個晚上,發現他壓根沒真的吃上一口食物,也沒喝上一口酒,單純是戴著那張狐狸面具在那裝模作樣。


  很顯然,青年的這番偽裝離他最近的荒川之主也知道,但後者什麼話也不說,自顧自搖著扇子自己喝得歡,顯然是早就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知為何,這狐狸男既沒有像剛才那個藍發妖怪般挑釁,也沒像酒吞盯著白蘭看得目不轉睛,但斑就是比看任何人都要看他不順眼。


  這種感覺,斑自己也說不上來,可就是不爽,不舒服,總想按著那個狐狸面具打一頓。


  斑的敵意是如此明顯,連白蘭都感覺到了。


  順著他的目光,她看見了晴明,正好斜對面的狐狸面具也「看」見了她,舉起杯沖她一抬手。


  白蘭頓時心領神會,瞅了空,便悄悄溜出了大殿,再過一會兒,青衣狐狸臉也在自己的位置上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幾乎所有的妖怪都喝高了,整個大殿氣氛正熱,女妖晃動的腰肢更加柔軟,香風酥骨,酒香醉人,誰也沒發現殿上悄無聲息少了兩個人。


  除了宇智波斑,他的臉色更差了,好歹克制住自己,沒有跟上那兩人。


  再看白蘭那邊,走出大殿後隨便挑了個方向走了一會兒,最後在遠遠看見紅葉的那片楓樹林時,挑了個石頭坐了下來,舒展身體,伸直手臂,伸了個懶腰。


  過了片刻,晴明便一身青衣飄飄欲仙走了過來,水銀似的月光下,他臉上的狐狸面具愈加蒼白,眼睛愈黑,嘴唇愈紅,寬袍大袖,步履舒緩,走動間姿態優雅幾可入畫。


  白蘭半帶欣賞地注視著他朝自己走來,坐在石頭上曲起腿,將下巴枕在膝蓋上。


  直到晴明站在自己面前,她才歪歪頭,斜眼看向他,懶洋洋問道:「喊我出來做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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