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兩人
「在想什麼嗎？」安娜貝爾走近到李坊身側，語氣里滿含擔憂。
「沒有，就是有些頭疼該怎麼處置雙子。」李坊隨意扯了個理由掩飾。
若成為大劍，男性的大劍，那覺醒就幾乎是遲早的事情……他沒有把握能像安娜那樣，對自己有極強的控制力，忍住不吃人類內臟，保證覺醒后的自己還是自己。
按普遍的例子來看，覺醒后意識都會被扭曲。一旦自己怎麼也忍不住了，吃了人類內臟，安娜會接受那樣的我嗎？
更別說那些認識的大劍們了，遇見吃人的覺醒者，只要沒有其他阻礙她們可都會直接拔劍的。
另外拉波勒的那些朋友們也要從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按目前的處境，成為大劍終究不是必要的事情，若只是為了滿足內心深處對力量的渴望，就冒著失去一切的風險去做這件事，那可就太極端了。
所以他將這個想法暫時壓入心裡。
更簡單的說，就是李坊在獲得力量和失去安娜貝爾之間，他選擇了安娜貝爾。
出裝界面里的那些裝備給了李坊做出這種選擇的底氣。
「人都還沒抓到，你擔心這個？」安娜貝爾稍有些疑惑，但思緒一轉，她安慰道：「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就算是組織的NO.1或者NO.2，落單的話我還是有信心能戰勝的，甚至不需要你來幫助。只要將她帶在身邊，奪去她的大劍，赤手空拳下就會安全很多。而且我想只要告訴她組織做的惡事，她至少不會再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吧。」
「艾花的經歷會很有說服力。」
「嗯，我多慮了。」安娜貝爾擔心緊張的樣子，讓李坊不禁輕聲笑了，腦中淤積的沉悶也消散了很多。
「抱歉，讓你這麼擔心。」李坊伸手將身側的她拉入懷中，額頭低了些，緊貼著她的額發：「不過若是組織帶著另一位雙子前來，進行同調覺醒，想奪回我們手裡的雙子，那時你可不要硬來。」
「我不想再看見你傷痕纍纍滿臉疲憊的樣子。」
他是如此靠近，能聽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能聞到自己親手洗過的他衣服上的味道。
臉頰上拂過的細微氣流是他，身體感受到的所有觸感也是他，還有那兩道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視線，很柔軟，滿含關心。
彷彿此刻整個世界都是由他組成。
「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不阻止，難道莉芙路會出手嗎？」安娜貝爾緩緩合上眼睛，雙手從李坊胸側穿過，撫在背後，「如果能放心得下組織和深淵者們之間的戰爭，抽身離開，我們現在應該是待在拉波勒準備午飯。」
「而且你還有位表妹在這世上活著，不像我，親人早就沒有了。從小接受組織訓練，早已經習慣戰……」
淺聲低訴的聲音突然被打斷，李坊微微側頭，輕輕含住了安娜的下唇，然後輕咬一下，再整個貼合上去。
比起最開始的笨拙，經過這段時間不時的「鍛煉」，現在倒是有了很明顯的進步。
就像是為了宣洩心中的情感，這個吻越來越使人沉醉，情已漸濃，意識早已不知飛向何處。
然後李坊搭在安娜貝爾腰后的手變得不安分起來，蠢蠢欲動地想向下移，即使隔著衣服，手掌上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光滑而飽滿的弧度。
可一隻手及時按住了幾乎逾越邊線的李坊的手。
像是帶著蜜糖般的嘴唇離開了，李坊睜開眼，看見安娜抿著嘴唇，不發一言，只是眼中帶著點點歉意和拒絕。
他嘆了口氣，雙手摟住她的纖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如果我也變成大劍，或者覺醒者，就能沒有一絲遺憾地和你在一起了吧？」
安娜貝爾露出些微的驚詫，像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利用雙子與組織做交易，可以將我變成大劍，我知道風險很大而且很容易覺醒，但那樣做你就不用再每天忍受那些難吃的食物，忍受本能的渴望……我們就可以真正在一起，就像莉芙路和達夫那樣，不，要比他們還要幸福。」
李坊說的時候臉上帶著扯起的笑容，他希望自己說的足夠好，能說服對方。而安娜貝爾卻越聽臉上的溫度越低。
她推開了李坊的懷抱。
「抱歉，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安娜貝爾微微搖頭，表情無比認真：「我說過很過次，當初我的覺醒，我從沒有怪過你一絲一毫。你知道，覺醒后我失去了很多東西，甚至想就那麼死在莉芙路手裡。不過幸好，你還在等我……而且我是那麼幸運，只要稍微忍耐一下，就不用吃人也能好好活著。」
「可是我們都清楚，除了我以外，其他覺醒者都是會吃人的，而且覺醒后性格也大變……如果你想發泄衝動，我可以用別的方法幫你，甚至你去找其他……」
安娜貝爾止住了話，她沉默著，緩緩靠近李坊，「我不怕繼續忍受那些，而且其實像糕點那樣的幾種甜食還挺適口的。」
她露出笑容，眼眶有些泛紅，雙手勾住李坊的脖子，聲音生澀：「一旦越過那條線，就再也回不去了。一想到你吃人的樣子，或者性情大變的模樣，我稍微有點害怕。」
「所以答應我，別再去想這件事。你現在的能力已經很強了，有你在的時候我可是沒輸過誰啊，戰鬥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實在不行還有艾花和瓊妮，甚至辛西婭，她們現在比我當初可強得多，如果有你幫助的話，會做的比我更好……」
這段話，似曾相識。
李坊眼裡帶著歉意，他左手攬住安娜貝爾身體，右手上抬，撫摸過她的臉頰：「但沒有誰會比你更重要。我答應你，只做人類。」
……
今夜，房間里的單人床空出了一張。
這是李坊第一次擁著安娜貝爾入睡，懷抱中的女人似乎睡得很香，呼吸輕輕沖刷著他的脖子，讓李坊一開始覺得有些癢。
明明她躺在懷裡，溫玉滿懷，李坊卻克制住了自己，嘴角帶笑，只想陪她好好睡一覺。
當然臨睡前，會有不由自主地親密，親過她的頭髮、她的額頭和她的眉，然後互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