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心疼難忍
「少奶奶,給你。」淳姨的臉色很莊重,心情也很沉痛。
木清竹所有的自尊,人格,尊嚴,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屈辱的淚水,心裡痛得快要抽了起來,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自己的隱私血淋淋地擺在眾人面前,如同把自己脫光了般難受。
可是就算她不願意,也有人要逼著她走這一步。
「阿英,你把喬安柔怎樣唆使你換掉我與阮瀚宇新婚之夜的床單的事說出來,說給大家聽聽,讓大家明白究竟誰是賤貨,一個女人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竟還不知悔改,還要處處刃難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木清竹臉色蒼白,笑中帶淚,卻果敢堅毅地說道。
阿英縮起脖子,呆在一旁,渾身發著抖。
「快呀,說,還給少奶奶一個公道。」淳姨在一旁催促道。
阮瀚宇的眼睛望著那塊發黃的床單,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開始發白,滿眼裡全都是意味不明的異光。
「到底怎麼回事?」他朝著阿英厲聲怒喝。
正在哭泣著的喬安柔也開始清醒了,待看到阿英站在面前,又聽到木清竹的話,恍然明白過來,不由臉露驚慌,盯著阿英厲聲喝令:「阿英,到底要亂說什麼,你要敢亂說我立即讓媽媽把你趕出阮氏公館。」
阿英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顯然喬安柔這是要推缷責任給她,而她很有可能會要當了炮灰,抬起頭來,阮瀚宇與季旋都怒目裡帶著疑惑望著她。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的她,終於抬起了頭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三年前,喬安柔眼看著自己愛著的男人竟然與木清竹結婚了,心有不甘,心裡那個恨呀,沒法排泄,她常年在阮氏公館走動,已經把季旋給搞定了,知道季旋喜歡她,當即向她痛哭,季旋不忍心,就讓她以同學的身份留在了阮氏公館里住了二天。
那天晚上,她以重金誘惑木清竹的貼身傭人阿英,給了她三萬元,只是要求她趁著阮瀚宇沒有看到床單的情況下,偷偷換掉他們的床單,造成木清竹不貞潔的表象。
她知道阮瀚宇有這個潔僻,不幹凈的女子他是從來不喜歡碰的。
「少爺,夫人,請你們原諒我,你們也知道我家裡困難,也是我貪心,不該見錢眼開的,這麼些年讓少奶奶受屈了。」阿英說完已經淚流滿面了,她哀哀地懇求著他們。
「阿英,你血口噴人,這是你自己乾的事,關我什麼事。」喬安柔指著阿英咬牙切齒地罵道。
阿英臉色蒼白,拉著季旋說道:「夫人,請相信我吧,我真的該死,不該貪小便宜的,這麼多年我看到少奶奶痛苦,我也良心不安,請你們原諒我,不要趕走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阮瀚宇至此全部明白過來了,他眸光里浮光跳躍,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伸手奪過了木清竹手中的床單,沒有打開,只是淡淡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們都退了吧。」
說完他拿著手中的床單越過木清竹朝著樓上走去。
顯然季旋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她把所有人都支走了,不相信似的看著喬安柔:「安柔,你糊塗啊,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可是名門閨秀呢,做這樣的事自掉身價啊,你可知道瀚宇最討厭這樣的人了,這下,你可有麻煩了。」
「不,媽,我沒有。」喬安柔本能地為自己辯解,又看到季旋的眼光里都是憐惜與責備,知道事情瞞不過去了,只得哭著說道:「媽,我是太愛瀚宇了,不能失去他,只好用這種方法希望他能不要那賤人,轉過來愛上我的,求您了,媽,這都是我以前犯下的錯,以後不會了。」
季旋渭然長嘆一聲,扶起了地上的喬安柔,輕聲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在意,畢竟這也不是什麼謀財害命的事,以後多注意點,瀚宇那裡我會勸勸他的。」
「謝謝媽。」喬安柔聽到季旋的話,心裡寬了不少,臉上露出了笑容。
卧房裡,阮瀚宇手裡緊緊的搼著那塊床單,心情竟然是無比的沉重,他默然坐著,久久沒有打開。
事實上他已經不在意了,不在意她的過去了,不管她以前怎麼樣,他都已經放下了!
這些天他讓她擔任阮氏集團的付總裁,把公司最重要的工作都交給了她,難道她感覺不出來嗎?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怎麼能在那麼多人面前打開,這會是多麼讓人難堪!
很久后,他思慮沉沉,目光如炬的盯著這塊發黃的床單,最後還是打開了它。
床單上的情景讓他睜大了眼,那可是觸目驚心,中間一塊血污,旁邊便是像臘梅一樣的深深淺淺的血印,布滿了大半個床單。
他的手顫抖了,滿心都是不安。
那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什麼,究竟要有多麼粗暴才能做到這樣?他,竟然傷得她這麼厲害!
該死
腦海里全是她在他身下哭泣著的畫面,那柔弱的嬌軀究竟是怎樣承受他的粗暴的?他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這樣,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天他拚命喝酒,心情煩燥,滿心裡都是對她的嫌惡報復,可以想見在這樣的心態下,他還能對她好么!
心,顫抖著,開始一下下的牽扯著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一陣陣的心疼。
他站了起來,就要朝外面跑去。
「瀚宇。」喬安柔紅腫著雙眼朝他沖了進來,「瀚宇,請聽我解釋。」她拉住了他,雙手環繞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里,撒著嬌,嗚咽著不停地說道:「瀚宇,聽我解釋好不好,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愛你了,我這樣做都只是因為愛你,沒有惡意的。」
阮瀚宇的身子稍微僵硬了下,很快拉開了緊緊纏著自己腰的喬安柔的雙手,把她拉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他在她對面坐定。
「安柔,你難道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嗎?真正的愛情是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你做的這些事多麼幼稚可笑!」他面色凝重,眼裡的光圈慢慢收縮,語氣卻很嚴肅,「你不用給我道歉,如果說真正受到傷害的人,那應該是木清竹,你要去給她道歉才是對的。」
「可是,瀚宇,我真的只是因為愛你才這樣的,你不要因此而怪我啊。」她嬌嬌怯怯地說著,眼淚不停地流著,滿臉的可憐兮兮。
「夠了。」阮瀚宇的目光盯著她低吼,眼裡的寒意漸漸迸射。
「安柔,我問你,大學時有幾次都有人給我手機發信息,說是木清竹與哪個男人在哪裡幽會,這個消息是你發送的嗎?」阮瀚宇的目光啒啒逼人地望著她,眼裡的光冷得讓她可怕。
這一刻,喬安柔竟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她惶然,困惑不解,嘴裡喃喃低語:
「瀚宇,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她,討厭她嗎?你是愛我的,是嗎?」
她的眼神迷離,空洞,答非所問。
阮瀚宇什麼都明白了,看著她的臉,眼裡的光有些滲人,可他只是沉默了會兒,終究什麼也沒有說,朝著外面走去。
木清竹的房裡空空如也。
他衝下樓梯。
客廳里也是空空如也。
「淳姨,少奶奶去哪裡了?」心裡突然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他朝著與客廳相連的工人房喊道。
淳姨很快就跑了出來。
「少爺,少奶奶不是在樓上的卧房嗎?開始時我看到她上樓去了。」淳姨看到阮瀚宇陰沉可怕的臉,意識到了什麼,滿臉的恐慌,今天木清竹的臉色一直都不好看,眼見她上樓去了,以為會去休息了,可現在少年這樣問她,難道她已經出去了,那……會不會想不開!
「那她到底去了哪裡?」阮瀚宇低吼出聲,「快去找。」
淳姨慌了,不敢想下去,她知道木清竹自尊心強,這樣的私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捅開,不知她的心該有多痛,還被蒙屈了那麼多年,這心情怎麼能好呢,哎,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
慌忙嘴裡叫著「少奶奶」朝著樓上奔去。
阮瀚宇雙眼沉銳,拿出了手機,撥打她的電話號碼。
電話沒有關機,阮瀚宇鬆了口氣,可是也沒有人接,不管他如何撥打電話,就是沒有人接,阮瀚宇的心裡越來越焦燥。
好在這手機是他給她買的,有衛星定位系統,他打開了手機的衛星定位系統,很快臉色便黑沉了,快速朝外面奔去。
女人,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阮瀚宇恨恨地在心裡罵道,這麼多年來,你還是沒有學會如何學乖,還是沒有學會討好我,你這樣子我很討厭你,知不知道?
他滿心的氣惱!
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
這些日子我除了陪著你,根本就沒有跟任何女人來往過,就算你不在的那三年,我也只是徒有虛名,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去愛過一個女人,我已經把阮氏所有的機密都交給了你,難道這些還不能說明我對你的信賴嗎?非得要我親自說出來嗎?
可我是男人,男人都要面子的你懂不懂!蠢女人!
方向盤在他手中被擰得左右轉著,悍馬車發出強悍的低吼聲,車子朝著外面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