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沒有你這麼氣人的
五月份，這天難得地晴空萬里。
樂知網各項工作已經全面進入了正軌，李凡該操的心也差不多操完了。
目前迫在眉睫的工作，除了拉投資之外，還有和深海衛視談合作的事情。忙過了這兩項工作外，李凡將轉移工作重心。
畢竟，他的人生規劃中，自己不是個商人。
忙裡偷閒，這個周末，李凡陪著家人逛起了頤和園。
一家人泛舟湖上，清風徐徐，湖光瀲灧。
李凡悠閑地划著槳，果凍則坐在船頭，美滋滋地吃著棉花糖。
顧亞婷此時正在和李爸李媽鬥地主，在木船上鬥地主……
大煞風景啊！
李凡都無語了。
你說你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倒是欣賞欣賞風景啊，就算不欣賞風景的話，閑聊一會兒甚至閉目養神總成吧？
兩岸綠柳成蔭，鳥雀低回，偶有風起，波瀾溢。這麼美的風景，你們打牌？夠可以的了！下次再也不陪你們出來了。
一條船突然從李凡身邊掠過，破浪而去。
「哥哥，追上它！」果凍站起身，小手一指，滿臉的急切。
李媽笑道：「人家是電動的，你哥哥兩隻胳膊搖折了也追不上人家啊。」
李爸打了聲哈欠，道：「小凡，你來玩兒，我歇會兒，打不過她們娘倆兒！」
李凡剛急忙忙地站了起來，另外兩位女士立即抗議：
「不行，絕對不行！」
「咱們不是說好的么，不帶他！」
……
李凡既然已「霍」地起身，便扭了扭身子抻了抻懶腰，一副不屑與她們為伍的樣子，他揉著脖子感嘆道：「今天天氣真好啊！」
「哥哥你累了么？」果凍將剩下的棉花糖遞向李凡。
李凡最近真有些累了，不過問題不大，疲勞積累而已，歇幾天後又是一條好漢。
「給哥哥按按摩！」李凡坐下道。
「好啊！」果凍開心地執行任務，一頓亂捅咕，但是手勁兒太小。
「我也來！」顧亞婷也湊了過來，依舊是一頓亂捅咕，但是手勁兒忒大！
這兩位按住李凡一頓禍禍，他不禁慘叫連連。
李媽：「萌萌的電影六一能上映么？」
李凡：「當然能了，人家已經在做宣傳了，聽說萌萌這兩天上快本。」
「上快本？！」李爸驚呼。
「嗯，畢竟是原作者嘛！快本負責人給我打了電話，問我能不能給錄個祝福視頻，今天咱回家給錄製一個發過去。」
「誒呦，萌萌是真厲害，從小看到大，我也沒想到她在漫畫上面有天分！」
顧亞婷道：「她這腦袋天馬行空的，不從事藝術都可惜了，還得是抽象藝術。」
「犇犇呢？他最近怎麼樣了？」李爸問。
「最近倒是沒怎麼聯繫，我忙，他也忙。他發一條信息，弄不好隔天我才回他，我發一條的話，他可能都不會回，很可能他轉身忘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健在。」
目前來說，可能牛犇犇比李凡要忙得多，李凡忙是忙，但是條理清晰，有很多厲害人物幫襯著，所以說忙而不亂，忙中無錯。
可牛犇犇就慘了，事業上一團亂麻，他孤軍奮戰，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在一次次的坎坷中，他人如今也變得越發成熟了，成熟得根本不像是個大一學生。
他做了這個年齡段的人不該做得事情，當然，也可以說，他正在做這個年齡段的人該做的事情。
矛盾么？並不矛盾。
回到家后，李凡準備給張萌萌錄製個祝福視頻。
張萌萌現在不一樣了，很多喜歡漫畫的孩子簡直把她當成了女神，現如今也越來越像女神的方向糾正自己，其實，骨子裡還是半個神經病。
顧亞婷拿起DV，「Action!」
李凡對著鏡頭，燦燦地打招呼道：「快樂家族的朋友們好，快本的觀眾們大家好，我是張萌萌的好朋友……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浪漫滿屋》，六月一號，全國上映。」
顧亞婷悄聲道：「包場！」
「對了，我包場支持我的好友，十場。」
錄製完成，李凡道：「小婷，用我郵箱發給快本。我先走了。」
「先吃口飯吧！」李媽道。
「不的了，有安排。」
李凡推門走後，李媽搖了搖頭，「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錢賺多少是多？非得開個公司！」
顧亞婷道：「阿姨，對於他來說，這可能不是錢的問題了，是一種成就感，是一種快樂。」
「快樂？我的快樂啊，就是看到孩子成家立業，再生幾個胖娃娃。」
顧亞婷低手捏了果凍的面頰一把，「聽見沒？說你吶！」
……
這天晚上，深海衛視副台長攜《科學相對論》節目組主要成員，落地京城，前來做新一輪的合作談判。
雙方第一次談判的時候，都對兩者之間的合作比較熱衷，深海衛視提出了在樂知網開專版的要求，而冠名費死守2000萬的底線。
對於在網站上為《科學相對論》開專門版塊，樂知網全體高層並不反對，但深海衛視還要求，專版產生的凈利潤，雙方八二分成，深海衛視獨佔8成。
對於這一條，樂知網就堅決不幹了。我們給你開專版，給你做維護運營，你們只出內容就分得8成？五五開還說得過去。
還有一條談不攏的，就是2000萬的冠名費了，樂知網真出不起這個錢。
前陣子，第一次談合作的時候，大家都很熱切，雖然有著巨大的分歧。第一次失敗后，深海衛視很快請求第二次談判，畢竟，《科學相對論》和樂知網兩者基因之吻合，一定會產生1+1＞2的效果的。
可萬萬沒成想，第二次談判請求發出后，換回來的竟然是樂知網非常有禮貌的「擱置」：
「好的，非常願意繼續洽談，我們約時間再次商談。」
「那什麼時間？」
「我們稍後研究一下，勞煩貴單位再等等。」
……
諸如以上類似的話，深海衛視聽了無數回。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深海衛視越來越急迫，而他們眼中的樂知網，卻是越來越敷衍。
樂知網自從正式上線之後，口碑、關注度一路暴漲！尤其是「瓜分百萬獎金池計劃」，更是噱頭十足，堪稱營銷界的經典手筆。
深海衛視知道，它們錯過了最佳的談判時機。樂知網沒上線之前，《科學相對論》和它應該算對等的，可現在呢，全國都知道樂知網，可有多少人知道《科學相對論》。
現在再談判的話，就是《科學相對論》高攀樂知網了。
而且有句話說得好，上趕子不是買賣。深海衛視太主動了，結果落入了如今的被動局面。
深海衛視代表團，是懷著一種忐忑的可能被宰的心情走進的京城麗晶酒店會議室。
他們心知肚明，樂知網這幫人，從高層到老闆，一個比一個狡猾！這是文化人辦起來的公司么？簡直一窩黃鼠狼啊！
文化人，不是應該視金錢為糞土的么？
會議室內，雙方落座。
一側是深海衛視代表團，副台長位居中間，他左手邊就是周芸。
另一側是樂知網代表團，李凡今天親自出席了。
簡單的寒暄后，雙方直奔主題，首先談論起在樂知網開辦專版的事情。
雙方談判異常激烈，各述利弊，而李凡則穩坐釣雲台，細心地觀察著對方眾人。
對於樂知網而言，與《科學相對論》的合作，現在看來的話，合作當然更好，有利於自己，但不合作也沒有太大影響，不會產生本質上的損失，所以李凡不急。
專版凈利潤八二分成，這本來是《科學相對論》提出來的，最終，經過好一番唇槍舌劍后，雙方還是按照最初的八二分成來執行。
只不過，雙方角色大顛倒，這回輪到樂知網佔8成了。
這個顛倒，讓副台長很心塞，好氣人的感覺，這完全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啊！
深海衛視不是沒爭取，不是沒掙扎，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弱國無外交。
況且這種談判，在本質上已經不對等了，《科學相對論》現在是要想方設法搭上這艘即將揚帆遠航的大船，可人家還未必給自己船票。
下個談判環節，是關於冠名《科學相對論》費用的具體金額。
毫無疑問，2000萬的冠名費，李凡是不可能答應的，首先沒有那麼多錢，即便是真有，李凡也不認可花這個價位，來冠名極其小眾的這檔節目。
深海衛視不得不降低他們的心理價位，最終要求1500萬元，可樂知網就是死咬800萬不鬆口，一分錢也不加。
雙方就此來回拉鋸半個小時，談判依舊原地不動。
副台長道：「李老師啊，現如今，哪有800萬的冠名費？我們可是一線衛視啊，哪有這個價位啊，對不對？」
李凡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給貴台加了300萬。」
「什麼意思？」
程勇道：「本來我們打算500萬的。」
深海衛視眾人差點兒氣吐血，500萬？逗小孩兒玩兒呢？
又是一番唇槍舌劍，可根本談不攏，畢竟，800萬到1500萬，差了700萬人民幣。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8點鐘，李凡提議道：「要不咱們的談判先放一放？別急嘛，慢慢來，先吃口飯吧！」
又拖。
第二天的會議上，深海衛視願意降低200萬，可樂知網死守800萬不放，又談崩了。
深海衛視此行是抱著必成的心態來的，於是再次提議，次日繼續談判，可結果，樂知網說最近工作太密集，合作先放一放。
副台長和製作人等愁眉苦臉的，還放一放？看你們的架勢，在網站上又宣布了第二輪活動即將開始，等你們真的飛黃騰達了，還認我們這窮親戚不？
就在副台長等人在酒店開會的時候，廣電局局長的電話打了過來，局長道：「明天一定要談判成功。」
副台長：「可他們的要求太離譜了。」
「那就好好爭取咱們的利益，但明天務必要成功，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但要爭取不來呢？」
「那就答應他們的條件吧！但要盡全力爭取！」
「好，我爭取！」
……
爭取的結果就是：次日，冠名費800萬成交。
會議室內，副台長起身，臉上擠出帶著心酸的微笑：「那好，咱們擬定合同，簽了吧。」
「請先等一下，咱們還沒談完呢。」李凡示意他們坐下。
「還有什麼？」副台長疑惑不解。
「還有就是，這冠名費800萬的支付問題。」
副台長道：「咱們華國，不都是先支付5成，其他分期支付的么？」
李凡笑笑：「可是我們沒錢啊？」
深海衛視代表團瞬間傻眼，談了好幾天，結果你們沒錢……
而且，沒錢你們還這麼理所當然的樣子？
副台長：「啊？」
程勇：「能不能延期支付？」
「這……」副台長無語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們確定你們是專業的？
副台長想到了局長的囑咐，可以全部答應樂知網，畢竟，他們是需要樂知網來拉動收視率的。不過，冠名費延期支付，這有點兒太說不過去了。
副台長請示了局長后，無奈地道：「好吧，李老師，祝我們合作愉快。」
「謝謝理解，一個月，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就夠了。」
雙方握手致意，臨時起草合同，簽字摁章，雙方戰略性合作夥伴關係達成。
只不過，當深海衛視眾人離開會議室時，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笑容。
這可能是他們職業生涯中，遇到的最慘的一場挫敗。談判談來談去，結果還是樂知網「畫的道道」，萬萬沒想到的，最後還多出來一個延期付款……
作為一線衛視，什麼時候這麼徹頭徹尾地沒有一絲一毫的話語權？
樂知網這個新興網站至於有這麼大的力量么？也許暫時沒有，但是其潛能已經被有眼光的人洞穿了。
送副台長的時候，周芸突然問道：「李老師，我問您啊，我在樂知網上投的稿子，是不是您讓編輯們給壓下來的？合作談不成就不給我發？」
李凡搖頭：「我怎麼能這麼干？在審核？」
「你們審核那麼慢？騙誰呢？」
李凡笑了笑，「改天我請你去我們樂知網的編輯部看看，你就明白了。」
「別改天啦，就明天早晨吧，成嗎？」
「好吧！」
……
第二天，李凡收拾好背包，帶著張小斐，準備飛往遼遠衛視錄製節目。
因為答應了周芸，便在上午陪著她來到了公司。
人事部HR此時正在進行面試，李凡介紹道：「我們現在編輯助理奇缺，現在正在招聘呢。」
「助理？」
「嗯，因為，我們每天有很多投稿，但是限於編輯的能力，我們要將很多稿子拿到各大院校、機構等去驗證。我們要確保，所有發表在網站上的稿子，都是極高水平的。」
「這麼認真？」周芸驚呼。
「當然！總不能讓科普網站發布錯誤信息，導致誤導大眾吧！」
來到編輯部，周芸嚇了一跳，編輯部里亂糟糟的，大家進進出出，忙得焦頭爛額。
李凡向陸丫丫招了招手，介紹道：「編輯部負責人，陸丫丫。」
周芸握手后，道：「咱們編輯部真忙啊！」
「的確是忙，『人滿為患』啦！」
李凡道：「過幾天樓上的公司要搬家，咱們把它們的辦公區租下來，你們編輯部單獨上樓。」
陸丫丫打了個響指，「太棒啦！」
周芸道：「我財經頻道有個同學，他們想做一個零距離採訪，不知道能不能來咱們樂知網觀摩研究一下。」
「好啊，沒問題。」
李凡爽快地答應了，畢竟，多多曝光對樂知網沒壞處，又不怕看。
李凡是下午的飛機，和財經頻道約好了日期和時間后，李凡便乘飛機飛往了遼遠省。
他剛剛登機的時候，是低頭擺弄手機的，張小斐突然拉了他一下，「凡哥，你看，那是誰？」
李凡抬頭一看，只見牛犇犇就在不遠處的座位上。
他膚色蠟黃，頭髮剃光了，毫無精氣神地靠在了椅子上。
李凡愣住了，這活生生地從監獄跑出來的樣子啊，這才多久沒見，生活究竟對你做了什麼？我的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