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界壁崩開，變生肘腋
「我們便與我們這場決鬥為最終結局，要是你在星空之中不能將我斬殺，那此戰就此結束，我們同意將赫梯與諸海之間的壁壘打通，諸位主宰也好各自回去，免得最後再出現損傷；要是我這分身隕落在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後面之事也與我不再相關了。」
地母蓋亞眼見自己這一邊，已經有兩位主宰身隕了，而且撒旦幾乎在雅威手下沒有防守之力，而對方，還有阿德羅斯以及人間的兩位主宰都沒有動手。要是在這樣下去，都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主宰隕落了。
馬爾都克一聽其實也有些意動，別看自己這時候佔了一些上風，真要往死里打，哪知道對方都還有什麼底牌。能夠就此結束也好，第一步目標打通赫梯神域的壁壘先完成，後面再一步一步來。他現在已經佔據了優勢，不介意花點時間慢慢侵蝕赫梯。
但是馬爾都克並不能代表所有神靈做決定，他看了一眼蓋亞，輕聲笑道：「我倒是沒有意見，只是還要看一下其他幾位有什麼意見？」
隨後，馬爾都克便將地母蓋亞的提議，說給了雅威、阿德羅斯與海神若聽。他也看出來了，其他兩位海洋主宰，比起這位太一神域過來的海神若，實力差距有些大。
雅威看了看撒旦，又看了看已經快支撐不住的天國副君巴爾，淡淡一笑：「我沒有意見，聽從神主陛下安排就是。」
阿德羅斯同樣搖頭一笑：「我並沒有出半分力，各位不用考慮我的想法，自行決定就好了。」
至於海神若，同樣不在意說道：「一切悉數聽從馬爾都克閣下安排就好了。」與他同來的兩位海神，波斯的普塔爾倒是還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卡俄斯的遠古海神蓬托斯，早便受了重傷，一直在艱苦支撐著。
「既然這樣，地母閣下，我們的賭局什麼時候開始。」
地母溫和一下：「現在就可以了，事實上已經開始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被馬爾都克的神網給網住了，似乎使盡辦法都脫身不了。
馬爾都克笑了笑，將手中的黑色弧形棍子舉起，然後朝著地母飛去，照著她的頭顱直接打了過去。
這棍子同樣是馬爾都克伴生之物，只不過他一直想著對著棍子進行改造，卻沒有決定下來改成什麼樣子。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至今都沒有給這棍子取一個名字。但是它所蘊含的力量卻是極為恐怖的，破壞與迷惑神力並存，既能作用於肉身，也能作用於神魂。
地母蓋亞似乎愣住了一般，甚至連一下掙扎都沒有，直接便被這棍子打在了頭上。然後，她的頭顱被擊碎，神魂被湮滅，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順理成章。
這一下子，輪到其他主宰愣住了，這種節奏，好像剛剛地母所說的打賭是在開玩笑嗎？既然打賭，那起碼得有些起伏啊，一下子便被打殺，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浪費口舌弄出一場賭約，然後一點懸念都沒有就輸了，地母蓋亞怎麼看也不像是這麼傻的神靈啊？還是說，她這其實是故意的呢？
就在眾神疑惑之際，馬爾都克突然嘆了一口氣：「地母蓋亞不愧是地母蓋亞，這場賭局，是我輸了。」
說完，他淡淡看向了赫梯一邊的眾多主宰，面無表情說道：「各位都停戰吧，結果已分，你們要是有意，可以見證我們打通這邊諸海國度與赫梯的壁壘，要是不願旁觀，可任憑你們離去。」
他這話一出，十二天宮之中所有的主宰，頓時都停手了。局勢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又何必再打死打活呢，能夠成為主宰一級的神靈，只要不是出生便這樣，都是極為不容易的。
「不錯，各位要是有興趣，看看也不要緊。」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星空之外傳來，阿德羅斯感到一陣異動，連忙打開星辰圖卷，一位神靈悠悠然進來，正是赫梯神域大神母，地母蓋亞的分身。
「大神母大人。」
「蓋亞閣下，你竟然沒事。」
見到地母再度現身，主宰們一個個都驚訝無比，以他們的眼力，居然都沒有看出來，地母蓋亞是依靠什麼手段，出現在星空之外的。
他們再度回頭去看處女宮之中，地母蓋亞的屍體之時，竟發現變成了一灘泥土。
不光是他們驚訝，在星空之外，眾多主宰親眼目睹地母蓋亞的這一個分身，重新從赫梯大地之上出來，也是驚詫莫名。
不久前與馬爾都克一同進入星空之中決鬥的，明明也是赫梯神域之中的大神母，而這大地之上，竟然又冒出來一個，怎能不讓他們驚訝。
唯有正義主宰瑪特，這個夜之主宰尼克斯的分身，對自己長姐手段有些了解，不禁嗤笑一聲：「又是這種手段，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在用啊。」
當年卡俄斯神域之中的蒙昧之戰，五位原初主宰大戰之時，地母蓋亞就曾經使用過這種方法，明明已經被塔爾塔羅斯重傷了，反而轉眼又從大地之上冒出來，將情慾之主厄洛斯擊傷。
「好神奇的分身之術。」
神主馬爾都克深深看了一眼地母蓋亞，心中也在好奇地母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卻沒有問出來，他明白，這種極為強大的神術，是每位主宰的立身之本，不可能會輕易說出的。
地母溫婉一笑：「我實力不如神主陛下，總應該準備一些逃命之法，否則的話，恐怕也得隕落了。」
馬爾都克輕笑一聲：「地母閣下說笑了，這隻不過是你在赫梯神域搶到的一個分身罷了，要真是你在卡俄斯神域之中的本尊，我是怎麼也不可能比得過的。」
阿德羅斯發現，無論是神主馬爾都克，還是地母蓋亞，相互面對之時，可都是十分謙虛。但是他們兩個，在其他神靈看來，都已經是主宰一級中最為巔峰的存在了。
「好了，既然戰鬥結束，諸位主宰要做什麼還請隨意。」
阿德羅斯將星辰圖卷一收，頓時諸天星光再一次展示在天地眾生頭頂。大戰結束，他雖然少了一次與主宰一級神靈戰鬥的機會，但是收穫卻是極大。
十四位主宰的道路，多多少少都被他看出了一些，對他以後對自己道路的規劃，作用極大。
馬爾都克看了一眼似乎沒有出任何力的阿德羅斯，目光極為複雜，也不多說，一步邁出，便出現在了赫梯神域之中。
而後其他主宰，也是一個接一個，往下而去。
雅威下去之前，也是似笑非笑看了阿德羅斯一眼，而後贊了一聲：「星辰之主也是好手段。你要是有興趣，可以來我的伊甸園，我們一起探討信念之路，說不得能夠幫助你超脫天地，超脫各方神域之上」
他本來就擅長推知天地之間的一切，更別說涉及到他的事情了。在他開始對著撒旦佈道之時，他便已經知道了阿德羅斯正在推演他的修行道路。
但是他沒有拒絕，他所追求的方向，便是給眾神與眾生宣告自己的道路，而不是與其他神靈爭鋒，既然阿德羅斯想要了解，那便讓他了解個夠。要是換了馬爾都克與蓋亞那般，恐怕面對要與他們走上同一條道路的神靈，最終只能成為死敵了。
雅威卻相反，他巴不得越來越多強大的神靈與他同路，神靈越多，對他助益越大。這些踏上此路神靈的信念，都將有助於他的信念。在雅威看來，最好阿德羅斯知曉了他這條道路的卓絕與可行之後，心生嚮往，與他同行。
不過雅威註定是想多了，阿德羅斯即便是到了無路可走的情況之下，大概也不會選擇這條道路。真要找可行之路去走，無論是與他關係匪淺的太一神還是未來那位大神通者，都比雅威的這條道路好走許多。
而且阿德羅斯心中自有野望，他已經有了如此好的條件，未嘗不能自己開闢一道，與超脫主宰之上，何必要附在其他神靈身後呢？
海神若最後一個離去，與阿德羅斯同行，對他說道：「等到赫梯與諸海的界壁打通，希望阿德羅斯閣下與我一起，和那些大夏遺民商量，他們未來的路該怎樣走。在我出來之前，九州之中，已經給他們選了一條路。只是他們未必願意，還是要與你商量一下。」
阿德羅斯點頭說道：「理當如此，道到時看看他們自身意願吧，我也為他們選了一條路。」
······
赫梯神域與諸海的界壁之處，馬爾都克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運使自己的無邊神力，轟擊神域壁壘，要將他們轟碎。
這一次有海洋上面的幾位主宰幫忙，更顯得輕鬆一些，不過三擊，便已將界壁轟開崩碎。而後，天地反覆，風暴捲起，雷霆漫天，海水倒灌，一副末日情景展現在眾神面前。這是理所應當之事，界壁崩開，神域相融，本就有這種異變，幾位海洋主宰與巴比倫的星辰三聯神，也不多等，馬上開始了對天地災難的梳理。
這不是一時之功，沒有數年之力，根本無法達成。
眼見界壁已開，其他主宰便覺得留在這裡沒有什麼意義了想著告辭離去。忽然，變故突生，凱爾特神域的海神李爾，站在凱爾特大地之神達努的身後，給了他極為猛烈的一擊。
達努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兒子會給自己來這麼一下，根本沒有做任何防禦。
洶湧的海洋神力帶著一種毀滅的氣息，在她神體之中肆虐，從肉身到靈魂，無不遭到重創，忍不出吐出了一道心頭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