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竟是如此
白澤確認鬆衫的意思後,施法將鬆衫送回牠原來生長之處。看著那些萎靡的枝葉一點一點的飄落,未到地麵就已經化作塵埃,隨風消散了。
想哭,白澤忍住了。
“不要,哭。”鬆衫虛弱的動了動還有些嫩綠的枝葉,像是用手撫摸白澤的臉,又再次重複道:“不要,哭。”
“我沒哭。”
“櫻”
“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哭。”白澤眼眶儲滿了淚水,即使忍的辛苦,牠也沒想讓淚水流出來:“不要離開我。”
鬆衫歎息了一聲:“人自由命數,何況妖。”
“你不是妖,是神。”
“卿卿。”
“我聽著。”白澤靠近鬆衫身邊,側臉吻著牠的‘胸膛’:“隻要你不是不好聽的話,我才乖乖聽你。”
“忘了,我吧!”
“不要。”白澤眼睛一閉,眼淚瞬間刮過蒼白的臉,口中似有喃喃‘不要’這兩個字。
“我是樹,你是神。”
白澤咬緊下唇,無聲痛哭。
“我們,注定無果。”鬆衫似乎用盡最後的力氣完這幾個字。
最終,還是死了嗎?冷月白呆在原地許久,卻不知為何能聽得清牠的每一個字。不知怎的,她慢慢走過去。
“你不能過去。”九重花出現了。
“牠們看不見我。”
“危險。”
九重花隻了兩個字,便無下文。冷月白也不急,不讓過去牠也不過去,停留在原地,深深的看著白澤那張沉著卻浮滿痛苦的麵孔。
良久,冷月白歎息了聲:“九重花,忘見是不是走了?”
“你還想繼續看下去嗎?”九重花居然很快就回應,語氣裏隻有傷感:“隻是不多了。”
“什麽不多?”
“還剩一點。”
“什麽意思?”
“不努力,怎麽知道無果?”這時,白澤淡淡道。
冷月白眉心微微一蹙眉,在下一刻,滿眼都是震驚。因為她看見白澤將自己頭上的另一隻角生生掰了下來,同時臉一皺,嘴角滲出血。
“蛤……”鬆衫的呼吸聲,像是生氣了:“不可!”
“你不可以死。”白澤笑了。
“我不、要。”
白澤輕輕搖頭,將角放在鬆衫身上:“隻要能救你,舍去半條命,我都願意。”
“你的,命。”
“不要擔心,我還好好。”著,白澤用力一捏,角發出青光,接著化作點點星光,全數被鬆衫吸收了。
鬆衫的身體迅速恢複起來,枝葉再次繁茂,生氣徐徐飽滿。而且,還化作人形。
“你怎麽那麽傻?!”鬆衫反手將虛弱的白澤湧入懷裏:“你可知道沒了半條命意味什麽?”
“能救你就好。”
冷月白濕了眼眶,因為看見忘見活了過來,白澤舍命的。就在眨眼睛,她回到了荷花塘。九重花就綻放在麵前,泛著青光。
“沒有了。”九重花淡淡道。如果它是妖人,也許就能知道,此時的它很哀傷。
冷月白回過神,捋了捋心緒,垂下眼眸:“白澤的雙角等於她的命,是嗎?”
“嗯。”
“因為沒了一隻角,所以白澤打不過窮奇?”
“嗯。”
九重花那一聲,令冷月白心中許多的疑惑都得到的答案。因為舍棄了半條命救了忘見,所以牠隻剩一隻角,而那隻角就是銀劍。
現在銀劍還在忘見手上,所以能找到白澤的是忘見嗎?
“銀劍就是白澤的另一隻角,所以能找到牠的人,是忘見?”冷月白頓了頓,又道:“也就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
“你屬於忘見的什麽?”
九重花沒有馬上回應,而是略等了一會:“另一半,他的另一半。”
“性命。”
“是。”冷月白知道,這是九重花的意料之中,所以並未驚訝。
“白澤的另一隻角?!”
“不,我隻屬於望見。”
“為何你會在此處?是因為他命在旦夕了你才出現?”冷月白完,心裏立馬不認同,又改正道:“可你出現了百年,忘見是前段時間才出事的。”
“你將我帶回去就知道了,不必再次多加猜測。”
冷月白微驚:“你肯讓我將你帶走?”
“我本來是望見的東西,而你也是來接我回去。”
“我不明白,一開始你並不喜我。”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冷月白被九重花的回答堵的一時半會,不知如何繼續詢問下去。
“不過,我希望你在摘取我之前想清楚一件事。”九重花再次開口,打破了僵硬:“這個很重要,起碼對於你來。”
“什麽意思?”
“你喜歡望見。”九重花的很確定。
冷月白臉一紅,垂下腦袋,雙唇抿的很緊,緊得通紅。
“所以。”九重花沒有要等冷月白回答,又自估:“你隻要把我送回給他,你就不能與之一起了。”
“為什麽?”冷月白猛地抬起腦袋,一臉不可置信的同時還有害怕。
“不過,你不摘取也得摘取,這是命中注定。”
“什麽命中注定?!”
“你快回去吧!時日不多了。”九重花催促,而承載著冷月白的地麵在慢慢遠離九重花:“回去了,你便會知道。”
冷月白慌了,急著道:“你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九重花沒有回答,它那隻手消失了,接著連本體都消失。而冷月白也因此醒了過來。
“白,你終於醒來了!”雲無興奮的一把抱住冷月白:“你嚇死我了,一會哭一會沒動靜,還會抽搐,老是叫又叫不醒,嚇死我了。”
冷月白扶著腦袋慢慢坐起來,第一時間並不是跟雲無解釋,而是望向九重花所在的位置。
九重花不見了。
“雲無,你可知道九重花哪裏去了嗎?”冷月白回頭一把抱起雲無:“可有看見?”
“什麽?”雲無懵然的眨了眨眼,循著冷月白的指向看向九重花,那裏卻沒有九重花的身影,牠頓時大驚:“這,剛剛明明還在的!”
“剛才?”
“就在我一直喊你的時候,那花突然發光,很刺眼。而你當時又在抽搐,所以就沒太注意,現在居然不見了!”
冷月白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空蕩蕩的位置上,神情擔憂:“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