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野人差不多
「殿下,如今我心中只有五殿下。殿下曾幫過我,也曾傷過我,我也有對不住殿下的地方,若殿下願意我們還是朋友,永遠的朋友。」既已認出來了,蘭兒也不想再掩飾什麼,直接了當的說出了心裡的話。
什麼是永遠的朋友讓李澤似懂非懂,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她已完全變心了,不甘心的道:「繁依.……」
蘭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腳步聲又回來了。
李澤也聽到了,忙靠在岩壁上,也不敢再出聲。
他們等那腳步聲完全過去,又安靜的歇了一會。
確定是安全的,才站了起來,李澤試著想去挪開洞口的石頭。
「殿下,等等!敲兩塊螢石拿在手上,可以照明用。」蘭兒提議道。
李澤贊同道:「對啊,拿夜明珠照明,再好不過了。」
說著李澤拾起地上的小石塊,敲打在岩壁上。
蘭兒學著他,用小石塊敲打,弄一塊發光的石頭,借著光亮往裡走,才能找到出口。
洞內熒光石堆積太多,表層的已比較鬆動,他們沒費多大力,就各自敲鬆了一塊熒光石,拿在手上大小剛好。
李澤也沒再跟她說什麼,他們心裡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這個洞里逃出去,若連命都保不住,說其他的又有何用。
他們繼續往洞內走,沿著水流的方向,一定要在再次漲水之前找到出口,否則以他們現在的體力,還能不能活著游出去都是問題。
他們誰也不敢停,這山洞越往裡走越是陰暗壓抑。
蘭兒心裡也完全沒底,不確定前面有沒有出口。
就在快喪失希望時,豁然看到前面有一束光亮。
這光亮不是火把,不是螢石發出的,而是自然的光線。
蘭兒和李澤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互看了一眼,出口應該就在前方。
他們不由加快了腳步,走到那束光亮跟前傻了眼。
自然光是通過一道水簾透到山洞裡的,水簾下面匯聚成了一個不大的水潭。
水潭裡有折射的光線,蘭兒覺得這水潭下面一定有通往外面的路。
她看向李澤,道:「殿下,我們只有從這裡游出去。走到這裡我們不能放棄,只能向前!我帶著你游,一定可以游出去的!」
李澤心中本懼怕猶疑,但見一個女子都如此堅定,咬牙點了點頭,深深吸氣,做好再潛入水中的準備。
蘭兒不知這水潭有多深,7;150838099433546這條水路有多長,為了游起來方便,她將身上的長紗裙,撕扯成了齊腰的短衫,把松著的口子繫緊。
裡面的長打底褲也撕成了短褲,把一身繁瑣的衣衫變成了分體式泳衣。
李澤露出驚異的目光,還以為她神志出問題,道:「使不得,你這是要做什麼!」
「殿下,我也要把你身上的衣服改裝成這樣,到了水裡可以減少阻力,游起來快。生死關頭,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的禮儀!」蘭兒說著,就開始幫李澤改衣服。
李澤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撕扯起來倒是容易很多。
李澤不會游泳,別無選擇,只有聽她的,任她將自己的衣衫扯成上下兩截,盡量緊貼肌膚。
蘭兒感覺差不多了,示意李澤可以準備下水。
他們再次跳入水中,潭水冰冷刺骨,但也顧不上太多,蘭兒帶著李澤朝著自然光源拚命的游去。
水潭很深,好在水下平靜,並沒有什麼暗流漩渦,游起來十分順暢。
憋氣快憋不住時,終於游出了水面,太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蘭兒和李澤都趕緊不停的喘氣,才緩過來。
李澤在水下已嗆了幾口水,不停的在咳。
蘭兒緩過來后,趕忙帶著他游到岸邊,呆在水裡始終不安全,只有到了岸上才是安全的。
游到岸邊,蘭兒連拉帶拽將李澤弄上岸,她這才鬆了口氣,躺在岸上的草地上,只覺又累又餓,半分力氣都沒有了。
李澤咳嗽緩過來,也躺在草地上休息。
四仰八叉望著天空,也不知躺了多久,李澤才說道:「我們穿成這樣,光天化日的這樣躺著,太不成體統了。」
「在我們那裡游完泳,躺著晒晒太陽是再正常不過的。」蘭兒側身看了看,他們的胳膊和腿都是雪白雪白的,笑道,「我們那裡流行把皮膚曬得越黑越好。」
「你們那裡?是什麼地方?你說得是以前的梁國嗎?」李澤看著蘭兒,不禁迷茫的問,「不對啊,你不是繁依,也不是蘭兒,你到底是誰……」
蘭兒只覺肚子咕嚕嚕的直叫喚,餓得難受,正要說什麼,聽到旁邊李澤的肚子也在叫喚,看來他比她更餓。
她坐了起來,望向眼前的一大片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想起這片湖就是上次古斯帶她來過的寶鏡湖,只是上次不在這邊,而是在湖的對面。
「殿下,我們不能再在此處休息了,要趕緊去找吃的。還有這附近難保沒有安托的人,萬一被發現就糟了。」蘭兒說著儘力站了起來。
李澤明白蘭兒說得是對的,雖然早已餓得快要虛脫,還是站了起來,只有先找到吃的,才能有力氣逃回大周。
蘭兒起來走了幾步,才發覺不光是餓,因為穿得少還很冷,但也只有咬著牙向前走,到哪裡才能找到吃得,完全心中沒底。
她感覺越往前走,前面的草原越荒蕪,沒有湖對岸的草長得好,只一湖之隔竟有這樣的差別。
回頭看李澤,似已快不行了,只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力。
想來李澤被關在水牢的時日比她長,而且那些看守的士兵也不會給他什麼吃得,沒餓死就是好的。
再找不到吃得,只怕李澤快撐不住了,那她豈不是白費力氣將他救出來。
正在擔心,忽然看到前方有炊煙,絕望中又有了希望。
蘭兒欣喜的對李澤喊著,打氣道:「前面有人在做飯,我們趕快走,去了就有吃得了!」
李澤果然又有了精神,他們堅持走到前面,看到有個簡單的帳篷,比起那些牧人的帳篷要簡易多了。
他們站在帳篷外,蘭兒大聲道:「有人嗎!有人嗎!」
這時穿著突厥服飾的一個男子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兩個人,像看到怪物似的。
蘭兒也知道他們現在應該和野人差不多,望著這個突厥男子,一下認出他來,「王大平!」
「你們是誰?怎麼會認識我?」王大平已完全認不出蘭兒,眼前這兩個人衣不蔽體,蓬頭垢面,聽聲音能聽出和他說話的是個女的。
難道是從大周逃荒過來的,可今年大周境內並沒發生飢荒,而且這個女的怎麼會認識他。
蘭兒又冷又餓,打著哆嗦道:「你忘了,上次我們在集市見過,我是古斯請來的客人。」
王大平回想了一下,立刻想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道:「姑娘,是你啊!幾日沒見,怎會如此狼狽,快進帳篷,外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