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a 去接頭
周林到達茶社的時候,是早上五點四十分。
也是穿牆入室,不過差一點被刀劈了,幸虧他喊的急時。
「你瘋了?想害死我嗎?」楊坤對這個傢伙頭疼,他不管你什麼紀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是一個情報界的外行。
「有什麼事值得你冒暴露的危險?」楊坤不高興的說。
周林知道自己違反規定了,只好陪笑臉:「是急事!不急我也不會學梁上君子了。」
「那我就要好好地聽聽你的急事是什麼?」楊坤不相信,這個外行的菜鳥,會有什麼大事。
當周林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后,楊坤竟然失控的抓住了周林的兩隻手,彷彿害怕周林跑了似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楊坤的語音都顫抖了。
「我向天發誓:千真萬確!」周林豎兩指發誓。
「好!好!只要栓住了這個吉川俊一,那麼日本的軍事情報我們能夠先知。」楊坤拍著手道。
「可是他要錢的。」周林急忙解釋。
楊坤翻了周林一眼:「錢,比人命哪個重要?」
周林不容置疑地說:「當然是人命重要!」
「錢與國家民族的存亡,哪個重要?」
「當然是國家民族的存亡最重要。」
「那還有什麼值得可惜嗎?他要錢,只要情報準確,我們給,上級不給,我們想辦法給。」楊坤豪氣的說。
「你說的這個我們,不會是讓我去出錢吧?我可沒有這多錢。」
看著周林守財奴的樣子,楊坤氣得直罵:「朽木不可雕也!」
「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好了!現在來說說七號與六號包間的通道問題。」楊坤馬上轉入了正題。
周林也正經起來:「這個通道要做的隱密,不易被發現。最好是日偽搜查時也搜不出來。第二點就是,不要讓吉川警覺,茶社是我們的,這樣不安全。第三,也不要讓日偽知道吉川在這裡有包間。第四,要安全,主要是防備茶社的員工。第五,最好茶社要有緊急逃生通道,情況危急時,能夠快速逃離,」
楊坤點頭讚許:「這個問題我來安排,負責安排好。還有,關於武漢計劃的前段布置,不能用電報發了,我擔心局本部里不安全,只能派專人回武漢直接呈局長。但這一路上也不安全,所以我的意見是,既然你要去四川,就由你直接向局長彙報。」
「好!我同意!有一點不小心!我,吉川,你都得完蛋。所以只能相信自己。」周林也擔心局本部會泄漏。
「我留守在這,應該能應付突發情況。還有,史密斯那邊的晃子也要做到,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情報,可以給史密斯,通過他的手進入情報市場,這樣,吉川就不會懷疑你了。」楊坤囑咐道。
「我準備等一下去找史密斯談,你知道史密斯的身份嗎?」周林感到危險感,身邊的人都不了解。
「他只是*國中央情報局的一個外圍。因沒有成績,所以快被情報局丟棄了。」楊坤知道史密斯的身份。
「那我們就幫史密斯做出些成績,讓*國中央情報局重視他,將來我們也能從他手上弄點情報。」
「先由我選些不痛不癢的情報吧,等你從四川回來,交給史密斯。讓他慢慢的給*國人信心。」
二十分鐘后,一封電報敲開了戴笠的房門。
戴笠不高興地接過密電,發現上面又是特級。
本來想罵人的戴笠,也顧不上罵人了。
他找來密碼本,翻譯出密電內容。
「諜救了日海軍司令部一戰略計劃參謀,得悉日軍已制訂了進攻武漢的軍事計劃。具體事項等當面彙報。」
戴笠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密電,氣得想罵娘。
你給人吊上了胃口,又不讓人家嘗到!那種滋味讓人很難受。
罵了幾聲后,戴笠也不管幾點鐘,馬上去了老頭子那裡。
在外面坐了一個多小時,老頭子才讓他進辦公室。
「聽說你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什麼事這急?」
戴笠將密電呈上,老頭子看了眉頭皺了起來。
「娘稀匹!這麼快就要進攻武漢了?」老頭子大罵。
「校長!如果我們提前掌握了具體的軍事計劃,就能針對他的進攻,開始布局,集中優勢兵力吃掉他的主力。到那時,他想攻武漢?做夢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日軍的軍事計劃能弄到嗎?」老頭子一喜。
「周林救的這個人,我去電問了。那邊怕泄漏,沒有詳細說明,只說與上次是一個人。」戴笠發報給楊坤,楊坤沒辦法,才暗示。
「上次?上次轟炸官邸的事,是那個日軍海軍司令部的參謀。」老頭子想起了那件事。
「我想可能是他,周林認識他,否則他不會去救他。但是具體什麼回事電報沒有講,急死我了。」戴笠想罵人,但是在老頭子的面前,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罵。
「如果是那個參謀,情報就真實了。不過那人不會周林救他就放出情報,肯定有什麼,密電里不好說。可能他們認為特別重要,不敢在電報中講出來,只有等四川見面了。」
「如果那個參謀提出了過份的要求呢?」
「相對於武漢的存亡,什麼條件都不重要,都可以答應他。一個日軍參謀,能提什麼條件?尋求保護?沒問題,送他離開隱居。需要錢?給他五十萬美金!我一個武漢,還值不了五十萬美元?」老頭子基本猜出了對方的要求。
離開官邸的戴笠,決定今天就動身離開武漢去貴陽。
在貴陽露面之後,隱身去四川,在四川等周林。
這樣就避免了有心人將他的離開與周林掛上鉤。
今天又沒有去「黑咖啡館」,因為上午十點,是他們坐美國的貨輪去四川。
家裡都安排好了,山田給經查處下了文,不准他們在周林走後搞小動作,所以誰都不敢去挖周林的牆角。
山田大方地先運了價值五十萬美金的一船的生活物資上美國貨輪,回來后的美國貨輪再將價值一百萬美金的煙土運回來。
王鋒已經經住了日本人的調查,在日本人的眼中,他確實是個土冒的小軍閥。
這貨輪上,就有山田送給王鋒的一千支中正式步槍和六十挺輕機槍、十挺重機槍和十萬發子彈。
貨輪上的日子難熬,連最喜歡睡覺的周林都睡不著了。
最後,王鋒,周林,拉著小林業部和史密斯打麻將。
別說史密斯這個美國人,打起麻將來有板有眼的,這可能是他在明珠做生意,入鄉隨俗,經常修長城吧。
倒是小林,不怎麼會打,但他就不服輸。結果是越輸越多,周林只好借給他100個大洋,不然的話,就玩不成了。
船快到安慶,小林推了麻將:「周林君,我的哥哥在安慶前線,我想去看看他。」
其實周林早就通過地下黨組織在暗中知道了小林的哥哥在安慶,所以才將與三號首長的見面定在了安慶。
「沒問題,坐船久了,口味淡出了個鳥,我們也下船去,好好吃一頓,有機會的話,看一場梅戲。」
「對對!」王鋒跟著附和,他也喜歡聽梅戲。
「梅戲?什麼東西?好吃嗎?」史密斯問。
周林和王鋒哈哈大笑,將梅戲是一種有名的戲曲,給史密斯上了一場課。
「那我也去聽聽!」史密斯也同意了。
船一靠岸,立即來了一個小隊的日本軍隊,站在岸邊向著船上看的是小林的哥哥。
小林急不可待說:「周林君,我先下了!」
周林拉著小林來到了自己的房中,拿出了兩箱子禮物給小林:「來看哥哥,怎麼能空手呢?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帶上岸去。」
看著都是日本家鄉的特產,小林認真起來,第一次向周林行了一個禮:「有心了!謝謝你!」
隨後,小林對著岸上的哥哥喊話,讓他派兩個人來船上搬東西。
可能是小林的要求,他們竟然留了十五個日軍,做周林他們的護衛,因為他們一行人太顯眼了,有中國人,日本人,外國人,萬一碰到哪個不長眼的想撈點錢花,就會出事。
小林走後,周林他們下了船,船長也跟著來了。
周林請五個日本兵幫忙守護貨輪,給了他們每人一條香煙。
而上岸的一行人,坐上了黃包車去了安慶酒樓。
到了酒樓,周林就發現站在櫃檯邊的舅舅。
下意識地他差點喊了出來,幸虧他反應及時,呡住了嘴。
「老闆,」周林將眼睛離開方先生,大聲喊道。
方先生忙上前:「東家不在!我是管家,各位有什麼吩咐?」
周林這才看向方先生:「來一個大套間,要有兩張台的。」
「有有!樓上正有一間豪華的套間。請問要點什麼菜嗎?」
「你們這酒樓最好的酒席上兩桌。有清酒嗎?給十位皇軍上清酒。」周林回過頭用日語問帶隊的伍長:「你們需要幾罐清酒?」
伍長回答:「一人一罐。可以嗎?周林君。」
周林笑道:「當然可以。一人再來一條煙?」
伍長興奮地直點頭,想不到今天出任務是肥差。
周林讓方先生帶著去看清酒,離開了眾人十多米。
「安慶梅戲院,點女駙馬主角香君的包間唱。」方先生輕輕的在周林的耳邊說道。
周林抱了一罈清酒,問清包間所在,率眾人上樓。
這一頓飯吃的是胃口大開,史密斯幸虧在明珠有些時間了,他還學會了用筷子吃飯。
但那美國船長就不行了,他的每一個動作引來了笑聲,卻還是拿不住筷子。最後還是從酒樓拿來了刀叉,才能用餐。這安慶酒樓是安慶最好的酒樓,竟然有西餐的用具。
酒足飯飽后,周林一行人開始在街上閑逛著。
很快就轉到了梅戲劇院,周林停在了廣告牌子前。
「先生,想聽包間唱嗎?」一個文化人打扮的人上前招呼。
「什麼是包間唱?」周林不懂,眾人也不懂。
「包間唱,就是由客官獨點一名主角,在主角的包間內聽戲班子唱梅戲。」
王鋒一聽,喜歡道:「這包間唱好!我要一個包間唱。」
周林一聽,馬上指著畫報上的一個人說:「我就點女駙馬主角香君的包間唱。」
很快,周林、王鋒、史密斯、船長,都點了包間唱。
伍長為了安全,將戲院中的閑雜人趕了出去,門口放了兩個哨兵站崗。戲樓的下面也放了兩個士兵。
其餘的六個人上了包間層,樓梯口放了兩個士兵,剩下的四個士兵,每個包間門外站一個。
周林吩咐戲院的老闆,給每個日軍士兵送上了茶點。
而後四個人分開,各自進了點的包間。
周林一進包間,包間里的鑼鼓琴聲就響了起來。
一個身穿白袍的女孩走了過來,她約二十齣頭,長像十分標誌。
「天柱山上唱大戲!」女孩一開口,聲音特好聽。
「安慶城中哼小曲。」周林按接頭暗語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