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變臉
容華看著蘇茵搖了搖頭,他勾唇一笑,撫摸著蘇茵的長發,緩緩說道:「自然不是,我是藉此告訴旁人,我的卿卿啊!放眼天下,可以欺負的唯有我一人而已。」
容華說出的話恁的霸道。
蘇茵眉眼一彎,亦是一笑,她雙目灼灼的看著容華,伸手一根手指落在容華唇上,輕輕的一點,笑盈盈的說道:「夫主,你錯了,便是你也是不能欺負我的。」
他若是敢欺她,負她,她可是會毫不留情的棄他而去。
且會躲起來,這輩子都讓他尋不到。
這些話蘇茵沒有說出來,她自認為容華是懂她的。
容華長臂一揮,將蘇茵擁入懷中,一臉寵溺的看著她,笑著說道:「是,只有卿卿欺負我的份,這樣可好?」
蘇茵看著容華,用力的點了點頭。
得了容華的答覆,所有行人一臉複雜的表情,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的馬車,一言不發往後退去,讓出一條路來。
謝鈞這一摔,摔的可不輕。
馬車正好從他跟前駛過,蘇茵隨意一掃,只見他面色蒼白,滿目痛色,被一旁的僕從扶了起來,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似傷的不輕。
她垂眸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即便容華不出手,她也會出手的。
她這小門小戶的又怎樣?便可隨意欺辱了嗎?
張口就是要她的命,真是好大的口氣。
「卿卿覺得可還解氣?」容華垂眸看著懷中的蘇茵,淡淡一笑。
在他的視線中,蘇茵緩緩的搖了搖頭,張口說道:「可是這樣一來,他又如何給夫主刷馬,豈非正好給了他一個不去理由。」
以謝鈞的身份,讓他給容華刷馬,可是奇恥大辱,比起受點小傷,她更喜歡看他給容華刷馬。
「他無非是斷了幾根肋骨,手還好好的,於刷馬無礙。」容華說的雲淡風輕,他雙眼微眯,雖然笑著,但笑不達眼底,嘴角泛著冷意,一臉譏諷。
謝家也是張狂太久了,以至於無所畏懼了,他都說了她是他的卿卿,他們竟然張口就是要她的命,好大的口氣。
容華帶著蘇茵在街上轉了一圈,並沒有回容家,而是帶上蘇茵去了城外山上的別院。
容家他也是不喜歡的。
故而他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即便是回了青川,他也多數都在山上的別院。
這裡依山傍水,特別適合避暑。
更重要的是這是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是他的人,一點也不用擔心有人耐不住性子對蘇茵出手。
蘇茵一下馬車,便被那一湖盛開的荷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荷花多數為粉色,可這一湖卻是白荷。
幽香襲人,沁人心脾,山風陣陣,一掃夏日的燥熱。
蘇茵只覺得通體舒暢,她忍不住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眉梢滿是暢快。
容家著實是一個讓人壓抑的地方,一點也不似這裡,連風都是自由的。
「可喜歡這裡?」容華眉眼處含著寵溺,他伸手牽過蘇茵的手,兩人一左一右並肩而行。
漫漫日光之下,兩人皆是一襲白衫,山風捲起兩人的衣衫,彷彿要隨風而去一般。
蘇茵抬頭看向容華,輕輕的點了點頭。
長青跟在後面,落後了足有七八步之遙。
容華突然停下腳步,扭頭對著長青說道:「長青。」
長青微微一怔,大步上前,對著容華雙手一叉,沉聲說道「少主,有何吩咐?」
容華看著長青,緩緩說道:「這三日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諾。」長青叉手說道。
看著容華與蘇茵漸行漸遠的背影,隨即安排下去。
謝鈞這一摔可不得了,足足斷了三根肋骨,謝家是何門第,出行的馬都是專門訓練過的,且都是性格溫順的名駒,怎會受驚突然發狂,一時之間所有矛頭直指容華。
特別是謝鈞,他齜牙咧嘴的躺在榻上,雙目陰森,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用查了,定是容華所為。」
謝氏族長謝搵抬眸看向一旁的侍衛,沉聲說道:「可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一旁的侍衛搖頭說道:「回稟族長,當時容華的車駕也恰好在街上,卻是查不出一絲蛛絲馬跡,屬下無能。」
謝搵勾唇冷冷一笑:「若是輕易便查出什麼,那麼他也不配為容氏少主了,先前倒是小瞧於他了。」
謝搵沉聲說道,眼中笑意漸深,他不怕他有本事,他就怕他是一個無能之輩。
「族長,你為要我做主。」謝鈞看向謝搵一字一句的說道,他雙目森寒,一臉狠毒。
好一個容華,多少年了,他何時吃過這種啞巴虧,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了,你好生休息吧!」謝搵看了謝鈞一眼,抬步轉身離開。
「父親,可真是容華所為?傷了伯父?」謝搵剛剛從謝鈞的房中出來,謝婉便迎了上來,她咬著唇,目不轉睛的看著謝搵。
她遣散了身旁的婢子,一個人獨自跑來問謝搵。
此時,心中忐忑的很。
「阿婉。」謝搵一臉寵溺,笑盈盈的看著謝婉,心中無聲的嘆息道,他這個傻女兒啊!思慕誰不好,偏偏一心放在容華身上,縱然他容家門第在他謝家之上,可低門嫁女,高門娶婦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心中著實不願謝婉嫁給容華的。
「此事尚無定論,你不必憂心。」謝搵雙手輕輕落在謝婉肩頭,滿臉笑意的看著謝婉。
「父親!」謝婉張口還想說些什麼,謝搵笑著看著她說道:「好了!聽父親的話,好生回去歇著。」
「是,父親。」謝婉只得吞下所有的話,可她有心不甘。
她盈盈一福對著謝搵說道:「女兒告退。」
說著,在謝搵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可她並未回房間,而是帶著幾個婢子出了謝家。
她先去了容家,得知容華並不在之後,問也不問,直奔城外。
這些年她全部的心思都擱在容華身上,甚至忘了自己,對於他的行蹤,他的喜好,她了如指掌。
故而她想都不用想,便知容華一定是在他於城外的別院之中。
午後,綠樹成蔭,清風拂面。
容華拿了把琴出來,也沒有用琴架,他席地而坐,將琴放在膝上,嘴角含笑,一臉恣意,有一下沒一下的勾動著琴弦。
「錚錚錚……」琴聲陣陣,一如天上流雲,意境之高遠,遠在蘇茵之上。
蘇茵之琴技,在於技巧之上,而容華之琴技,在意境之上。
蘇茵靠著容華的背,坐在他身後,若是從前面看,一點也看不到她身影,清風拂面,花香陣陣,又有容華琴聲相伴,蘇茵連閉著眼,嘴角都是上揚的。
就在那時,門口傳來一陣騷亂。
「容華呢?容華在哪裡?我要見他。」謝婉冷眼看著擋住她去路的長青,一臉不屑,冷冷說道。
長青與謝婉有過數面之緣,原本對她的印象尚可,可如今對上她這副趾高氣揚的摸樣,心中起了厭惡之意,他雙目微眯,雙手一叉,沉聲說道:「我家少主有言這幾日閉門謝客,誰也不見,謝姑娘還是請回吧!」
「若我偏要見他呢?」謝婉冷冷一笑,看也不看長青一眼,抬步便往裡面走,姿態囂張的很。
長青眉頭一蹙,長臂一揮,就要攔下謝婉。
謝婉垂眸看了一眼,他橫著她身前的手,勾唇一笑,滿目譏諷的看著長青,冷冷呵道:「憑你這雙臟手也配碰我,我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怎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謝婉說著一笑,猛地往前近了一步,她揚眉看著長青,一字一句的說道:「還是你想非禮於我。」
頓時氣的長青鼻子都歪了,好一個無理取鬧的謝婉,和街上的潑婦一般無二,難怪少主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身份高貴,他治不了她是吧!
可少主總治得了她吧!
長青冷冷掃了她一眼,收回了手,任由她闖了進去。
「哼!」謝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狠狠瞪了長青一眼,大步走了進去。
她雖未來過這別院,可有琴聲的指引,自然知道容華身在何處。
「容華!」容華正在撫琴,謝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令得他眸色一冷,臉上拂過几絲不悅,他抬頭朝謝婉身後的長青看去。
長青幾步上前拱手說道:「少主,謝姑娘非要闖進來,她身份高貴,屬下攔不住。」
容華淡淡的看了長青一眼,勾唇一笑,令得長青頓時垂下頭去。
他抬眸看向謝婉,聲音不咸不淡:「謝姑娘非見容華不可,可有何事?」
謝婉一改先前那副囂張跋扈的摸樣,她雙目含水,水波蕩漾,氣質溫婉,變臉比變天還快,她這副摸樣,令得長青不由得睜大了眼,他甚至有些懷疑,剛剛那個謝婉和這個謝婉根本不是一個人。
謝婉楚楚的看著容華,還未開口,便紅了眼眶,她幾步上前,對著容華盈盈一福:「謝家阿婉見過容少主。」
容華抬眸看著她也不開口。
謝婉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容華,眼淚一行一行落下,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欺辱一般,喃喃說道:「可是你命人傷了我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