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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萬仙共築

  張冶打造五行道器,也有練手的目的,現在,他閉上眼睛,養精蓄銳,等待明日。


  太陽東升西落,黑夜籠罩大地,整個修真大陸的修士都聚集在此,吞吐日月精華,修士修行,既是汲取大自然的精華,同樣,也會反饋大自然。


  這一方飽受戰亂的土壤,因為修士靈氣的滋養,戾氣消失,滋養出繁茂的草木,只要不扒開泥土,任誰也看不出,這裡曾經是一片屍山血海的戰場。


  世界,本就是生與死的循環,就如光明被黑夜短暫吞噬,但也遲早會重新迎來光明。


  太陽西落東升,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張冶身上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迸射神光。


  修士們似有感應,也睜開了眼睛,準備見證這歷史的一幕。


  話說這飛升台的打造,按照天工先祖的設計,不能用普通法寶的鍛造手段,火,必須要用人火,哪怕至陽至剛的三味真火也不行。


  什麼是人火,相傳上古之時,天地有異火,但威力巨大,不能為人族掌控,直到人族誕生了一位驚才艷艷的先祖,燧人氏發明了人工取火,人類才得以駕馭火這種東西,開始吃熟食。


  燧人氏因此立功,位列三皇之首,又稱火祖。


  廣義上講,人類創造的一切火焰,都稱為人火,但狹義上講,人火是火祖創造的第一縷人類火焰。


  飛升台的打造,所需要的火,就是狹義上的人火。但火祖已經不復人間,又哪裡去找人類的第一縷火種?

  其實不用擔心,相傳,火祖逝世時,就將第一縷人類火種,交給了所有人,只要人一出生,就天生帶著三把火焰,頭上一把,肩頭各一把,這就是火祖的饋贈。


  頭頂的火,點亮天空,讓人族追尋天道至理;左右肩頭的火,驅走黑暗,為自己和同伴,引領光明。


  張冶按照天工先祖的方法,御使法訣,身上的三把火,顯現真形。


  人火,不像其他的天地異火般殺傷力巨大,它散發著淡淡的溫度,讓人不會覺得寒冷,也不會覺得炙烤,就像母親一般溫柔。這是人類孕育的火,最溫柔、最善良的火。


  張冶取出五件道器,分別是孔雀印、東皇鍾、光明刀、星辰算盤、降魔杵,這五件叱吒風雲的道器,圍繞著張冶,乖巧盤旋。


  「孔雀印,平定修真大陸有功,飛升台的靈智,由你主導。」張冶口含天音,孔雀印發出一聲感激的鳴叫,其他四件道器的器靈已被張冶斬殺,唯獨它可以留存,甚至,還能成為至強法寶的器靈,孔雀印心悅誠服。


  張冶正要以自己的人火煅燒五域道器時,韓靈兒、慕容紅妝、四海龍帝、各宗老祖以及天工族人站出,向著張冶拱手:「張大師,請讓我等助你。」


  「張冶,天工族跟我們說過,打造飛升台,乃逆天而為,必遭天譴,我們,願意共同承擔!」慕容紅妝和韓靈兒,目光灼灼。


  「你們……」張冶皺眉,以他現在的儲蓄,夠買好幾條命,就是為了應付天譴,但其他人只有一條命。


  張冶正要拒絕,不知怎麼回事,打造飛升台必遭天譴的事情傳開,在場的所有修士都站立起身,並非說他們要逃離此地,而是躬身一禮:「張大師,我們,願意共同承擔天譴!」


  不同的種族、不同的門派,擁有不同的價值觀,但這一刻,上百萬的修士異口同聲,沒有一個人離開。


  飛升台,不僅是人族的未來,也是萬族的未來。


  張冶心頭感動,他考慮片刻,便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大家幫不上太多的忙,但也能出份力氣,不僅可以滿足大家對貢獻修真界的渴望,也的確可以抵消一部分張冶的天譴之力,除了張冶,分攤后的天罰,其他人不至於喪命。


  當然,並非說張冶害怕自己被天譴制裁而死,他更怕死之前無法打造好飛升台,有上百萬的修士共同承擔天譴,他可以撐到結束,自然答應下來。


  「有諸位相助,飛升台必然大成!」張冶拱手一禮,表示感激。


  就這樣,在張冶的安排下,修士們一圈圈排列打坐,每個人身上都冒出三把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火熔爐。


  五域道器,在張冶的控制下,盤旋在百萬修士的上空,逐漸熔煉為一體。


  後世有記——「飛升台,萬仙共鑄。鑄造之時,雷公打鐵,雨娘淋水,蛟龍捧爐,天帝裝炭……」


  雖然這有藝術誇張的成分,但真實場景,遠遠比記錄壯烈。


  當五域道器熔煉一體,張冶飛起,砸下第一錘之時,天罰驟降,在場所有修士,皆是噴出一口血。


  而張冶,炸裂成血霧,直接死了一次。


  頃刻間,張冶復活,但他眼中並無畏懼,揮舞道器鐵鎚,繼續錘鍊。


  按照天工先祖所述,天罰分三重,一重比一重強烈,張冶撐過了第一重天罰,不敢耽擱,下手越來越快。


  雖然第一重天罰過去,但余罰未絕,張冶每一錘下去,就像砸到了自己身上似的,皆是吐出一口血。


  饒是如此,張冶目光堅毅,沒有半點退縮,一邊吐血,一邊錘鍊。


  修士們看到這一幕,眼中熱淚滾滾,這賊老天,封絕飛升之門就算了,人家打造飛升台,還降下如此天譴,該死!

  修士們心裡把老天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他們不敢動,全力催發人火,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幫助張冶鍛造。


  飛升台,漸漸有了雛形,沒有華麗的外表,隱約可見是一方厚重深沉的石台,就在此時,第二重天罰襲來。


  張冶再次炸裂成血霧,修士們吐血昏迷,一半未起。


  張冶迅速復活,他的臉色有些白,呼出一口濁氣,不為所動,繼續鍛造。還保持著清醒的修士,喋血怒吼,將人火催發到了極致。


  張冶復活的機會不多了,與天爭時,他隱約覺得,第三重天罰不是死一次那麼簡單。


  在最強的第三重天罰降臨前,萬仙共築的飛升台,打造完畢。


  飛升台最終的模樣,依舊沒有華麗的外表,古樸黝黑,形狀也只是一個三丈見方的方塊,就像樸實無華的人界各族,站立大地,仰望星空。


  但當飛升台坐落地面時,大地開始顫抖,萬丈山嶽,拔地而起,似與天接。這又何嘗不是各族追逐天道的雄心!


  飛升台建成的一剎那,能看到這一眼的修士不多,絕大多數人承受不住天譴昏迷了過去。看到飛升台建成的修士,也沒有了力氣歡呼。


  飛升台的上空,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渦,這不是雷雲,彷彿是空間的扭曲,蘊含著巨大的威能。


  張冶知道,這是即將到來的,最強大的,第三次天譴之罰!

  張冶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但他要把手中的事情做完。


  「把戰犯帶上來!」張冶說過,飛升台建成之日,就是處決戰犯之時。


  萬仙盟的各個老祖,被押到了飛升台前,按在地上跪下,他們看著近在咫尺的飛升台,五味陳雜。


  飛升台,真的建成了,倘若自己一開始就支持張冶建立飛升台多好,不然現在,他們也可以使用飛升台,而不是跪在飛升台前等待處決。


  果然,邪不勝正。


  老祖們認命的跪在地上,這一刻的他們,甚至發自肺腑的認為,只有自己一死,才夠彌補過錯。


  「張大師,在下死不足惜,只求不要牽連我的宗門。」任何人死前,都有放不下的東西,老祖們如此請求。


  張冶道:「以罪論罰。」他沒有充當爛好人,網開一面,而是用以罪論罰四個字剛正回應,有的宗門,罪過不重,可以從輕發落,但有的宗門,從上到下都爛透了,只有滅宗才可以彌補。


  又有老祖詢問可否自裁,再次被張冶拒絕:「你們犯下的罪行,沒資格自裁!」


  「行刑!」張冶一聲令下,老祖們嘆息一聲,閉上眼睛,行刑者手起刀落,老祖們的頭顱,咕嚕嚕滾了一地。


  歷史,可能不會記住這群人的名字,但一定會記住,任何敢背叛種族、背叛修真界的人,下場一定不會好過。


  飛升台上沾滿了鮮血,它又何嘗不是一座豐碑,記錄著為了正義而犧牲的無數修士,張冶選擇在飛升台前殺老祖,正是告慰那些英傑的在天之靈。


  到得天道一祖要被殺頭時,他面如惡鬼:「我不服,你說這是飛升台就是飛升台啊?騙子,絕對是騙子!」


  天道一祖被封印了修為,又被捆了起來,但他就像個瘋子,滿地打滾。


  其實,按照天罰的力度,飛升台絕逼是逆天的存在,間接證明了飛升台的功能。但的確,沒有任何人藉此成功飛升過。


  修士們有些疑惑,扛住了一波波天劫的飛升台,是否真能協助修士飛升?

  張冶神情未動,他不需要給天道一祖這個戰犯證明什麼,下令道:「殺!」


  「張冶,你等等,別殺我,我有用!」天道一祖忽然停止了瘋狂的行為,「我可以來實驗飛升台是否真能飛升,我不怕死,讓我將功贖罪好不好?」


  飛升,一個不好,就像三天前萬仙盟的那兩個傻叉老祖,神魂俱滅。張冶對飛升台有信心,畢竟這是天工先祖和自己的共同作品,不過,在證實飛升台的確能幫修士飛升前,有個小白鼠去實驗一下,也未嘗不可。


  張冶正在猶豫的時候,一個魔道高手站出:「張大師,這傢伙就是想借飛升台活命,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魔道高手請纓道:「在下不才,一劫修為,但我相信張大師,願意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張冶又何嘗不知天道一祖口口聲聲說飛升台不行,激將自己,就是為了鋪墊今日用飛升台搏命,不成功,他大不了一死,還可以把張冶拖下水;成功,他就得道升仙,好算盤。


  這名悍不懼死的魔道高手,倒是解了張冶的燃眉之急,張冶猶豫片刻,他沒有拒絕,因為飛升台,本就是給整個修真大陸的修士使用的。


  「也好,祝你飛升成功!」張冶頷首。


  那魔道修士交代了後事,踏上飛升台,一劫大能的氣勢散發出來,魔道修士略顯緊張,為了壯膽,也為了眾人能記住他,他大聲喝道:「記住老夫的名字,周……啊……」


  魔道修士話未說完,飛升台噴涌金光,將魔道修士送入天幕,消失不見。


  魔道修士叫什麼名字?周啊?還是說那聲啊是他的慘叫?


  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飛升台真的可以幫助修士飛升!


  修士們雖然早已猜到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心底里落了塊石頭,喜上眉梢。這飛升台,不僅能打破天地桎梏,甚至天劫都沒了,修真大陸的好日子,真正來臨。


  一片喜慶中,唯獨天道一祖面色陰狠,他趁人不注意,撞開押他的修士,沖向飛升台。


  噗嗤一聲,等候多時的張冶,手起刀落,天道一祖被分作兩半。張冶就像殺了只雞,沒有半點波瀾,聲音淡淡:「繼續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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