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要什麼沒什麼
夏侯惇多半信了他的身份，呂布清楚他以後見到曹操肯定得用另一套法子應對。
被質問為什麼回到下邳避而不見，呂布擺出一副苦兮兮的模樣：「夏侯將軍是不知道，徐州事情多，我真抽不出身。」
「抽不出身？」夏侯惇眉頭一皺：「既然事務這麼繁忙，怎麼還有閑暇去中山走了一趟？」
「還真不是我願意去中山。」呂布說道：「曹公令我剿滅劉備，我先是在下邳和他打了一場，把他逼到了小沛。隨後我又率軍攻破小沛，而劉備卻趁亂逃去了廣陵。」
「接連擊破劉備，卻始終沒能擒住他？」夏侯惇冷笑了一下：「是劉備太擅長逃跑，還是呂將軍不擅長緝拿？」
「我的本事難道元讓將軍還不知道？」呂布嘆道：「和劉玄德相識多年，我也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擅長逃脫。無論境況多兇險，他都能成功逃離。如果將軍不信，下一回可以親自試試。」
呂布讓他親自試試，夏侯惇的臉色頓時不好。
劉備在世上浪蕩了這麼多年，想殺他的人何止一個兩個。
然而每次他都能死裡逃生。
論起逃跑的功夫，還真沒有哪個會是劉備的對手。
讓他去嘗試誅殺劉備，無非是給他好看。
「不說劉備。」夏侯惇岔開話題：「曹公令你領兵討伐淮南，怎麼還沒動靜？」
提起討伐淮南，呂布滿臉凄苦的嘆了一聲：「袁術雖然死了，可他的兒子還在。淮南仍然不是一盤散沙，荊州劉表又對淮南虎視眈眈，我聽說江東孫策也有進軍淮南的企圖。強敵林立，我徐州一沒錢二沒兵……」
「你是打算反悔？」夏侯惇眉頭一皺。
「答應了曹公，我怎麼可能反悔。」呂布說道：「只是討伐淮南，我還得做些準備。」
「還要準備什麼？」呂布顯然是在拖延，夏侯惇臉色比剛才更加不好。
「行軍打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呂布說道：「我現在是一沒糧二沒錢三沒兵，僅僅淮南就有將近兩萬大軍，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荊州和江東。要我帶著這麼點人去打仗，恐怕淮南還沒拿下，我已經被人給滅了。」
下邳之戰以後，呂布手下兵馬折損確實太多。
算上他新近招募和攻破劉備后整編的俘虜，大軍也不過只有區區六千人。
六千人之中，還有不少體質羸弱或者年紀太大、太小，不適合上陣殺敵，只能勉強留在城裡戒備的老弱殘兵。
「來到下邳有些日子，你這裡的難處我也知道。」夏侯惇臉色稍稍好轉：「然而曹公軍令已下，總不能一直這麼耗著？」
「招募兵馬籌措糧食都要時間。」呂布遲疑著說道：「除非……」
「除非怎樣？」見有轉機，夏侯惇追問。
「下邳一戰，臧霸、孫觀等人被曹公趕到青州，他們手下還有一些人馬。」呂布說道：「我親自去一趟青州，勸他們一同投效曹公，兵馬也就籌措到了一半。」
「怎麼才一半？」夏侯惇一愣：「臧霸、孫觀等人坐擁上萬人馬，如果他們肯來，想必是夠用了。」
「上萬人？」呂布笑著搖頭，向夏侯惇問道：「敢問將軍統領的青州軍有多少人馬？」
「三萬多人。」夏侯惇疑惑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可聽說曹公當初整編青州軍時，人馬足有三十萬。怎麼到了將軍手中，就只有三萬多人？」
「青州軍都是黃巾出身，三十萬人包括老人、孩子和女人。」夏侯惇說道：「所有精壯不過四五萬人，其中還有傷殘過半，我能挑出三萬人已是不容易。」
青州軍投效曹操以後，唯一一次起到作用就是當年曹操討伐陶謙。
陶謙死後，青州軍再沒有任何建樹。
曹操幾乎快要遺忘了他們，就連奉命統領青州軍的夏侯惇，也覺著他們可有可無。
「元讓將軍覺得青州軍好不好帶？」呂布突然問了一句。
「匪性難改。」夏侯惇說道：「曾經帶他們來過徐州，燒殺劫掠無所不做。宛城一戰，他們居然趁著曹公兵敗在青州做了不少惡事，惹得是民怨沸騰。」
「既然這麼沒用，曹公怎麼還不把他們給解散了？」呂布假裝不懂。
「青州亂成這樣，解散了還不是回去做賊。」夏侯惇顯然對青州軍很不滿意：「那麼多人，總不能全都殺了。」
「既然沒用……」呂布捏著下巴好像很遲疑的說道：「倒不如廢物利用一下。」
「怎麼廢物利用？」夏侯惇疑惑的看著他。
「曹公令我討伐淮南，我麾下兵馬不足，臧霸、孫觀等人我倒是能夠說服，可是算起他們的兵馬，還是不夠。」呂布說道：「不如元讓把青州軍借給我用一用……」
「三萬人馬，說借就借？」夏侯惇連連擺手：「不行，不行！」
「你不是說他們都是廢物？」呂布說道：「既然是廢物，養著心煩，放那礙眼，還不如讓他們上陣殺敵，也能為曹公分些憂愁。」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稟報主公才能做出決斷。」呂布雖然投了曹操，可他畢竟曾有反覆無常的劣跡，把三萬人馬拱手交給他，夏侯惇可不敢輕易答應。
「元讓要是不信我，那就不用為難。」呂布撇了下嘴，無所謂的說道：「我不過是想把你認為無用的青州軍送上戰場，他們是死是活，元讓應該不太關心。能立下功勞最好，即使不能，多死一些在沙場上，以後也少給曹公惹麻煩。」
夏侯惇盯著呂布看了好一會：「你真是這樣想？」
「我只是借來一用，又沒要你兵符。」呂布說道：「元讓難不成還擔心我把青州軍給拐走了？」
「我覺得還是該稟報主公……」夏侯惇仍然有些遲疑。
「稟報曹公，即使獲勝也不過是一場有部署的征伐。」呂布說道：「如果我倆暗中把這件事辦成，元讓的功勞……」
看著呂布，夏侯惇心裡也在盤算究竟該不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