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圖蒙山
祖師堂，演武室。
張青山、竇明遠、衡元偉三人面色難看，時不時看向門外。
林詔大步踏來，躬身道，「林詔見過青山師伯祖、明遠師伯祖、元偉師伯祖。」
「林詔來了！」
「快上前來。」
三人熱切。
林詔也算他們看著長大的。十五年來，見到了林詔的成長，眼見著他從一牙牙學語的孩童，到如今為蛻凡境下一等一的高手！
二十年前，張青山就有四十餘歲。二十年過去，武道境界久久不曾突破，已經顯露老態。竇明遠、衡元偉二人同樣如此。
林詔走近，看向三人。
見張青山等臉色不好，林詔疑惑，「青山師伯祖，發生什麼事了？」
「這——」
張青山與竇明遠、衡元偉對視一眼，嘆了口氣。
衡元偉是一名瘦小老者，在當年變故中受了重傷，始終留有頑疾。見林詔面色不解，咳嗽兩聲，沉聲道，「林詔，你要有心理準備。」
「林詔省得！」林詔眨眨眼，見三人面容，心中有所猜測。
竇明遠聲音洪亮，拍了拍林詔肩膀，解釋道，「林詔。顧明、趙冷兩位祖師收到消息，說北地有凡塵紅蓮蹤跡，前去查探。不料強敵殺出，不但凡塵紅蓮被奪，就連兩位祖師也受了重傷，怕是——」
竇明遠沒有說完，林詔已經明白。
凡塵紅蓮。
這是頂尖靈藥，又是最為特殊的靈藥。特殊，是因為凡塵紅蓮只對凡塵境武者有效；但它又是頂尖靈藥，凡塵境巔峰武者服下，能幫助凝練內息，蛻化真元，同時還有助於參悟武道感應武道意志。
凡塵境修行，習練武技，積攢內息。
內息以十年為一重，修滿百年內息當為九重圓滿，皆是可衝擊蛻凡境。參悟武道，感應天地之間煌煌武道，以武道意志淬鍊自身，淬鍊內息，從而晉陞蛻凡境。
這其中關卡不多，但均不是易事。
張青山三人修行多年，年逾六十也還是凡塵境九重，可見突破之難。
凡塵紅蓮卻能夠讓凡塵境巔峰武者破境入蛻凡境，可想而知其珍貴性。顧明、趙冷兩大太上身為蛻凡境高手，冒險去奪取凡塵紅蓮，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明遠師伯祖，不知兩位祖師現在何處？」林詔出聲問道。
風雨山兩位太上對林詔向來不錯。這些年，不但將自身武藝傾囊相授，此番也是為了他才身陷囹圄。若是不管，不是林詔作風。
他兩身分處神、武兩道。若兩人未死，林詔就尋來靈藥將他們醫治；若已經身亡，也要趕在陰魂消散之前將其接引，免除輪迴之苦！
「不知道。」
竇明遠搖頭，苦笑道，「凡塵紅蓮出現在松溪縣北圖蒙山中。圖蒙山終年迷霧籠罩，時常有大妖、鬼王出沒，乃是武者禁地。甚至有傳言，圖蒙山內還有怪異存在，濃濃迷霧就是這怪異製造！」
「兩位祖師冒險進圖蒙山，得了凡塵紅蓮，卻在迴轉途中被一名刀客襲擊。傳出的消息是，兩位祖師分頭離去，不知所蹤！」
「圖蒙山。」
林詔眉頭微皺。
「既然如此，林詔這就去一趟圖蒙山，看能否找到兩位祖師。」林詔當即道。
「萬不可！」
「不要衝動！」
「林詔！」
林詔話音剛落，張青山三人忙不迭道。
衡元偉臉色嚴肅，「林詔。我們找你來，不是要讓你去尋兩位祖師。你少年天才，又一向成熟穩重。你知道，我們三位師伯祖，還有兩位祖師早就將你視作我風雨山崛起的希望。」
「想當年，我風雨山……」
「衡師弟，風雨山的榮耀暫時就不用說了。說的再多，他們這些小年輕也體會不到。」竇明遠不耐打斷。
風雨山畢竟沒落二十年之久。早年松溪縣五大門派的榮光早就消逝。與蒸蒸日上的白羽觀相比，更是雲泥之別。
風雨山老一輩時常會回味過去的榮耀，新生一代卻鮮少能夠感同身受。
他們自是不知。
早年，林詔也是那個時代的過客和見證者。
竇明遠打斷衡元偉的話后，接過話茬，道，「林詔，你元偉師伯祖的意思是，你小子是我們整個風雨山的希望，圖蒙山那種險地就不要去了。至於兩位師祖，就讓我跟你青山師伯祖一起去找就行了。」
「我們老了，賤命一條。」
竇明遠咧嘴笑著。
即使知道此去前途未卜，依舊不曾退步。
林詔看向張青山，他站在一旁，臉上有欣慰之色，「林詔，風雨山光明破滅，能得到你這樣的弟子，是風雨山之幸。兩位師祖生死不知，今後沒有蛻凡境高手坐鎮，風雨山或許連山門都占不住。」
張青山沉默片刻，強笑道，「不過沒關係，要是有人強佔風雨山，讓給他們就是。以你的天資，一定能夠成為蛻凡境武者，甚至更強！等你有把握之後，再帶領風雨山弟子，將山門奪回來！」
林詔靜靜聽著。
張青山這些話，有交待後事的意味。
風雨山之所以能在二十年前劫難中撐過來，與兩位蛻凡境太上長老分不開關係。沒有蛻凡境坐鎮，偌大風雨山就是一塊香饃饃，誰都能啃上幾口！
……
張青山、竇明遠今天的話格外多，拉著林詔絮叨了很久。
傍晚，林詔從祖師堂出來，徑直往山腰住所走去。
他步子不快，卻極為輕盈。
……
入夜。
祖師堂外，林凡告知——
林詔走了！
……
離開祖師堂，林詔去了趟住所，然後直奔北地圖蒙山。
這不是林詔第一次下山。
此前神靈之尊，不願至於險地，只在神域範圍內活動。
分神轉世之後，最是好動。
年雖十五，但林詔習武多年，又藝高膽大，不但松溪縣境內閉目可游，松溪縣鄰近州縣也都有去過。
見識大好河山，與眾多豪傑、俠客結交，肆意快哉。
北地圖蒙山，林詔三年前就曾慕名而去，想見識山中怪異。但到了山外感應到圖蒙山內有危險氣息，讓他汗毛乍起，沒敢進去。
三年之後。
林詔自忖實力大進，手段頗多，當能入內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