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這麼聽起來,陰陽師這個職業還真是賺錢啊, 真是羨慕。」奴良組未來的三代目微微感嘆, 也伸手拿了一塊鯛魚燒。
「說得好像你家裡沒錢一樣。」名取周一忍不住吐槽某位妖怪少爺,從平安時代到現在, 家裡囤積的碗筷都是古董,賣出去就能買下一座山, 竟然還在這裡裝窮, 也真是不要臉。
雖純良卻仍是不失腹黑的晝少主微微一笑, 回道:「據聞名取家先前也是堪能和的場家並肩的陰陽大家,即便如今沒落了也該還是家底豐厚, 名取君何必妄自菲薄。」
名取周一呵呵一笑,笑容背後滿是意味不明。
折鳶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四人:「你們怎麼過來了?」
陸生最先回答。
白天時總是維持著溫潤模樣的棕發少年柔柔地笑著,暖色調的眼眸中隱隱有光浮動。
他說道:「因為我很擔心鳶姐,這一次的事情是因為奴良組而起,於公於私,我也必須要保護好鳶姐才行。」
聽到他這麼說,的場靜司不由輕笑一聲, 伸手攬過了折鳶的肩膀:「小孩子還真是容易說大話呢。」他猩紅色的眼眸中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把鳶交給你這個手下敗將豈不是要讓她羊入虎口?」
陸生的表情冷肅,他仰起臉定定道:「的場君,再比一次的話, 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的場輕笑:「可是, 人生本來就沒有『再一次』這種說話。」
見兩人的氣氛隱隱有些囂張跋扈的感覺, 折鳶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看著兩人, 正欲阻止,突然地,心中卻湧起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
在被陸生告白后對著感情稍微敏感了一些的少女暗自猜測道,靜司,該不會——
她突然地有些感到糾結了起來。
然而沒等她糾結出青梅竹馬的的場靜司是否喜歡自己,另一個青梅竹馬的名取周一就已經拍掉了的場靜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轉而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向來性格溫厚的青年此時卻難得的顯出了自己的鋒芒,當仁不讓道:「好了,還是我來保護小鳶就好了。畢竟你們兩個都曾經讓小鳶傷心過,有前科,只有我——」他有些得意地豎起了自己的手指,「我一直都陪在小鳶的身邊,是小鳶最喜歡的人!」
「最喜歡的人?」的場挑了挑眉,語氣不知是戲謔還是諷刺地開口道,「周一哥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啊。」
陸生也是微微一笑,溫柔的眉眼間漫開夜晚時的幾分睥睨:「名取君真是說笑了,我可從來沒有在鳶姐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呢。」
名取對他們的挑釁不以為意,反是矜持地驕傲道:「不然,就讓小鳶現在說誰是她最喜歡的人好了。」說著,他低下眼神,頗有些期待地看著折鳶,「吶,小鳶,你最喜歡的人是我吧?」
聽到這個問題,折鳶忍不住感到頭痛起來。
剛才的糾結像是全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了要如何考慮回答這個問題。
折鳶蹙著眉沉吟,眼神頗有些幾分求救意味地看向了里包恩。
里包恩正津津有味地圍觀著這一場年度大戲,然而女主角求助的眼神還是讓紳士的他收起了惡趣味,決定賣個人情給她。
殺手先生於是敲了敲獄寺的腦袋:「獄寺,你不是說要送折鳶去上學嗎?」
目光呆愣而晦澀的少年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里包恩,又看了一眼被三人圍在中間滿臉無奈的折鳶。他頓了頓,手指微微收攏攥緊,那包已經被拿光了鯛魚燒的塑料袋就在他掌心裡被捏的輕輕作響。
終於,他還是抵不過地大步走向了折鳶。
獄寺伸手,猛地將蹙著眉有些為難的折鳶拉了過來,低聲吼道:「喂,要遲到了,快點走了!」
自詡為彭格列十代目左右手的銀髮少年咬著牙,默默地告誡自己,他不過是為了十代目而已——十代目看起來很喜歡這個女人,所以,他才不能放任這個女人被別人糾纏!
他自我說服著,手掌卻不自覺地收緊,將折鳶的手腕扣得更緊了些。
折鳶為自己被拉出了包圍圈而微微地鬆了口氣,也顧不上身邊少年彭拜的情緒,只對著面前的三人道:「不用麻煩你們保護我了,獄寺君會送我的。」
話畢,她便反拽過獄寺的手,匆匆地離開了。
誰都沒討到好的竹馬三人相互瞟了一眼。
名取周一攤手無奈:「好了,小鳶跑了,完全便宜給別人了。」
的場倒是沒接話,只是從手中放出了兩個式神:「去保護鳶。」
雖然折鳶拒絕了,但是他卻從來不會吝嗇於自己對她的保護。
畢竟,他們早就約定好了——
他來替她蓄長發。
他會保護她一輩子。
見到的場的動作,名取也召喚出自己的式神:「笹后,去保護小鳶。」
栗色捲髮的式神現出身形來:「是。」
在接受完命令后,她便又隱入黑暗不見了。
而奴良陸生則早在最開始就已經吩咐了奴良組的妖怪照顧好未來的三代夫人,此時即便他不吩咐,大妖們也已悄無聲息地跟上了折鳶與獄寺。
看著三人身上籠罩的氣息,以及身邊那詭秘莫測的式神與妖,里包恩壓了壓自己的帽子,意味不明地輕聲道:「這就是我們無法觸碰到的世界啊——」
接著,他又想到了折鳶。
那個看似冷淡實則溫柔無比的巫女少女。
殺手的眼神當即在瞬間幽深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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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寺是把折鳶送到校門口后才離開的。
昨晚有幸留在校門口看到偽四角戀發展的全部過程的學生們紛紛激動不已。
「是那個銀色頭髮打扮的很酷的男孩子誒!我猜對了!我猜對了!」
「什麼啊——那天明明那個黑色頭髮的男孩子說的告白更霸道感人誒,沒想到是個花架子啊!」
「感情這種事光靠嘴說有什麼用,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五感靈敏的折鳶無法用事實來反駁這些八卦言論,只好無奈地避開。
畢竟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對方一個是妖怪,另一個是黑|手|黨吧?
折鳶無可奈何,偏偏學校里的地縛靈們還信以為真地紛紛跑來找她對峙,一個兩個地都哭著讓她別拋棄朝日奈侑介。
在學校呆了一天,不得不說,這是折鳶身心疲憊。
而這種疲憊在她走出校門后,看到並排站著的彭格列和奴良陸生時就顯得越發明顯了。
「你們是怎麼一起過來的?」折鳶問道。
回答的是里包恩:「獄寺告訴了蠢綱你的事情,蠢綱擔心你,就過來了,路上正好遇到了奴良君,大家就乾脆結伴一起過來了。」
折鳶有些懷疑這個巧合。
面對她懷疑的眼神,里包恩只裝作無辜地對她眨了眨眼睛。
然而他越是故作可愛,折鳶就越懷疑他有陰謀。
只是她好歹算是彭格列的一個外援,里包恩估計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折鳶便就不再去看他,只是帶著他們向著最近的咖啡店走去。
看到她那沉默中隱含信賴的表情,里包恩終是忍不住好心情地彎了彎唇角,而後從沢田綱吉的肩膀上跳到了她的懷裡:「麻煩給我一杯意式特濃。」
折鳶便順勢幫他點了一杯意式特濃,然後又問四人:「你們想要點什麼?」
「一杯卡布奇諾。」獄寺也不客氣。
「啊哈哈哈,那我就要一杯摩卡好了。」山本撓了撓頭。
完全不會喝咖啡的沢田綱吉淚流滿面:「我……我要果汁可以嗎?」
「鳶姐,我也要果汁。」陸生道。
乍一聽到陸生對摺鳶的稱呼,沢田綱吉一愣,隨即原本因為見到心上人後帶著些輕快的心情就立刻沉了下來。
見他們都選好了,折鳶就叫來了服務員。
待點好之後,她這才把里包恩放在了桌上:「喝完咖啡和果汁后,你們就早點回去。」
聽到她這麼說,沢田綱吉忙驚慌道:「但、但是學姐,獄寺君說你現在很危險!」
他下意識地就改口了自己對摺鳶的稱呼,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折鳶對少年手忙腳亂的關懷回以一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但是——」沢田綱吉還想說些什麼。
見狀,里包恩唇角一翹,一秒鐘扔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露出了裡面穿著的巫女服:「既然這樣,蠢綱,那你就不要大意地上吧!在未來的這幾天內,接受特訓,然後保護好折鳶!順帶一提,誰能在這次保護賽中成功保護折鳶,就能得到我的香吻一個哦。」
說著,里包恩嘟起嘴,做出了一個親吻的姿勢。
渾身汗毛倒豎的沢田綱吉立刻惡寒地把自己的家庭教師推出離自己一米遠的距離:「不要隨便把學姐的安危當成一場比賽!」他大聲道,「還有,誰會想要你的吻啊!」
「綱君真過分呢。」里包恩拿出小手帕拭著臉上根本不曾出現過的眼淚。
沢田綱吉默默吐槽:「做出這種無聊cosplay的你才是真的過分吧。」
也不知道是他的那句話觸到了里包恩,惹得魔王大人抬腳就對著他的腦袋來了一個飛踢。
鬼畜氣場全開的殺手站在被踹倒的沢田綱吉身上,輕哼了一聲道:「蠢綱,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淚流滿面。
看到他們如玩笑般的就決定了自己去保護折鳶,奴良陸生忍不住眉眼微蹙:「抱歉打擾到你們,但是,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鳶姐也應該由我來保護,就不勞你們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