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舉國震驚
寢室內。
李凡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急道：「這是我的私人財產，《華國憲法》第13條，公民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
電話那邊一愣，心想這都哪跟哪？畢院長道：「李凡啊，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國寶。」
李凡瞪眼，重申：「我剛剛說的話就是我的處理方式。」
深夜，本來萬籟俱寂，電話里的聲音清晰地飄蕩在了寢室內，「國寶」這個字眼則分外響亮。
被這通電話吵醒了的寢室室友們一時間全都傻了，眼睛在黑夜中睜得倍兒亮。啥？那啤酒杯真是國寶？怎麼可能啊？但這故宮博物院都確定下來了，那應該沒錯了。
醒來的三位大氣都不敢出，直愣愣地看著黑漆漆的夜裡那幽幽發光的手機屏幕，還有那要擼胳膊挽袖子的一副「愛誰誰」的李凡。
電話里，畢院長明白了李凡的意思，他笑道：「李凡，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啊，這國寶，是你自己保管收藏呢，還是委託給我們故宮博物院代為收藏？」
李凡臉色緩和了一些，「我自己來，謝謝貴院的好意。」
電話那頭聲音一沉，「李凡啊，這是國寶，我們不建議個人收藏，畢竟，你自己是不具備完善的收藏管理條件的，你年紀又太輕了。」
「謝謝提醒，我還是自己收藏。」
「呃，你要是想自己收藏的話，那麼好，根據華國的法律，個人收藏國寶有兩個限制條件，其一，限制出境；其二，限制交易，你若想交易的話，需要上報審批，得到批複之後才可以。」
李凡撇嘴：「您唬我，我早查過了，只有加入了《禁止出國展覽文物目錄》的國家一級文物，才有此法律約束力！」
畢院長被逗樂了，「李凡，你也太精了！你這明顯是對我們不信任啊。這都是小細節，咱們還是主要談談國寶入駐故宮博物院的問題。」
……
這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畢院長磨碎了嘴皮子，可李凡柴米油鹽不進，把畢院長急的，最後嚷起來了，「李凡！你的覺悟怎麼這麼低？這東西永遠是你的，我們又不要，替你保管，你目前的狀態不具備保管這文物的能力，你怎麼就聽不進勸呢？」
李凡問道：「水晶杯永遠是我的？」
「永遠是你的！」
「那為什麼我說了不算。」
「呃……算，我只是建議，這是建議！」
「您先平靜一下，明天咱們詳聊。」
放下電話后，李凡一想，不對啊，凈和畢院長扯嘴皮子了，這國寶的鑒定細節還沒跟自己說呢啊，李凡連忙又將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興奮地道：「覺悟了？」
「沒，您還沒告訴我鑒定的具體結果呢。」
權威鑒定結果：
時間：公元前500年——公元前100年，戰國或者西漢時期。（未定）
出土地點：未知，推測：有一定可能出土於半山鎮石塘村戰國墓（若推測成立，則水晶杯為戰國時期產物。）
……
國內或者國外：未知。
李凡聽完這話，好吧，就確定了一個大致的時間，其他都是含糊不清的，連國內還是國外的都存疑，你們可以啊。
李凡眉毛一挑，反將一軍，「那您憑什麼說是國寶？為什麼不是『外國寶』？」
畢院長壓低聲音道：「噓，這一條千萬不能對外公布，你國寶持有人要謹記。」
放下電話后，李凡嘆了口氣，好麻煩，可下一刻，只聽「嗡」地一聲，寢室炸鍋了。
「真的是國寶么？李凡，你太牛逼了！」
「快給我們說說細節，我對你的崇拜，又拔到了新的高度啊！」
「天呢，啤酒杯變國寶，讓人無法置信啊，不過，電話里什麼意思？怎麼感覺這寶貝不是你的了呢？」
……
熟睡中的馬強終於被吵醒了，他氣的蹬踹了一下床沿，嘟嘟囔囔地道：「吵什麼啊！」
幾個人齊道：「國寶！！」
……
早晨7點，李凡正在刷牙之際，馬強跑到了水房，將手機遞給他，「李凡，你電話。」
急忙漱了下口，李凡看了下號碼，陌生號。
這電話是國家文物局打來的，相關領導要約談，而且，是立即，馬上！
好吧，李凡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開車到了國家文物局，領導再次向李凡重申了這水晶杯的重要意義和藝術價值，並曉以利弊，重申限制出境、限制交易等具體事項。
李凡再次問道：「請問，這寶貝是我的私有財產么？」
「是啊？但也是國寶啊。」
「限制出境和限制交易我不較真，畢竟法律是這麼定的，也很有道理。那我問一下，那假如說要是我不小心摔碎了，或者丟失了，這是我自己的東西，我不用擔責吧？」
領導：「你沒有法律上的責任，但是，你於歷史有責，於後世有責。你這位國學方面的專家學者，應該明白這道理吧？」
李凡心道：好吧，拿這話壓我！
領導：「所以，我們建議，在時機不成熟的時候，盡量別私人收藏。」
「那什麼時候算時機成熟？還是永遠不成熟？」
「你……」
這次談話進行了一個小時，最後，領導無奈了，「我對你太失望了，你覺悟實在太低了，太low!」
李凡推門告辭，領導又道：「李凡，這文物的價值無法估量，是要進入國家一級文物名單的！」
這一天的時間內，又有兩位相關領導約談李凡，基本都是首先肯定了李凡讓絕世孤寶重新現世的卓越貢獻，之後，也是建議李凡盡量別私人收藏，畢竟，若有不測的話，可能就成為了歷史的巨大遺憾了，那就不僅僅是李凡一個人的損失，更是國之損失。
可李凡，就是不聽！
和一位領導談完話后，李凡直接來到了故宮博物院，在十幾個專家研究員的眼皮子底下，拿著水晶杯走人了。
開車離開故宮博物院，李凡輕輕撫摸了一下手旁的密封緊實的盒子，他啞然失笑，這哪是撿到國寶了，這是撿到了祖宗啊！
車子在故宮附近兜了兩圈后，又重新開了回來，李凡抱著盒子走進了博物院，而此時，剛剛得到風聲的畢院長快步下樓迎了過來。
「李凡，你改變主意了？」
李凡淡淡一笑：「我一直都沒改！」
畢院長臉色又充滿了「沉痛」。
李凡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最早的打算就是放在故宮博物院捐展！」
畢院長既喜又驚：「可你一直不同意啊！」
李凡其實就是小心思作怪，深怕捐展后便不是自己的了，還好，事實證明能取回來，自己可能想多了。
李凡自然知道自己保存國寶是個極大的問題和麻煩，要是不曝光還好，曝光之後就愁人了，與其說是國寶，還不如說是燙手的山芋。
他把水晶杯送進故宮博物院請求鑒定的時候便有了捐展的想法了，捐展，不是捐獻，是免費給博物院保存展覽，這舉動無論是於個人還是對他方都有好處。
至於捐展之後的事情，幾年之後什麼情況，李凡心裡也沒底，但，兩相對比，還是放在博物館里相對更好。
當然李凡不能把心裡想法說出來，他道：「我也一直在猶豫不決，之前不答應你們，主要是你們把我嚇住了，但最終，我的覺悟上來了。」
「好，那就好啊！快來辦公室！」
和故宮博物院簽訂了為期10年的捐展協議書，李凡還沒回到學校呢，文物局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讓李凡去簽署國家一級文物申請書。
簽下這份協議后，這水晶杯就徹底不能出境了，以後一旦涉及到交易的話，那也得上報審批。
「李凡」兩個字字跡一落，領導握著李凡的手道：「火眼金睛，李凡，你為華夏民族做了一件大事兒。」
李凡呵呵一笑，不言語。
走出文物局時間也不早了，李凡直接回到學校。
他推開寢室的房門，但見室友們正湊在電腦前仔細研究著圖片，這圖片上便是水晶杯，是他們從《天天向尚》中截取出來的，大家已經研究小半天了，但研究的結果就是：還是個現代啤酒杯！
見李凡回到寢室，眾人紛紛道：
「李凡，杯子呢，快給我們看看。」
「我就不信邪了，快讓我開開眼界！」
……
李凡搖頭：「沒在我身上，捐展了。」
「捐了，你傻啊？」
「是捐了還是不得不捐？」
……
「你們想多了，是捐展，我借給他們展覽的。」
「借完之後能要回來么？」
「對啊？」
李凡點了點頭，「嗯，應該問題不大！」
正說話間，李凡的手機響了，畢院長通知他，《新聞聯播》的記者要去採訪他，讓他做好準備。
畢院長的電話剛放下，《新聞聯播》的電話也便打了過來，雙方約好時間后，李凡到水房整理了一下髮型，便在寢室靜候他們了。
聽說一會兒要上《新聞聯播》，室友們紛紛行動，寢室大掃除。轉眼間，窗明几淨，空氣清新，室內還飄起了一絲絲的香水味。
李凡坐在電腦桌前心生感慨，彷彿這一天的時間，所有的事情全部擠在了一起，上午領導會談，下午簽了《捐展協議書》和《國家一級文物申請書》，而現在《新聞聯播》欄目組又要派人來，一件國寶，真是攪得自己不得安生。
晚上6點半，寢室的門外早有同學喊道：
「李凡，《新聞聯播》的記者過來了。」
「準備好接受採訪。」
……
20多秒后，果不其然，8306的房門被敲響了。
一位穿著襯衫西褲的女人走到了室內，伸出手道：「您好，李老師，我是《新聞聯播》的記者，倪橙。」
「您好，大家好，咱們現在就開始？」
「哦不，一會兒咱們連線台里，進行直播。」
李凡點頭道：「那大家先坐，別站著了。」
室友們連忙搬過來椅子，然後便站在了門口，和門外烏泱泱的學生們混在了一起。
倪橙笑道：「同學們隨意一點兒，別弄得像逛動物園似的，我們又不是猴子。」
門外笑聲一片。
倪橙又在李凡的書架上掃了一眼，心道這小子都學雜了，書架上的書真是五花八門：《古今通考》《理想國》《國富論》《科技與未來》……這些都是正常的。
但接下來的下面一排：《一頭豬的沉思》《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神經病》《xing與自由》……你這作何解釋？
李凡見倪橙的眼神不對勁兒，連忙道：「《一頭豬的沉思》是哲學讀物，《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神經病》是一位好朋友送的，這一本，呃，那個，都是好書。」
倪橙收回目光，「哦對了，用不用先聽聽我們的問題？」
「不用，謝謝。」
倪橙笑道：「李凡，你這眼睛是真毒啊，一眼辨別國寶，我是徹底服了。」
「沒什麼。」
……
7點鐘整，《新聞聯播》準時播出，7點一刻，接通直播間的信號，李凡的採訪視頻通過《新聞聯播》傳到了千家萬戶。
這時的春城市，李爸李媽還在超市裡忙活著。
李媽啞著嗓子，唉聲嘆氣地沒有精氣神，櫃檯上的米粉剩了大半碗，她此時正托著下巴想主意從兒子手中接管財政大權呢。
一聲長長的嘆息后，李媽自言自語地道：「兒大不由娘啊！」
「快，快把監控畫面切成京城1台，快，國寶。」李爸由打外面急沖沖地跑進了超市。
服務員一愣，「怎麼了老闆？」
「小凡上《新聞聯播》了，快點兒！」
「又上《新聞聯播》了？好，好！」
監控畫面轉成了電視畫面，也正好是李凡接受採訪的鏡頭。
倪橙道：「李凡，您是如何一眼辨別出這杯子是戰國時期的文物呢？」
李凡站在床邊接受採訪：「最明顯的就是這水晶杯的包漿，其次，還有杯底和中部的一些絮狀的自然結晶……」
「李凡，您將這水晶杯捐展給了故宮博物院，能說說您的想法么？」
李凡腰桿挺直，道：「這水晶杯絕對不僅僅是我個人的財產，更是我們中華民族共同的財產，我有幸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獲得了它，但我只不過是它的傳承者，而不是佔有人。
我必須要將它展現在世人面前，讓所有人一睹我們華國文化的瑰麗多彩，一起來見證古代工藝的巔峰之作……」
這攝像機的後面，門口的一眾同學是懵逼的，他們心道：太虛偽了！你丫確定你是這麼想的？誰在寢室整夜睡不著覺了？
京城電視台《新聞聯播》在千家萬戶上映著，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崩潰一大片男女老少。
率先崩潰的是張凱麗女士。
張凱麗抱著老公嚎啕大哭，「老公，咱們本來能全款買房子的，還還什麼房貸啊。」
這老公勸解道：「沒事兒，你慢慢還唄。」
……
某家。
「我的天啊，我還真誤會李凡了，真他媽是國寶啊？」
「這水杯是2000多年前的？我不相信！《新聞聯播》播出我也不相信，一定是盜墓賊不小心留下的，被人當成了寶貝。」
……
某戶。
「這水晶杯一定是穿越了！」
「嗯，老公，你說的對！」
……
某些網友：
「李凡火眼金睛啊，花一百萬買個杯子我們還嘲笑人家呢，這下倒好，咱們都傻逼了。」
「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帥李，牛逼！」
「帥李，請收下我的膝蓋！」
……
《新聞聯播》關於這水晶杯的報道足足播出了8分鐘，兩位主持人於結尾處，又「謳歌」了一番李凡。
「……2000多年前的水晶杯的現世，著名學者李凡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做出了傑出的貢獻，謝謝李凡！」
「希望每一個青年學子，以李凡為榜樣，以文化傳承為己任，人人爭做新時代文化銜接的橋樑……」
8306室。
李凡送走了記者，回到寢室后，等候他的就是一聲聲調侃：
「虛偽！」
「假大空！」
「李凡你確定你真是這麼想的？」
……
李凡笑道：「都別扯犢子，要是換成你們，你們比我都虛偽。我也想做個真實的人，但咱們這個社會，說實話是不招人待見的。」
話音剛落，李媽的電話打來了。
李媽急切地問：「兒子，那杯子還是咱們的不？」
「是，放心好了，捐展，不是捐贈！」
「那就好。」
李凡一派正氣地道：「什麼叫那就好？您這境界不行啊，覺悟太低了，就算捐贈給博物館，那又能怎麼樣？那不是我個人的財富，那是全民族的財富！趙女士，你要提高覺悟！」
「哦，那你倒是捐贈出去啊！」
李凡啞火了，「還是親媽了解我啊。」
李媽激動地道：「兒子，你沒事出去再划拉划拉，再撿幾個國寶，別怕花錢！」
李凡暴汗：「您撿白菜呢，趙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