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寵愛

  蘭兒推開他,注視著他的雙眸問:「一定是有事發生,是你要立我為後,群臣反對嗎?」


  「是誰跟你說,朕要嚴懲那些亂傳話的宮人!」李灝目色犀利,一想到後宮中剛一發生的任何事,那些朝臣竟全都清清楚楚,肯定是這些宮女太監們傳出去的,他惱羞成怒的只想抓幾個宮女太監開刀。


  蘭兒笑道:「陛下,沒人跟我說過,是我自己猜到的。我沒有背景,沒有望族的出身。除了對你的愛,我一無所有,你一旦提出來自然是群臣反對,不必非要這樣做。」


  李灝眼中透著不容改變的堅持道:「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在立后這件事上沒有人能強迫我,我一定要立你為後!」


  蘭兒心裡很感動,他對她的好,她全都明白,不想讓他承受太大的壓力,道:「其實我並不在乎皇后的名分,真得不在乎。你知道我這個人根本不適合做什麼皇后,那麼多禮儀規矩,你想累死我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名分都可以不要。」


  李灝只覺心中隱隱作痛,蘭兒因為他受了這麼多罪,他不過是想明媒正娶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卻這麼難。


  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只想給她個正妻的名分,他望著她的眼神悲哀的幾乎切齒。


  蘭兒依然笑看著他,伸手撫過他那俊美無比的臉,「只要你做皇帝做得開心,我什麼都不在乎。」


  蘭兒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他暗下決心,不管遇到什麼阻力,他都一定要立蘭兒為後。


  他抓住她的手腕,綳著臉,假裝生氣的道:「看你這段時間把鳳儀宮弄得亂七八糟的,朕還沒說你呢!」


  李灝將她拉到還沒刷完的牆壁前,質問道:「這刷得什麼顏色,太不莊重了。」


  蘭兒甩開他,嘟著嘴道:「是你說只要我喜歡就可以的。」


  「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總是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當初應該一看到你就跑掉的。」李灝忍住笑道。


  蘭兒好氣的道:「一看你就想跑的人是我,好不好!而且當初我明明跑掉了,是你強行把我抓回來的!」


  李灝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你又刁蠻又任性,你到底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呢?」


  說著假裝冥思苦想的樣子,蘭兒惱了得伸手去捶打他的胸口。


  他擋住她得拳頭,笑看她道:「想了下,吸引我的理由還是很多的,反正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


  蘭兒給了個他這還差不多的眼神,指著這面牆說:「等我刷完了,我要在上面畫個大大的Kitty貓。以後要是有不開心的時候,對著這面牆,心裡就會舒服很多。」


  「什麼貓有這麼神奇?」


  「你不懂,這可是治癒系的色彩。」蘭兒遞了把刷子給他,「要不一起來刷。」


  李灝拿著刷子不知怎麼使才好,差點沾到自己身上。


  「你等等。」蘭兒看這樣不行,將他拉到殿內還沒安好的床邊,「把你外面的錦衣脫了。」


  李灝神情曖昧的笑道:「大白天的,外面還有好多人,不太好吧。」


  「你在想什麼呀!」蘭兒快被他氣死了,斜他一眼道,「讓你把外袍脫了,是讓你方便和我一起勞動,真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貴人。」


  李灝聽她這樣說,索性兩手一攤,「你來為朕脫。」


  蘭兒恨不得直接用刷子刷他的臉,不情願的將他的外袍脫了下來,又將他得袖口紮緊,「可以了,跟著我一起刷就行了。」


  說著便又開始粉刷牆面,李灝學著她,但刷牆的姿勢跟寫毛筆字似的,塗上去一點都不均勻。


  「認真點刷,刷不好就不准你再來鳳儀宮。」蘭兒頤指氣使的教訓李灝道。


  李灝心裡嘀咕著他怎麼不認真了,不過看上去他刷得確實比蘭兒刷過的地方亂,不敢再吭聲,老老實實的想辦法彌補。


  蘭兒偷瞄他,看他還真得挺認真,又笨手笨腳的樣子,那側臉真是迷人,若是放到現代當明星,絕對是全年齡層殺手級人物7;150838099433546,不由犯了花痴,直咽口水。


  「看夠了沒?是把我當成了桂花糕還是烤羊腿?」李灝手上沒停說道。


  蘭兒只覺難堪的轉過頭,道:「哼,誰看你啦,鬼才喜歡看你。」


  李灝笑看她道:「如何?刷得還行吧?」


  蘭兒瞟了一眼,「一般般吧。」突然趁他不備,用刷子在他臉上舔了下,大笑道:「你要上了胭脂比女人還好看。」


  「大膽的丫頭!」李灝瞪著她,用手摸了下被她用刷子舔過的臉頰,摸到一手的粉色油漆,伸手要往她臉上抹,蘭兒立馬跳起來躲開了。


  「你敢戲弄我,看我抓到你,非把你的畫成個大花貓。」李灝不依不饒的去追她。


  兩人像兩個小孩般在殿內嘻嘻追逐,歡聲笑語傳遍了整個鳳儀宮。


  這宮中最老的宮人也從未看過哪個帝王,如此寵愛過一個後宮的女子。


  殿外候著得雲娘、常福都是憂心忡忡,歷朝歷代後宮最忌諱這樣的獨寵,福兮禍兮,誰也難以預料。


  這時阿綠來到雲娘身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雲娘不由皺起了眉頭,猶豫要不要進去稟告。


  常福是宮中的老人了,他閉著眼猜都能猜出有什麼事,問道:「不如讓奴才進去通報。」


  「不用。」雲娘不太喜歡常福這樣在宮中都快成精的太監,冷著臉道:「我自會進去稟告。如今你在蘭兒姑娘身邊伺候,還是要多勸著點,不能再這樣毫不忌諱的與皇上胡鬧。你也知道這宮中皇上的寵愛是福澤也是洪水猛獸。她本是個毫無背景的宮女,只怕長此下去她也消受不起。」


  常福恭敬的道:「雲姑姑說得是,奴才明白。」


  雲娘這才正了正衣襟走了進去,殿內李灝和蘭兒已鬧作一團。


  兩人臉上身上都是油漆,你看著我發笑,我看著你發笑。


  李灝在她嘴角又添了下,「還差根鬍鬚,這才像個花貓!」


  「你還來!」蘭兒打開他的刷子,「討厭死了!看你把我的寢殿全弄亂了。」


  李灝笑得前俯後仰,只覺肚子疼。


  雲娘進殿內看到這般景象,輕咳了兩聲,李灝止住笑,鬆開蘭兒,清了清喉嚨,問:「什麼事?」


  「陛下,鎮國公在御書房外等您,似有要事稟告。」


  「朕知道了。」李灝看了看身上的油漆,對蘭兒道:「和朕一起回宮更衣。」


  蘭兒把他向外推道:「陛下,別鬧了,你去忙你的正事。我還得重新清理這裡,清理完了我再沐浴更衣也不遲。」


  李灝不滿的道:「你總是巴不得我快點走一樣。」


  蘭兒委屈的微笑道:「我要是說捨不得你走,你是不是就不理朝政,整日陪著我了?」


  李灝看她這模樣,不由又發笑,「好了,好了,你忙吧,朕總是說不過你這張伶牙俐齒。」


  蘭兒目送他離去,覺得他像個孩子,好氣又好笑,想著一臉的油漆能不能洗掉,忙命碧闌和喜來去打水。


  看到阿綠朝殿內探頭探腦,她向阿綠揮了揮手,吐了吐舌頭。


  阿綠看到她那樣,不由也忍俊不禁,本想進殿與她說兩句,卻聽雲娘在叫她,她忙跟上雲娘。


  李灝本想把阿綠調到她宮中,可她看雲娘每日事情多,讓阿綠在御前幫雲娘做事也是一樣的。


  再說大家都在宮中,她和阿綠想見面隨時都可以的,也就無所謂。


  走出鳳儀宮后,雲娘才對李灝說實話,:「陛下,請恕罪!剛在蘭兒姑娘面前,奴婢有事還未稟。不過是鎮國公要求見陛下,退朝後許多大人都跪在了午門外,請求皇上慎重考慮立后之事。」


  李灝怒斥道:「讓他們跪,想跪就跪個夠!」


  無人再敢多言,李灝直接回宮更衣,今日誰也不願見。


  一夜之間諫言立后的奏摺紛至沓來,為避開那些朝臣,今日皇上未上早朝。


  御書房裡的奏摺已堆積如山,皇上一本本的翻看,全都眾口一詞反對立蘭兒為後。


  皇上越看越怒,將桌上的奏摺全都掃到了地上,「可笑,朕要立后礙著他們什麼事了,個個千篇一律的給朕講這些大道理,給朕扣昏君的帽子,豈有此理!」


  雲娘使眼色讓阿綠和她一起收拾奏摺,邊收拾邊勸道:「陛下息怒。」


  正在這個時候御前太監小環子,進來稟告道:「陛下,鎮國公求見。」


  「不見,不見!」皇上厭煩的吼道。


  小環子是從新進宮的年輕太監中選出來的,沒有什麼背景,在宮裡也無根基,李灝特意讓雲娘選這樣一清二白的新人在御前伺候。


  小環子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去回鎮國公的話,雲娘說他道:「沒看陛下正在生氣嗎?還衝進來,讓鎮國公在外候著。」


  「是。」小環子這才會過意來,退了出去。


  「朕說了不見,你讓他候著幹什麼,要反對朕,就去和那些大臣一起跪到午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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