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切都變了
“是。”
冷月白尋思了一會,依舊淡淡道:“你想知道我要去做什麽,還是你想要我去做什麽?”
“您已經知道要去做什麽了。”
“找鳳凰?”
末再次垂下腦袋,是默認了。
“忘見吩咐你的?”冷月白問。
“主人並不知道。”末了,末又補充道:“是以前不知道,不過如今未醒,所以.……”
“所以要醒來了才知道。”冷月白幫末把話了出來,因為她不想再這樣糾結這個問題下去,便問:“忘見不知道,為何你會知道?還等著我醒來?”
“末是主饒過去,故取名為末。”
末的話讓冷月白明白過來,:“未是忘見的將來?”
“是。我們都是師尊從主人身體裏抽取出來的記憶。”
“師尊?記憶?”
“師尊便是主饒師父。”
冷月白抿了抿唇:“所以你,知道忘見所有的過去?包括牠在神界抑或界的事情?”
末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
“和他相處那麽久,你都不曾想過要透露於他知道嗎?”
“不能。”
“為何?”
“師尊將我們抽離主人身體,就是不能讓主人在成為人類的這段時日知道將來和過去。”
冷月白捋了捋末的話,信息量太大,大的讓她有太多想問了。
“那你知道那日在雙子崖,鳳皇衝進崖底的時候,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冷月白問:“是魂飛魄散還是從崖底去了另一個地方?”
末的眉頭緊了緊:“您怎麽問起這件事?”
“你不是應該知道嗎?”
“那您怎麽會知道?”
冷月白疑惑了片刻,還是將自己剛在被青光柱困住的時候,經曆過的夢境。
末,還有地下的鸞鳥和山神聽後,都一副難以置信的麵孔瞅著冷月白,雲無自然除外。
“到底是哪一樣?”冷月白依舊又問。
“確實死了。”
“會因為鳳皇而複活嗎?”
末的眼眸裏劃過一絲意想不到,點頭:“是,鳳皇有使世上的任何起死回生的法術。在凡間流傳的浴火重生,便是鳳皇的浴火。”
“重生,所以忘見、白澤和窮奇都重生了?”
“是。”
“你可知道,當年雨神曾言,在白澤升神的時候,兵將會來支援,為何到最後,誰都沒有來,反倒隻有鳳皇?”
“這應該是,道的安排。”末低低道:“具體的原因,末並不知曉。”
“又是道安排,這到底要安排一場什麽樣的結局,才滿意?”
“白。”雲無急忙飛過去,慎重道:“不可在光化日之下質問道。”
“是,末也是這樣認為。”
冷月白歎了口氣,對於雲無和末的勸解她表麵上是聽了,但是心底又是另一番心思。而她也不信,白澤會選擇和窮奇同歸於盡並不一定是因為自責。
也許,還有另外的原因呢?冷月白如是想。
末見冷月白若有所思,又繼續道:“銀劍,還請您帶走。”
冷月白回過神,看了一眼腳下的銀劍:“這是白澤的。”
“是的。”
“你將銀劍給我,忘見可知道?”
末沒有回答冷月白的問話,而是徑直道:“這把銀劍本就是能找到白澤的唯一之物,隻要您去找了鳳皇,便能知道白澤,此時在何處。”
“你知道白澤在哪裏?又或者是忘見告訴你,白澤在哪裏?”
“主人不知道,也未曾與末過。而是在主人作為人類的時候,師尊與末提起過。”
“那又為何交於我?”
“師尊過,圓月之夜是您降臨生之日,而能找到白澤的隻有你,也唯有你。”
冷月白瞳孔縮:“我?!”
末點頭:“所以將銀劍交於你是最好不過。”
“圓月之夜。”冷月白屏住呼吸:“圓月之夜是我的降生之日?!”
“是。”
“你們會出現在田家村,就是找我?”
“是遇見你之後才知道,師尊吩咐主人抓窮奇的目的就是能遇到您。”
“又是師尊?他到底是人還是妖?”
末默了默才道:“他是神。”
“也是道安排的?”
“末不清楚。”
“你家主人會清楚。”冷月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恢複記憶了就會知道,是不是?”
末隻搖頭,未作答。這樣的意思模棱兩可。
冷月白捋了捋複雜的心緒,轉而問:“那你師尊可是知道,我的身世?”
“未曾過。”
“你們也沒問過?”
“我們也是在遇到了您才知道師尊的意思。而後是一路南上,聯係不到師尊。所以,見了鳳凰之後,一切應該都真相大白了。”
“你如何能確定,找到鳳皇一切真相就會浮出水麵?”
“因為你是為白澤而降生。”
末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雷猛地劈在身上。冷月白感覺不到疼痛,隻有無助的接下這個現實。
什麽身世、什麽真相,一切被這句話打的支離破碎。
冷月白幹幹笑了笑,忽覺得,自己就像是白澤的替代,談不上有自己的人生,那般糟糕的身世。
“為白澤而生。”
“為白澤,而生。”
……
冷月白愣愣的重複叨念著這句,直到無力的蹲坐下去,才幽幽的住了口。幸好托著她的是銀劍,如若是自己的法力,根本支撐不住失意的她。
“白。”雲無神情哀哀的看向冷月白:“你別這樣,或許不是那個意思呢?”
“末也是如此覺得。”末急忙道。
鸞鳥也飛了上來:“白,要不我們盡快去找鳳皇問個清楚?”
山神依舊立於地上,微微仰頭,沒有動靜。
良久,冷月白才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神,眼眸已然失去原有的光澤,暗暗淡淡。當看見手腕上,本是白色的兩顆白玉珠泛著青光之時,幾絲亮光在她眸裏劃過。
就像一灘死水遇到暴雨的洗禮,活了過來那般。
“雲無,你看。”冷月白將白玉珠送至雲無眼前:“珠子又變色了,兩粒。”
雲無眨了眨眼睛,神色沒有詫異,很平常。牠問:“你是不是覺得這珠子像是為你指引什麽?”
冷月白緩緩搖頭,憑著記憶慢慢道:“第一次變色是碰到你;第二次是檮杌;再來是重明鳥,而後是九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