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給他出了個難題
呂布兵臨城下，守軍個個凄惶不安。
甚至楊弘也萌生過投降的念頭。
城外列陣的大軍多半是亡命之徒，除了呂布，還有趙雲、張遼和陳到三員猛將。
站在城牆上，楊弘早就看見陳到駐馬立於陣列前。
要是沒有投效呂布，即使沒有被殺，至少也他會處於關押之中。
壽春城內守軍過兩萬，可雙方將士的士氣明顯不在一個水準。
圍困壽春的大軍個個士氣如虹，站在城頭都能感覺到從大陣中傳來的濃烈殺氣。
而城頭上的守軍卻是凄凄惶惶，呂布來到城下，很多守軍都屏住呼吸，神色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恐慌。
士氣不對等，這場仗根本沒辦法去打。
楊弘很清楚他現在面臨的局勢。
雙方一旦開戰，守軍能頂住多久敵軍的進攻還很難說。
呂布只帶了兩百人來到城下，楊弘隱隱察覺到了機會。
他向旁邊的小校吩咐：「傳令弓箭手，等我命令，隨時準備射殺呂布。」
小校傳達軍令去了，楊弘則問呂布：「溫候離城牆這麼近，我要是下令射箭，你真覺得可以死裡逃生？」
「死裡逃生？」呂布搖頭撇著嘴：「這個詞用的不好，別說城上就那麼幾個弓箭手，即便箭矢無數，你們又能把我怎樣？我既然敢來，就沒怕過你會施放冷箭。」
和呂布也曾有過幾次接觸，楊弘早就感覺他和徐州之戰以前大不相同。
徐州之戰以前，呂布做事還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經歷了那場大戰，他如今的行為舉止和過去早就判若倆人。
他要是沒有任何準備，確實不可能輕易來見楊弘。
「楊公！」傳令的校尉跑到楊弘身後：「弓箭手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一聲令下。」
楊弘沒有理會他，而是向城牆外的呂布問了句：「不知呂將軍都準備了些什麼？」
「還需要準備什麼？」呂布裝著茫然的問他：「我來到這裡和你說話，難道不是最好的準備？」
呂布回應的十分自信，楊弘錯愕不已。
他來了這裡就是最好的準備……
「呂將軍這麼說，難免有些託大。」楊弘回道：「我知道將軍本事，也相信將軍能在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可守軍人數眾多，萬箭齊發，即便是將軍恐怕也沒有生還的道理。」
呂布哈哈大笑：「楊將軍是不是不信？」
站在城牆上和呂布遙遙對峙，楊弘搖頭：「我確實不信！」
「實在不信，將軍可以試試。」呂布喊道：「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得先告訴將軍。」
呂布要是不說這句讓他試試，楊弘說不準還真會下令放箭。
他越是表現的坦然，楊弘心裡越是沒底。
「下令放箭之前，楊將軍要有個準備。」果然，呂布接著喊道：「一旦你企圖暗箭害我，等我攻破壽春，我會讓這裡寸草不生！」
沙場沒有玩笑，呂布當眾喊出這句，絕對不會是信口開河。
城上的守軍聽了，個個面面相覷，箭矢搭上弓弦，很多人甚至有了放下的打算。
朝四周看了看，楊弘發覺守軍情緒不對。
射殺呂布的念頭被他強壓下去。
守軍忌憚呂布，他的威脅顯然起到了作用。
強行下令射殺，萬一呂布真的走脫，很可能會在壽春城內引發恐慌。
「呂將軍來這裡就為了說這些？」楊弘說道：「我追隨陛下多年，雖然他已經不在，可淮南袁家根深葉茂，也不是你說幾句話就能把我們招降了的。」
「好！」被楊弘回絕，呂布喊道：「有骨氣！我就喜歡楊將軍這樣的忠勇之士。」
抬起畫戟指著城頭，呂布接著說道：「一個時辰后大軍攻城，就為楊將軍的骨氣，我饒過壽春軍民。只要肯放下兵器不予抵抗者，一律不殺！」
說完，他招呼兩百刀盾手：「我們走！」
呂布回頭，楊弘卻是滿頭黑線。
臨走居然丟下這麼一句話，無非是在瓦解淮南軍的鬥志。
將士們對呂布心懷敬畏，既然能不死，誰還會選擇抵抗到底？
「你們都不要相信呂布！」發覺守軍情緒又起波動，楊弘高聲大喊：「他從來都是背信棄義，答應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做到。一旦壽春城破，我們一個也活不成！」
城頭一片寧靜，守城將士沒一個人吭聲。
呂布答應了饒他們不死，每一個人都對生存懷有了期望。
很多人甚至暗中打算，一旦敵軍攀援上城頭，他們立刻丟掉兵器投降。
轉身離去的呂布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他沒有回頭，即使回頭也不可能看到城頭上守軍的表情。
可他卻能感覺到，守軍的鬥志正在瓦解，一旦大軍開始攻城，壽春城破只在彈指之間。
呂布回來，趙雲等人迎上前。
「溫侯。」幾人上前招呼。
「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后，我軍攻城。」呂布向眾人吩咐。
和趙雲等人一同上前的還有荀攸。
他問呂布：「溫侯到城牆下和楊弘說了什麼？他怎麼連一支箭矢也沒放，任由溫侯來去自如？要知道，溫侯去而復返，對淮南軍士氣可是極大的挫傷。」
「我當然知道這樣會挫傷淮南軍士氣。」呂布嘿嘿一笑：「剛才我給楊弘出了個難題，任由我來去自如，守軍士氣會被極大的挫傷。要是下令射殺我，可就不知是挫傷士氣那麼簡單。」
徐晃和李典滿頭霧水，相互看了一眼，荀攸卻是頓時恍然：「溫候還真是給楊弘出了個不小的難題。」
他隨後問呂布：「敢問溫侯，多久能夠攻破壽春？」
「就在今晚。」呂布想也沒想：「明天一早，我請荀公進城吃早飯。」
「要是今晚沒能攻破壽春怎麼辦？」荀攸沒吭聲，徐晃問了一句。
「沒能攻破壽春，就請徐將軍接替我。」呂布沖著他咧嘴一笑：「我相信徐將軍的能耐比我強，還請將軍到時千萬不要推辭。」
本來打算逼迫呂布立下軍令狀，沒想到他居然回了這麼一句，徐晃頓時心生鬱悶不知該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