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請立即動手術
五星級酒店裡。
「夫人,里歇爾上將派來的拆彈專家已經到了。」申秘書接到消息后快速走了進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吳蘭夫人。
「好,」正在屋裡心神難寧,坐卧不安的吳蘭夫人立即站了起來,高聲說道,越來越強烈的不祥預感讓她的直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高度,聽到申秘書的彙報后,立即吩咐著:「讓他們馬上趕赴阮氏公館。」
「好。」申秘書點頭,猶豫了下,還是謹慎地說道:「不過,夫人,現在阮氏公館里有莫老爺子派來的拆彈專家。」
吳蘭夫人的嘴角微微撇了下,是不屑的冷笑:「這些恐怖分子是中東地區的,埋下的炸彈型號可是國外的,他派來的人再厲害,也收拾不了這個殘局,如果國內的人真能夠解決這個事情,我早就給他們去電話了。」
申秘書聽完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吳蘭夫人的用意了。
「我這樣做,是看在阮奶奶的面子上,她英明一生,現在屍骨未寒,魂靈不能歸天,一輩子精心守護的阮氏公館卻落得了如此的下場,我於心不忍,還有我的小孫女,我也不能看著她陷入危險中,我不屑看到那些自以為高貴的上流人士,也無意於與對自已的親骨肉不聞不問的冷血人去計較些什麼,這世上的事都是因果循環,相生相息的,我要做的是人間的正義與公理。」吳蘭夫人面無表情,繼續說道。
申秘書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針對的又是誰,當即只說了句『夫人英明』,馬上就去執行任務了。
吳蘭夫人緩緩走到窗前,滿腹的辛酸與傷感,往事真的不能回憶,現在,她什麼都不求了,只求吳秀萍能平安無事,木清竹的一生能幸福快樂,然後,她要帶著她們好好地過上幾年安穩舒服的日子,來好好彌補她們。
這是她目前唯一的奢求。
「阿門,願上帝能憐我苦心,保佑我與女兒團圓。」她閉上了眼睛,雙手合什,喃喃念著。
門鈴突然響了。
「進來吧。」她按了開門健,沉聲說道。
門開了,一個瘦高個男人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憂慮之色。
「夫人,席澤堯已經從陽山的別墅里逃出去了,現在阮瀚宇已經帶著吳秀萍和木清竹回來了。」男人一進門就馬上說道。
吳蘭夫人的眉頭舒開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她們可好?」她緊跟著問道。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
「怎麼樣?快說。」吳秀萍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立即喝問道。
「夫人,阮瀚宇現在帶著她們直接去了人民醫院了。」男子只得把自已看到的說了出來,他趕到陽山時,戰鬥已經結束了,也沒有在外面看到吳秀萍,因此他並不清楚現在的吳秀萍是怎麼個真實狀況,但警車是直接開到醫院的,這點他不能隱瞞。
吳蘭夫人的臉色刷的白了,那股不祥的預感又騰地回來了。
「走,馬上送我去醫院。」她來不及等申秘書回來了,立即朝著男子吩咐道。
「是,夫人。」男子點頭,帶著吳蘭夫人朝著人民醫院而去。
阮瀚宇的警車緊急開進了人民醫院,才剛進門,立即就叫來了一直在跟蹤治療吳秀萍的專家伍教授。
幾個人把輪椅輕抬下來,吳秀萍歪著頭,整個人昏迷在輪椅上。
伍教授見狀,不敢大意,立即就命人把吳秀萍送進了手術室里,開始了各種祥細的檢查。
手術室外面,木清竹的嘴唇乾得起裂,上面有了細微的血絲,可她保持著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身體僵硬。
她不知道媽媽會怎麼樣?但她知道,她不能失去媽媽,媽媽是因為她而受到的牽連,她不希望媽媽出事,那樣她將如何心安?
阮瀚宇也站在手術室門口,巋然不動,看著木清竹憔悴心傷的表情,心裡暗暗著急。
「阮總,您手臂的子彈要馬上取出來,耽擱不得,否則後有麻煩的。」玄鐵走上來輕聲提醒著阮瀚宇。
一句話就提醒了同時站著的二個人,木清竹驚得抬起了頭,阮瀚宇緊纏著布條的手臂仍然還在流著血水,而他的臉色是異常的蒼白與憔悴,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她心中一緊,立刻清醒過來,上前扶著他,焦急地對玄鐵說道:「快,去找醫生過來。」
玄鐵扭頭就走。
阮瀚宇眼前黑影重疊交替,腳步虛無,站著都有些費力。
從中東戰場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三天三夜沒睡覺了,整個人都是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中,此刻的他,就是鐵人也到了崩潰的邊緣,可他卻不能倒下。
阮氏公館里還處於極度危險當中,席澤堯已經逃跑了。
他是家主,沒有任何理由躺下來,哪怕是休息養傷都不行。
「瀚宇,你沒事吧,要堅持住啊。」木清竹看到阮瀚宇的額頭冒汗,眼神有些獃滯,焦急地問道。
「沒事,放心,我是男人。」他微微搖了搖頭,眼睛盯著手術室門口的燈,「只有媽安全了,我才能放心。」
木清竹聽得心底泛酸,眼裡凝了淚水。
「瀚宇,媽已經在搶救了,應該會沒事的。」
正在說著,那邊玄鐵帶著外科的姜主任急急趕了過來。
「姜主任,阮總的手臂上中了槍傷,趕緊給瞧瞧。」玄鐵的語氣里都是極為擔憂。
姜主任抬眼一看,阮瀚宇的手臂上還在流著血水,而半個手臂都已經腫起來了,臉上就非常嚴肅了。
「阮總,要趕快進手術室。」他的語氣很鄭重地說道。
「算了吧。」阮瀚宇搖了搖頭:「等媽從手術室里出來后,我就馬上要趕回阮氏公館去了,這手術等阮氏公館里安全后再來做吧,也不差這點時間了。」
「不行。」姜主任提高了聲音,「必須馬上要動手術,否則那條手臂會保不住了。」
阮瀚宇臉色平靜,帶血的眼眸里是波瀾不驚的深淵。
「不用了,到時再說吧。」他淡淡開口。
「阮總,現在阮氏公館里有許多大人物在,連城已經打電話過來說了,莫老爺子也已經派了拆彈專家來了,張將軍派來的部隊早就鎮壓住了極端份子,就算您現在過去,也起不了多少關健作用,現在還是您的手臂槍傷重要,都這個時候了,不能再耽擱了,不管怎麼樣,都要立即動手術才行。」玄鐵這時太擔心了,聲音里都是焦急。
這樣的槍傷,手臂都已經腫起來了,說明傷口已經在發炎了,再不動手術,很有可能一條胳膊要廢掉,現在這個時候,他根本就不會顧慮這位平時說一不二的阮大總裁了,而是態度非常的強硬,強烈要求阮瀚宇馬上動手術。
可阮瀚宇的眼睛只是望著手術室門口的燈,對他們的話根本就沒有當作一回事,他並沒有現在就動手術的打算。
玄鐵很著急,把目光投向了木清竹。
木清竹早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當下抿了下唇,走前一步,拉著阮瀚宇的手臂,聲音不大,卻很堅定:「瀚宇,你馬上跟著姜主任去動手術,取出手臂中的子彈,這裡有我守著就行了,放心,你手臂的手術時間不會很長,如果太過擔心阮氏公館,那就動完手術后再去也不遲,阮氏公館那裡有爸,還有暮廳長,張將軍在,他們都知道怎麼處理的,不會在乎這一二個小時的。」
阮瀚宇看著她,嘴唇張了張,還想開口說什麼。
「瀚宇,快去,如果你不想失去一隻手臂,如果你還想給我幸福,給我提供幸福的臂彎,給我一隻胳膊讓我能靜靜地靠著,那就聽話,快去動手術。」木清竹不等他開口再說什麼,立即用命令的口氣說道,「這次,我也要自私一次,我要保住我丈夫的手臂。」
這樣說著,她就朝著玄鐵乾脆地說道:「玄鐵,把他押去手術室。」
玄鐵這下得令了,立即用一隻手幾乎是用要挾的方式把他連拖帶拽地帶走了。
阮瀚宇是實在太累了,剛被玄鐵按倒在手術室床上,全身一鬆懈,整個人就睡過去了。
甚至在手術過程中,除了在睡眠中悶哼幾聲外,都沒有醒來過。
下午的燥熱侵襲著大地,天氣很悶熱。
木清竹站在走廊里,一會兒就看到阮瀚宇被推進了手術室里,她甚至都沒有看到阮瀚宇的臉,只看到他睡著,好似暈迷了般。
一時間,她的二個親人都進去了手術室,獨剩她一人站在外面茫然,傷心,失落。
喉嚨里又酸又澀的東西不斷湧出來,心裡苦澀得難受極了。
阮瀚宇走後,這走廊里因她一個人而變得靜謐悠長起來,彷彿有無數的牛鬼蛇繩正在張牙舞爪地向她奔來,她倉惶無助的站著,用手摸著小腹,滿心惶恐不安。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身旁有了一股溫暖的氣息縈繞著她,讓她莫名的安心起來。
她漸漸放鬆了心情,緊張著急了這麼長時間,一旦鬆懈下來,整個人形同虛脫。
她用手扶著牆壁,來不及細想這種感覺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