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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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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慎之名, 在後世可是如雷貫耳,世人都知道楊慎是明代三大才子之首。夏雲渚雖不是學歷史出身, 但也對弘治正德年間響噹噹有名的幾號人物略知一二,據說他便是疑似《金/瓶/梅》的作者之一,老版《三國演義》片頭曲那首詞《滾滾長江東逝水》, 就是楊慎所作。於是夏雲渚便拱手一輯道:「久聞楊公子大名,在下仰慕已久, 今日有幸得見, 真是幸會至極。」


  楊慎身上倒是有那骨子文人的酸腐傲氣勁兒, 並未想得與她這個粗野武夫搭話,不過是面子上的功夫做足罷了。夏雲渚心中雖不快,但也並未直接在面上表現出來,她自知自己才學上確是與人家比不了, 但她也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武人。


  只見這會正當的功夫,卻從眾人身後傳來一陣大笑聲, 慧明掀起車簾,看到那笑聲而至, 當下便是會意一笑。


  只見那人走上前來,未先與眾人打招呼就直接沒好氣地酸道:「夏大人又不是一姑娘家,幹嘛要傾慕一個大男人!」


  眾人被那人不著調的一句話逗的皆是捧腹不已, 夏雲渚面上青一陣白一陣, 自是不示弱道:「你!臭無賴!誰說傾慕了!我剛剛說的明明是仰慕!」


  那人卻抬杠道:「眾人給評評理, 剛才夏大人說的是傾慕還是仰慕!」


  慧明見狀, 忙放下車簾,將頭縮回馬車中,用帕子捂著嘴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同車而坐的黃姑娘卻是甚為不解,不知道那後來的男子是何身份,竟敢睜眼說瞎話。


  張侖也不敢搭話,只是轉過身去捋著愛馬的毛,心中卻暗暗想著,這太子爺小祖宗說東,誰人敢說西啊!


  楊慎卻是不識得朱厚照的,只是轉過頭去,嘴裡不屑的嘟囔道:「光天化日之下顛倒黑白,估計又是一個混世魔王,無趣!」


  朱厚照見冷場了,便覺這些人太沒意思了,他走上前來欲要再調侃些什麼,可猝不及防間,竟被夏雲渚狠狠踩了一腳。


  「你!」還好剛剛眾人視線都沒在這裡,以至於他沒有太丟人,可這腳踩的真狠,他礙於面子,卻又不敢大叫,只得咬著牙,憋著氣兒,眼眶都紅了。


  夏雲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也沒敢放聲大笑,哼,你這小混世魔王,死太監,今日看來是來攪局的,行,老子就先給你一個下馬威。


  *

  今日這踏青的陣容,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能把文臣,武將,勛戚和太監湊齊,怕是只有英國公府能有這面子了。


  待眾人一到了郊外,張家那幾個孩子便撒歡似的風一般就跑的沒了影,張侖今天本是來當家長的,便趕緊追了上去,那幾個孩子在湖邊開始放起風箏來,邊跑邊鬧,很是開心。


  慧明和黃姑娘都是自幼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由於出身名門,也算得上是這京城中一等一的才女了,自然是與那楊公子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朱厚照在一旁靠著樹榦,嘴裡叼了根草,看著兩個女孩都圍在楊慎身邊,有說有笑,心中甚是憋火,他可是那個從小眾星捧月的人物,怎能忍得了風頭都被別人搶了去!


  夏雲渚卻在一旁笑個不停。


  「喂!你笑什麼!」朱厚照見夏雲渚笑的邪惡,便沒好氣地問道。


  「你啊你,誰讓你偏得要跟著來的,現在可倒好,人家姑娘都圍著楊慎,根本沒人搭理你,不過也是,你一個太監,也犯不著去嫉妒人家楊公子吧……除非……你看上人家楊公子了!」夏雲渚試探問道。


  怎知朱厚照把口中那根草一吐,伸手便把胳膊搭在了夏雲渚肩膀上:「怎麼,我看上楊慎,你吃醋了?」


  夏雲渚一臉嫌棄,拇指中指一捏,拎著他袖子把他手拿開:「做夢吧你!」


  「慧明不喜歡楊公子,怎麼也笑的那麼開心?」朱厚照見池塘中波光粼粼,陽光映襯在慧明臉上,她笑顏如花,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麼那麼肯定慧明就一定不喜歡楊公子?」夏雲渚見他分明就是在嫉妒楊慎,便故意挑釁。


  「我說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趕緊想個法子,整整那個楊慎,我看著他就一身不爽!」朱厚照一想到今天他明明就是來作弄楊慎的,這麼這會又變楊慎的主場了?


  「切,你一個小太監,憑什麼命令我?人家楊公子飽讀詩書,博學多才,你哪樣比得過人家?」夏雲渚上下打量他,一臉嫌棄道。


  「哼!我就不信他文武雙全,比騎馬射箭,他比得過我?再說了,就算是比詩詞歌賦,他也未必就能贏,你別小瞧人!」朱厚照歪了下頭,一臉的不忿。


  夏雲渚心中暗笑了下,這小太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敢跟大明第一才子比詩詞歌賦,太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了,嘴裡自然便冷哼了一聲。


  朱厚照見她瞧不起自己,心中當下便是心生一計:「喂!你要是能想出個絕妙的整人點子,我就把那玉佩還給你!」


  「一言為定?」夏雲渚狐疑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朱厚照向她保證。


  夏雲渚笑著指指他,搖搖頭:「就你……還君子?」


  「那也比你這小賊強!」朱厚照雙手抱在胸前,白了夏雲渚一眼。


  夏雲渚邪魅一笑,當下便是心生一計,用手指在他眼前勾了勾,朱厚照便將耳朵湊了過來。


  夏雲渚與他耳語了一番,朱厚照抬頭,眼神放光,不過嘴裡嘟囔道:「計是好計,只不過…出賣色相……這事你去!我可不去!」


  「早知道你就是個無賴!你要是不去,那我可走了!」夏雲渚假意威脅道。


  「哎,等等!」朱厚照拽住她:「要去一起去!」


  去就去,老娘前世可是個演員,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別的不會,演技總比安涵之流強吧!


  只見兩人並肩走上前來,強行尬聊,硬擠到了楊慎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


  黃姑娘還一臉懵逼,慧明卻已是用袖子遮住唇,哧哧笑個不停,眼波流轉,還不忘給她的太子哥哥放個電。


  只見二人一個把手放在了楊慎腿上,一個把胳膊搭在了楊慎肩膀上,開始不安分起來……


  朱厚照怕夏雲渚入戲太深,心中不免發酸,便越過楊慎,撥開了夏雲渚搭在楊慎肩上的手。


  夏雲渚不明他意,怎麼剛才說的好好的,這會你不好好演戲,還管起別人閑事來了。


  夏雲渚搭,朱厚照撥,夏雲渚再搭,朱厚照再撥,楊慎怒……起身負氣而走……


  黃姑娘忙起身追了上去,慧明再也顧不得大家閨秀的儀態,已經快笑暈趴地。


  「說好的搭檔演戲,你憑什麼撥我的手?」夏雲渚站起身,雙手叉腰質問道。


  「你……你還好意思說,讓你動動手而已,你憑什麼拿眼神勾搭人家?」朱厚照見明明是夏雲渚不對,她倒好意思惡人先撲。


  「你懂不懂什麼叫演戲,什麼叫表演藝術!跟你這種無知之人談藝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夏雲渚見與他說不通,便轉身向栓馬的地方走去,反正今天也是不歡而散了,自己只要拿到那玉佩,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哎,你等等,等等,你說誰不懂藝術呢!喂!你給我站住!」朱厚照見夏雲渚頭也不回,自覺自己被駁了面子,也急匆匆地追了上來。


  得……好好的一個相親大會,就這樣一鬨而散了……


  *

  夏雲渚策馬前行,在鬧市中下馬,穿過一個衚衕,卻見兩伙人在鬧市中大打出手。


  其中一個身著綾羅綢緞的公子哥兒,明顯是個仗勢欺人的主兒,只見他指使手下人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夏雲渚出於錦衣衛的本能,正欲要拔刀向前,卻被身後一人拽了回來。


  那人把她拽回了衚衕,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夏雲渚推開他,沒好氣兒道:「小受子,怎麼什麼事兒,你都要管啊!」


  朱厚照先是嬉皮笑臉地笑了一下,轉而又嚴肅地指了指那打架鬥毆的兩伙人:「這事你管不了,即使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出面,也管不了他們倆。」


  「哦?這兩伙人,到底是何來頭?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市中鬥毆?」夏雲渚見他表情嚴肅,怕是這兩伙人,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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