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先逃后哭

  張遼、高順和紀靈，分別率領一支隊伍推著攻城塔向城牆靠近。


  呂布率領中軍，跟在三支隊伍後面。


  攻城塔緩慢前進，快到守軍箭矢射程之內，呂布停下。


  中軍將士隨後列陣待命。


  張遼等人則繼續向前。


  隨著攻城塔緩慢靠向城牆，城頭飛下無數箭矢。


  箭矢敲擊在攻城塔的板壁上，發出急促的「篤篤」聲。


  將士們躲藏在攻城塔背後，走在兩側的把盾牌舉起，遮擋著飛過來的箭矢。


  起初城頭飛來的都是普通箭矢。


  當攻城塔距離城牆只有二十多步，劉備下令換成火箭。


  火球漫天飛舞，燃燒著火焰的箭矢落在板壁上。


  多半箭矢折斷落地，也有少部分釘入木板。


  釘入木板的箭矢繼續燃燒，板壁上跳躥著星點火光。


  離城牆越來越近，城頭飛來的箭矢也是越來越密。


  「加把勁，用力推！」眼看著攻城塔離城牆只有幾步之遙，張遼喊了一嗓子。


  他附近的將士們喊了聲號子，加了把力氣推著攻城塔上前。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攻城塔靠上了城牆。


  幾名士兵掄起大鎚，三兩下把軲轆敲碎。


  沒了軲轆，攻城塔猛的向下一沉，穩穩的落在地上。


  城頭上的守軍抬來滾木，想把攻城塔給推開。


  然而沒了軲轆，攻城塔的底座十分穩固，又豈是輕易能夠撞開的？

  張遼率先沿著梯子躥了上去，將士們紛紛跟上，等到最上面站滿了人，一個士兵扣開銷子，擋板「轟」然倒下。


  「殺！」城頭上的劉備軍端著兵器嚴陣以待，擋板才落下，張遼就爆喝一聲沖了出去。


  將士們跟在他的身後，蜂擁著跳上城頭，原先只有劉備軍的城牆上瞬間多了一群呂布麾下將士。


  越來越多的呂布軍將士順著攻城塔爬上城頭，參與到攻城的戰鬥。


  張遼等人率軍登上城頭，城牆上到處喊殺陣陣。


  劉備在下邳丟了兵馬，回到小沛緊急招募了一些民夫。


  數百人的民夫臨時拼湊成守城兵馬。


  他們只接受了短短几天的訓練，雖然能夠張開強弓，卻根本沒把握能不能射中目標。


  握著兵器，呂布軍才登上城頭時，雙方力量相差不大，守城的劉備軍甚至還佔著優勢，仍然能夠保持士氣。


  隨著登上城牆的呂布軍越來越多，守軍逐漸從優勢轉為劣勢。


  守軍本來就是臨時拼湊的民夫，他們哪會像百戰勇士那樣奮力拚殺？


  沒用多久，呂布軍就佔領了城牆。


  城頭飄揚著呂布軍的戰旗，只有城裡還在零星的進行著戰鬥。


  呂布軍將士攻上城頭時，劉備就知道大勢已去。


  無心戀戰，關羽、張飛護著他退下城牆。


  下了城牆，劉備伏在馬背上，像是做賊一樣一路躲藏著呂布軍。


  關羽、緊跟在他的身後，護著他往呂布攻城相反的方向飛馳。


  正走著，前方傳來一聲爆喝：「劉備哪裡走？」


  有人在前面攔路，劉備一愣。


  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員呂布麾下的將軍提著戰戟率領一群士兵正飛速衝來。


  衝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高順。


  「二哥護著兄長，我來擋住這廝！」張飛丈八蛇矛一掄，迎著高順殺了上去。


  「三弟小心！」關羽喊了一聲，而劉備則已經掉過馬頭往另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迎著高順殺了上去，張飛掄起長矛兜頭就劈。


  高順挺起戰戟迎頭殺上。


  倆人在並不算寬闊的街道上廝殺，居然打的是難解難分。


  跟著高順趕來的士兵有心上前幫忙，卻根本找不到插手的機會。


  劉備和關羽往城門飛馳。


  眼看快到城門口，斜刺里衝出一隊人馬。


  關羽大刀一掄正要上前，看清過來的人，頓時鬆了口氣。


  從側面衝出來的這隊人，正是糜竺、糜芳。


  「皇叔！」到了跟前，倆人招呼一聲。


  「快走！」劉備低著頭策馬飛奔，只甩給了他們兩個字。


  緊跟著劉備沖向城門，眼看就能出城，從城門那邊走進來一群人。


  當先一人正是張遼。


  道路被張遼攔住，劉備連忙勒馬。


  張遼抬起兵器向他一指：「劉備，到了這裡還不引頸受戮，等什麼呢？」


  「文遠！」關羽提刀上前，拱了拱手：「我家大哥與你無冤無仇，即便你殺了他，也不過只是撈一場功勞。我代大哥向你求個人情，怎樣？」


  張遼冷笑搖頭：「雲長和我雖然是故交，然而你我各為其主。溫候誓殺劉備，我怎麼可能放他過去？」


  「難不成文遠要在這裡和我刀兵相見？」張遼不肯放劉備一條生路，關羽皺著眉頭問道。


  「雲長有兩個選擇。」張遼回道：「要麼你自己走，要麼你和劉備一起留下。」


  「看來是沒什麼情誼可講了。」關羽向糜竺、糜芳喊道：「護著大哥出城，我來攔住此人。」


  糜竺、糜芳護著劉備衝出城門，關羽則迎著張遼殺上。


  兩員猛將在城門洞里廝殺，糜竺、糜芳帶領一隊兵士沖向張遼率領的將士。


  雙方在城門洞里一通混戰，等到劉備出城，他身邊就只餘下糜芳和十多名士兵。


  頭也不回的策馬飛奔，一直跑出二十多里，劉備才回頭望了一眼。


  見沒人追來，他鬆了口氣。


  糜芳上前問道：「皇叔，我們接下來去什麼地方？」


  「哪也不去！」劉備的情緒突然十分激動，他掉過戰馬就要往回跑：「我得去找兩位兄弟！」


  連忙上前扯住他胯下戰馬的韁繩，糜芳勸道：「呂布已經佔領小沛，皇叔回去無異於送死，還是儘快想個去處才是！」


  「我家兄弟還在小沛，我怎能放心？」劉備說著嚎啕大哭。


  糜芳心裡一陣不解。


  逃跑的時候他比誰走的都急，那時還在小沛，他沒想過要與關羽、張飛同仇敵愾。


  已經跑出數十里，他居然還要回去……


  劉備的舉動令糜芳困惑不已。


  可他還是極力勸說著嚎啕不止的劉備。


  過了許久，劉備才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道：「如今我們也沒了去處，不如先去河北……」


  話沒說完，一陣號角傳來，數百名騎兵出現在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