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海灘上有個人
這一夜，身處濱江市的林輕舞同樣痛苦難眠。
在醫院陪伴了一個晚上的林琪琪后，林輕舞見妹妹的身體恢復也是很快，這才決定先回家休息。然而現在怎麼可能說休息就能休息得了呢？
在洗浴后輕舞一個人斜躺在枕頭上，頭腦中的擔憂竟然在這一刻夾雜著淚水緩緩溢出一顆一顆地淌在枕頭上。
「還有什麼辦法呢？現在到底應該怎麼做？李沐陽又到底被抓到哪兒去了？」一些列的問題在女人腦海里反覆思考揣摩，同時又焦急地等著老樊那邊的消息。
毋庸置疑當下的形勢異常嚴峻，而且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使得林輕舞在這個晚上的心情是百般焦灼的。她很無力，但又祈禱著哪怕是有任何一絲的機會。
總而言之，這個晚上她幾乎沒有睡覺，始終趴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這樣徘徊沒完沒了。
從出海到現在，田根隨同三人一路上還算是比較順利。到現在為止撒出去的網在漁船的行進下倒鉤收回來的成果還不菲。
不禁如願以償收上來了兩三框小龍蝦，還稀疏順帶收穫了幾條淺海魚。儘管數量不多但拿到鎮上去賣的話也還能留出個幾條自己家裡養或者吃都可以。
「大哥，這兆頭不錯啊。」賈二叔見這才晚上三點鐘情況就已經收穫如此之多，忍不住激動給田建華吹噓起來。
「是啊，不過得抓緊，今晚情況不好。」田建華臉上雖然也有著滿意的表情，不過神情里多少有一些顧慮和擔憂。
這讓坐在船板上正在整理魚蝦的田根很不能理解，斜仰起頭多少有些鄙視地看著田建華小聲喃喃道：「怎麼可能？又開始瞎吹牛裝老套了。」
不過這邊還在扯網的父親並沒有回應他，只是用厲人的眼光震懾住他之後又繼續做事。對於這黃毛小子，田建華不想在這種時候專門挑出時間來教訓。
要打要罵都得等到回村裡再說，不然，在這船上花時間教訓他浪費了撲漁的好機會不說。這小子本來就性情就變化多端，萬一要是把他給惹急了直接跳船那可就麻煩大了。
這也是很多時候自己不想教訓他打他罵他的原因之一，不過這不代表田根就可以亂來。要是超出了父親的忍耐度，那他還是可能會挨揍的。
「田根兒啊，你爸說的是對的嘞，你還別不信。」見田建華一臉臭，賈二叔也是幫忙打起圓場。
深怕這兩父子又來一場不愉快的航程，要是那樣自己寧願不來。因為只要田建華心情不好，那這趟打漁基本上就會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導致最終無功而返。
田根是不知道，但同樣有著多年經驗的賈二叔在聽完田建華的話后。順勢抬頭看看天色再看看遠處隱約在月亮下若隱若現的雲，心裡這才大概有了結果。
暴風雨快來臨了，現在是得抓緊收完最後一筐然後趕緊離開這裡了。
「二叔，你也這麼覺得嗎？」田根還是不信，用著輕佻的態度回應道。
這話顯然是對兩位長輩的不尊敬，都這麼說了孩子還這麼倔。要是在平日里，他的臉上現在已經染上了幾根田建華的手指印了。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田建華不但沒有掌眶田根，而且還在撒下最後一波網后緩緩走到田根面前坐下。
「孩子，和長輩說話你不應該這個樣子。況且，你賈二叔和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田建華的話很和藹，平易近人的他在這一刻給兒子展現出來的形象和之前截然相反，這竟讓賈二叔都有些意外。大哥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給兒子田根講起道理來了？
他沒想到的是這僅僅是個巧合而已，真正的原因是大哥只是覺得老打罵田根確實不是什麼好的主意，偶爾換換方式說不定能出奇效。
「爸，我知道你意思，只是現在這個時代我們還是得看科學的嘛，老憑藉你所謂的多年的經驗也不是辦法呀。」果然，田父的新方法果然沒有遭到田根的叛逆抵抗。
只是同樣以一種勸說的語氣讓自己信服兒子的說法，這從方式上是好的。起碼這樣就算溝通不成功也不至於落得個心灰意冷的下場。
同樣身為一名資深老漁民的賈二叔在聽完田根說得話后也是有些不自信，所以在忙活完手上的事情之後，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和兩父子一起整理分類剛才打撈上來的魚蝦。
而是選擇進船篷找出了收音機，打算聽聽最新的天氣預報情況。沒想到，就是這次偶然的機會打開了收音機，在某種層面上可以說是挽回了三個人的性命。
「根據最新雲層監視顯示，今年產生於太平洋海域的十七號颱風薩拉梅今晚已經提前在剛剛席捲三洋市，預計該颱風會在今晚朝著滄瀾濱江沿海一帶登陸，請我市的居民和沿海村鎮做好相關預警工作.……」
廣播中所提到的颱風移動方向剛好是朝著田根三人這個方位來的，這讓三個人瞬間感到慌張起來。
「什麼情況？那豈不是天亮前就會吹到我們這裡來了？」賈二叔根據大概方位推算了一下，現在是凌晨三點鐘。
按照廣播里的意思，最多不過三個小時這裡就會成為颱風區域的危險區。儘管颱風等級並不是太高，但是要不趕緊做出決策，三個人隨時會面臨被海浪打翻在海里的可能。
「趕緊！收網，回家！」這是田建華的第一反應，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是正確的，在這個時候多一分猶豫就多一份危險。田建華的經驗告訴他決不能為了貪多打撈點兒東西在這裡逗留，一切得為了安全著想。
因為，之前自己就有過很多次在這種時候和死亡擦肩而過的經歷。隨著年齡逐漸增大，他已經沒有年輕時候冒險的勇氣，現在一切都是以求穩為重。
「哎，又是遇到這種情況，真是不走運啊。」賈二叔邊嘀咕著邊收網，這種突然的消息他已經是第二次聽到。
「二叔，抓緊啦，颱風來了可就不好玩了。」反倒是這個時候田根像是很懂事一樣，竟主動吆喝起賈二叔抓緊辦事，生怕耽誤了收網浪費掉時間。
好在今晚的收成還是挺多的，因為這幾箱小龍蝦足夠他們賺一筆小錢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收成好，要是在平時說不定還沒這麼大的收穫呢。
可以說，田建華這麼些年都是做著在生死線上賺錢的工作！
三個人終於在達成一致后很利落地收拾好了所有已經拋出去的網，驚險的是。就在三人剛打算掉頭回滄瀾市郊小村的時候，海面上居然稀稀疏疏地下起了小雨。
緊接著，雨滴和密集度越來越大，打落在身上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強。伴隨著一陣陣並不是特別大的風，田建華加快了回家的進程。
本來颱風就提前到來了，要是再不快馬加鞭，三個人很有可能會泯滅在這個一望無際的陌生海域。
好在田建華的航船技術十分老道，全程快馬加鞭的他差不多隻花了兩個半小時多就趕到了離岸邊不遠的海域。
「前面就到了，爸，您這船開得好啊。」田根第一次用著這樣的語氣和田建華開玩笑，不過後者似乎並沒有太多表情，只是一臉不快地看著船上的盆盆框框的。
原來，正因為自己駕船太快，以至於回來得太早了。因為天現在並沒有下雨，反倒在海平線上隱約可以看到一縷太陽的光輝。
「你看看手機，颱風到哪兒了？」田建華沒好氣使喚道，心中充滿了極度的不滿。
「哦」田根也是很聽話，在父親說完后一個抽身從船篷里取出手機。
打開最新的天氣資訊，兒子田根才看到變化莫測的颱風居然在一個小時前又轉向了。原本應該直接往西北方向的滄瀾濱江一帶移動的颱風居然再一次拐彎呈九十度直轉往西南方向走了。
聽完后田建華的遺憾更加明顯，臉上的不快和深沉讓他後悔。他早有感覺變化多端的颱風其實有可能會轉向的，只是自己沒有堅持。
不然，今晚的收穫至少還能多出一倍。
「那，現在還回去嗎？」賈二叔很尊重大哥田建華的意見，因為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田建華帶著自己出海的，很少有虧了或者不如意的航程。
今天也一樣，因為到現在為止實際上這趟航程是沒有虧的，因為收穫已經足夠了。只是要是再回頭的話，還能撿點兒漏。
「算了，天已經亮了，而且帶的油也不夠多，沿著海隨便撈點兒東西回去吧。」坐在船頭點上一根煙思慮很久后，田建華終於做出決定。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小船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沿著岸邊慢慢往村裡開。
直到在距離村莊五公里的一個海灘上，初晨的陽光讓田根很明顯看海灘上躺著一個像是人的東西。
「爸！二叔！看，海灘上有個人？」田根很激動，因為一看那海灘上的人應該是處於昏迷或者死亡的狀態。
不然，不會是以這樣的姿勢出現在他們面前。在田根的呼喊下，船隻朝著海灘慢慢靠近，一直到完全停靠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