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要不要見陛下
呂布和樂進騎著戰馬相向而立。
校場上，黑壓壓的曹軍圍成一圈觀望。
曹軍太多，前面的人坐下，後面的人踮起腳尖卻還看不到即將比試的現場。
「小將軍，請了！」樂進策馬沖向呂布。
呂布也不示弱，迎著他殺了上去。
十個回合。
這是呂布定下的勝利條件。
超出十個回合，曹操對他的期待會大打折扣。
不到十個回合，說不定曹操又會對他多一些忌憚。
萬一因為這次比試無法離開許都，才真是弄巧成拙。
倆人殺在一起，曹操問一旁的將軍們：「你們覺得誰能勝？」
「樂將軍不是他的對手。」夏侯惇直言不諱：「我覺得不出五個回合，勝負就見分曉。」
呂布和樂進廝殺了六七個回合。
曹操回頭看了夏侯惇一眼。
夏侯惇有些尷尬的咧嘴一笑。
他判定五回合之內呂布必定能勝樂進，這個判斷其實並沒有錯。
錯就錯在他並不知道呂布做好了十回合獲勝的打算。
和呂布拼殺，樂進看起來一路都在占著上風。
他的攻勢也越發凌厲。
眼看十回合到了，呂布爆喝一聲，畫戟桿兒往他腰窩一戳。
揮舞兵器正在猛攻的樂進只覺得腰窩一疼，從馬背上被戳了下去。
幾個曹軍連忙上前把他攙起。
呂布也跳下馬背，拱手賠禮：「樂將軍承讓了。」
被士兵攙扶起來，樂進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曹操笑著向呂布招手：「小將軍過來。」
來到曹操面前，呂布躬身一禮：「請曹公示下。」
「小將軍武藝不俗，我手下恐怕沒人是你對手。」曹操問道：「你的武藝是不是奉先傳授？」
「叔父當年離開五原我還年幼。」呂布回道：「武藝是家父傳授。」
「你父親如今怎樣？」他說武藝是父親傳授，曹操頓時來了興緻。
「已經在兩年前過世。」為了不惹太多話題，呂布乾脆給他那位虛構的父親編排了個過世的結局。
曹操果然面露失望：「我還說請令尊來許都做客，沒想到已經過世了。」
呂布低著頭沒有吭聲。
如果不是他回復到十七八歲的年紀，曹操絕對不會相信他編排出的這些鬼話。
「奉先有你，以後沙場之上也多了個助力。」曹操說道：「軍營你也看過，再陪我去別處走走。」
很清楚曹操是在向他炫耀實力，呂布還是十分乾脆的答應了。
他本來就打算在許都四處走走，看看這裡的民生和商業環境。
曹操的炫耀恰好給了他機會，不答應才真是怪了。
走在許都街道上，曹操向呂布介紹：「許都當初只是個小地方，自從陛下來到這裡，短短几年已是人丁興盛儼然大城。」
「陛下來不來這裡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呂布說道：「最重要的還是曹公打理的好。」呂布順勢拍起馬屁。
曹操嘿嘿一笑：「你比奉先會說話多了，再過幾年前途無量。」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呂布回道：「天下間文成武略能比擬曹公的恐怕只有一個人。」
「哪一個？」本來還很得意，當呂布說有人可以比擬他，曹操眉頭微微一皺，臉上浮起一抹不悅。
回頭看了一眼，呂布小聲說道：「除了劉玄德，還能有誰敢和曹公相提並論？」
「劉玄德？」曹操微微眯了下眼。
「正是。」呂布說道：「劉玄德有梟雄之相，至少我覺得他早晚能夠成就大事。」
從徐州撤離之後，曹操曾請劉備單獨相聚。
那時他煮了一壺酒，就著幾顆青梅和劉備談論天下大事。
談及天下英雄，劉備說了好些人，偏偏不說曹操和他自己。
當時曹操還以為劉備胸無大志。
如今呂布一提，他反倒覺著不太對勁。
劉備顯然是在和他裝傻。
「陛下就在許都，是不是要去見見他？」曹操向呂布問道。
「如果曹公認為有必要去見，我就見他。」呂布回道：「曹公要是認為沒必要，不見也沒什麼。」
「奉先是朝廷左將軍，你是他的使者，當然有必要見上一見。」曹操吩咐身後眾人：「陪我去見陛下。」
劉協當年來到許都，曹操特意令人建造皇宮。
皇宮建造的十分倉促，而且所能耗費的資金有限，其氣勢甚至還不如壽春那座袁術的偽皇宮。
守衛皇宮的都是曹家將士。
曹操來到，衛士們不僅沒有絲毫攔阻，反倒躬身見禮。
走進皇宮，幾位常侍迎了上來。
「陛下在做什麼？」曹操向他們問道。
「正在董貴妃房裡。」一名常侍回道：「這幾天陛下每日與董貴妃暢飲到深夜，此時應該還在睡著。」
「此時睡著，就怕天黑以後又睡不著。」曹操說道：「身為皇帝卻日夜顛倒，不把政務、軍務放在心上。怎麼能讓天下人心服？」
「政務、軍務有曹公打理，陛下很是放心。」常侍回道：「陛下年輕，曹公多加指點，再過兩年應該會好些。」
「你們這些人整天在陛下身邊，不要總是縱容他耽於安樂，也得提醒他勤於政務體恤民生才是。」曹操假意訓斥常侍。
幾位常侍不住口的答應了。
呂布卻覺著好笑。
軍務政務都把持在曹操手裡，就算皇帝有心勤勉於政，他也得有機會才行。
「這位是左將軍派來的使者，我正要帶去向陛下引薦。」曹操向常侍介紹呂布：「你們先去把陛下請出來，我在大殿等候。」
常侍應聲退下，曹操對呂布說道：「他們去請陛下，我倆先去大殿等著。」
來到大殿，曹操並不是等在門外。
他帶著呂布直接走進殿內。
「曹公，陛下還沒有來，我們進殿是不是……」呂布提出質疑。
曹操絲毫不在意的說道：「雖然已經開春，可外面還是有些冷，哪有大殿里暖和？」
招呼呂布在殿內先坐了，曹操向他問起刺殺袁術的過程。
呂布正回答著，外面傳來一個拖長的聲音：「陛下駕到！」
呂布連忙站起來。
曹操卻示意他坐下：「小將軍先坐，等陛下來了再與他見禮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