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主人!是主人!
周安有些懵逼。
難道是給她灌輸了太多關於童年自己照顧她的記憶,使得她出現了錯誤判斷?
這其實……好像也是那麼回事,就看江湖上,多少從小被培養的女刺客,她們對自己的主人可不叫主人,而叫義父!周安也是按照那個路子給北戎天女灌輸的假記憶,但只考慮主人這個詞來著。
袁勝師與妙嚴法師的臉色同時不對勁了,李廣山也睜開眼睛。
就連妙嚴法師這種德高望重的大宗師,都不免用詭異的眼神看周安,這特么……你故意的吧?
果然變態!
「不,不是爸爸,是主人!是主人!聽到了嗎?是主人!我是你的主人!你什麼都要聽我的!明白了嗎?」周安有些急躁了,不斷重複主人這個詞。
「知,知道了。」北戎天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對周安有些畏懼。
「我是誰?」周安又問她。
「主人。」北戎天女馬上小聲答道。
「乖!」周安放開北戎天女,先扯斷了最初幫著北戎天女的鎖鏈,又扶著她站好,給她拔出體內的銀針,還道:「忍著點,有些疼。」
「嗯……」北戎天女應了鼻音,卻只是皺眉。
疼嗎?
疼是疼,但似乎也不那麼疼,因為她對疼痛的忍耐上限極高。
北戎天女竟然還有心思扭頭,她看到了目光平靜的袁勝師,看到了慈眉善目的妙嚴法師,以及有閉目運功的李廣山,還有內殿的丹爐,那些桌椅,以及桌子上的一筐筐藥材。
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主人……我……我不記得了……」北戎天女看向周安問。
「你被人打成重傷,失憶了。」周安都也不抬的道,又給她拔了幾根銀針。
「失憶……」北戎天女念叨著,又開始想。
但真的想不起來。
「那我,我怎麼,被鎖著?」北戎天女又問,還抬起手臂看了看,她手腕上還有銬子,周安只是吧鎖鏈扯斷了。
「你重傷后便失心瘋,並隨時可能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你甚至還傷害你自己,不得已才將你綁起來,限制你的功力,你看你都把自己打成什麼樣了?為了救你,我不得不如此,這幾位是我請來給你療傷的,我們合力才將你治好……」
周安瞎話變得很順溜。
北戎天女點了點頭,雖然還在皺眉,但只是因為自己失憶而皺眉,倒不是懷疑周安的話。
周安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懷疑的。
周安為北戎天女取出了所有銀針。
又抽出無血劍,將北戎天女身上的鐐銬全部斬掉,失去限制的北戎天女氣血自行運轉,身上傷勢在三息內恢復,但還是衣衫破爛滿身血污。
李廣山調息完畢,起色恢復了不少,便睜眼起身。
「多謝大師出手相助,多謝老帥,辛苦了,還有袁兄……多謝!」周安向將北戎天女涼在一邊,對三人一一道謝。
「我佛慈悲,既然人救回來了,還望周施主好生對待。」妙嚴法師雙手合十道。
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
他竟然跟著周安一起騙北戎天女。
不過周安也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既然人已經歸順了,便別再虐待了。
妙嚴法師終究是心善的,他相信回頭是岸,北戎人在惡,若肯歸順東乾,便是回頭是岸。
「大師您放心。」周安對妙嚴法師回禮。
「時候不早了,老夫現在去還能趕上早朝……」李廣山開口了,蠻急的,也是敬業,都這樣了還不會去休息,想著上朝的事。
「多謝老帥了。」周安再次對李廣山道謝。
李廣山很豪邁的揮了揮手,示意沒什麼,都向外走了,沒走幾步又停下,看周安,又看向北戎天女,然後給周安打了一個眼色。
周安連忙過去,還說了一句:「老帥我送送你吧……」
兩人一同出了內殿,大殿中,一邊走一邊傳音入密交談。
「靠譜嗎?你這秘術邪乎的很,她乃上品天罡,若是反水,足以危及聖上……」李廣山歪著頭與周安低語,是有些不放心。
放不放心,也就李廣山會說。
妙嚴法師不是朝廷的人,就是純粹幫忙,之後發生什麼,也跟他無關。
而袁勝師……他話太少了。
「老帥您放心,此法可保萬無一失。」
「敢問殿下一聲,這秘法,是從何處得來?」
「您可別叫殿下了,不見外叫名字就行,私下裡也沒旁人。」周安對李廣山一直都是很尊重的,只是兩人因為種種原因而生疏過,甚至必須得保持距離,現在周安卻覺得不至於如此了。
自從得知天人的存在後,周安對江山,對朝堂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女帝也是。
而通過今天這事兒,周安覺得,自己可以與老帥再拉近關係,他甚至不怕女帝多心,東乾朝廷可以、也應該變得空前團結。
「這秘法啊,乃是我去西南那陣子,在江湖所得,與凈土教還有些牽扯……」周安又胡扯道,沒說的詳細。
「嗯!」李廣山點了點頭,「既然……周兄弟有信心,那老夫便不多嘴了,哈哈哈哈,為朝廷收下一個上品天罡,周兄弟再立大功啊!」
李廣山大笑著道。
他終究還是沒直呼周安的名字,怪奇怪的。
周安一直將李廣山送到了大殿門外,才目送李廣山匆匆而去。
等他返回大殿里,妙嚴法師與袁勝師也已經從內殿里出來了,正向外走。
周安又送他們出門,再三道謝。
等周安再次回到內殿中時,內殿里自然只剩下北戎天女,她坐在牆角的小凳子上,一隻手撐著下巴,歪著頭,一臉沉思的表情,她是在回憶……因為什麼都想不起來,所以一直回憶。
周安向北戎天女走了幾步。
北戎天女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周安,注意到周安回來了。
「主人您回來了。」北戎天女連忙站起來,有些不安緊張的樣子。
以她實力,就算是寧安苑外的些許聲音,她想聽都是能聽到的,但她竟然沒注意到周安回來了,周安離的她近了她才反應過來,這說明她正處在一種安全舒適的狀態中,她對周安毫無戒心。
所以哪怕感覺到周安了,她也會下意識的忽略,而沒有警惕。
「你能想起什麼嗎?」周安走到北戎天女身前問道。
北戎天女搖了搖頭。
「唉!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周安嘆息道,頗為自責的模樣。
「不!不是主人的錯,是……是奴沒用……」北戎天女連忙緊張道,又歪了下頭,神情有些遲鈍,眼神迷茫了一下,因為她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怎麼能是你的錯呢?是我的錯?多少次你為了保護我,都拼了命……」周安繼續自責。
「不!主人您別這麼說……」北戎天女變得超級緊張,一把抱住了周安,貼在周安胸口還在吶語:「是奴的錯,奴讓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