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得到證實
陸庭離開老宅還沒過多久就又被陸川森一個電話給叫了回去。
陸川森在電話里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沉重，讓陸庭的心裡一陣惴惴不安，生怕又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惹的父親不愉快了。
陸庭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再次踏進了老宅的門，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客廳里異常沉重的氣氛。
「爸，您找我？」陸庭開口，在這樣沉重的氣氛下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陸川森抬眸望了陸庭一眼，聽不出什麼情緒的道：「你和錦城兩人跟我到書房來。」
說罷眼神又落在林夕涼的身上，聲音這才柔和了許多：「夕涼，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硬生生的再次將多年以前的傷口揭開，連他都覺得殘忍，更何況是林夕涼了。
她的心地最善良，之前沒出那樣的事時與陸毓婉姑嫂倆的感情也是很好的……
唉……說來說去，他唯一能怪的人還是自己。
「嗯。」林夕涼疲憊的點頭，起身回自己的卧室了，那背影看起來竟有些佝僂了……
陸庭滿心的疑惑跟著陸川森往書房走去，而陸錦城整個人似乎都像是失了魂一樣的，盲目而獃滯的跟著陸川森走。
關了書房的門以後，陸庭再次開口，眼神飄過陸錦城那裡，想要問些什麼：「爸？」
即使是他，剛剛也注意到了陸錦城的不對勁，陸錦城現在的這種狀態，說是被人吸走了魂魄也一點都不誇張……
陸川森緩慢的搖頭，一舉一動中都流露出一股濃重的疲憊感。
「爸，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去看一看？有什麼事咱以後再說也行，可千萬別傷到了身體。」陸庭也是真心緊張陸川森的身體。
且不說陸川森是他最敬重的父親，以目前的形式來看，只有父親在，他現在的位置才能夠坐的穩。
他自己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一旦父親不在，即便陸錦城沒有搶回總裁的位置，那以他的能力也是很難坐穩這個位子的。
聽到陸庭的話，陸錦城這才抬起了頭，終於有了反應。
見陸川森的臉色是真的很差，陸錦城艱難的開口說了一句關心的話：「爸，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您先好好休息。」
其實他自己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其實也清楚，重提往事對於父親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刺激。
是他由於內心一直不願相信，無法接受現實，而忽略了父親的感受。
「無妨。」陸川森擺擺手，勉強提起一點精神：「你不是不願意相信嗎？所以我把陸庭叫過來給你證實了。」
證實？陸庭聽的是一陣雲里霧裡的，還有什麼事是陸錦城不知道而他卻知道的嗎？
「陸庭，你可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家裡都有什麼人？」陸川森已經切入主題了。
因為陸庭身為哥哥，比陸錦城還大了兩歲多，當年家裡發生那件事的時候陸錦城還小，或許不記得，可那是陸庭已經開始記事了。
「我小的時候家裡有爺爺，奶奶，您和母親，額……還有錦城……那時候我們好像都生活在一起……」陸庭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
他記憶中最早的印象就是在爺爺奶奶城北的那棟房子里，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因而房子雖大卻也不顯得冷清。
小時候爺爺奶奶都特別喜歡他，即使後來有了陸錦城，爺爺奶奶還是最寵他。
因為他更活潑一些，而陸錦城那個性子，就比他沉悶了許多，而且總是一板一眼的，實在是不怎麼可愛。
「還有一個人……」陸川森出聲提醒道。
「哦，對，還有一個人，是姑姑！」陸庭猛然記起了。
因為姑姑好像很忙的樣子，總是很晚才回來，但聽母親說他小的時候姑姑姑姑經常陪他玩的。
陸錦城一聽到陸庭喊出「姑姑」這兩個字，眸光瞬時一閃，隨即熄滅。
因為他好像也隱約想起了，「姑姑」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其實並不是陌生的……
「我也不記得姑姑的名字了，只記得聽爺爺奶奶都叫她阿婉。」陸庭接著回憶道，「爺爺奶奶也特別疼愛這個女兒。」
小時候他還因為這個吃過醋，母親安慰他說因為姑姑是爺爺的「老來得女」，所以爺爺才更加珍惜和疼愛這個女兒。
陸錦城一語不發的聽著陸庭的回憶，同時在腦海里不停的搜尋著有關於他那位姑姑的記憶。
「只是後來……好像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姑姑了……」回憶至此，陸庭微微皺起了眉頭。
有一天他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書房裡的爭論聲，然後沒過一會兒就看到父親垂著頭走出來，爺爺很不高興，連他都沒有辦法哄爺爺開心。
好像就是從那以後，他在家裡就再也沒有見到姑姑了……母親還特意囑咐他，千萬不要在爺爺奶奶的面前提到姑姑……
「嗯，的確如此，那年你不過六歲多一點，而錦城也才剛剛四歲。」陸川森也隨著陸庭的回憶緩緩點頭。
所以有很多事情，陸錦城是沒有印象的，而陸庭缺已經記事了。
收起回憶，陸庭此時好像也大概明白了父親叫他回來可能是與他那位一直活在記憶中的「姑姑」有關。
「爸，後來姑姑去了哪裡，她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回來呢？」小的時候，陸庭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只是那個時候的陸川森和林夕涼對於姑姑的名字避而不及，根本都沒有正式回答過這個問題。
「你姑姑不回來是因為她一直不願意原諒我，因為當年我做了一件糊塗事……」這是陸庭第一次在陸川森的臉上看到懊惱的神色。
等到父親簡單的將幾十年前的往事簡單的講給他聽以後，陸庭已經震驚的久久不能恢復平靜。
原來，他們家，這麼多年來竟然藏著這樣一件不光彩的事……
「那姑姑她現在在哪？我們能把她接回來嗎？」陸庭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找回姑姑。
其實陸庭的心也並不壞，姑姑與他們本就是一家人，自小也對自己很好，他當然也希望替爺爺完成心愿，將姑姑找回來。
陸川森聞言一陣苦笑，找回來？找回來又該如何面對？或許在毓婉的心裡還一直恨著她這個哥哥……
見陸川森沉默，陸庭也自覺的閉上了嘴，這麼多年過去，姑姑的事仍然是刻在父親心口的一道傷痕。
「城北爺爺之前的房子還在嗎？我想回去看看……」一直不曾開口的陸錦城突然道。
他一直跟隨著陸庭的回憶不停的在自己的腦中搜索著相關的片段，可無奈只有零星的幾個畫面，根本無法連接起來，也無法說服自己有個姑姑的存在。
「一直在呢！」陸川森點頭，從他最隱蔽的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將城北房門的鑰匙取了出來。
雖然已是許多年過去，自己的父母也早已經不在人世，可對於陸川森來說，城北的老宅仍然是他精神的歸宿，因而他一直將鑰匙好好的保管著。
「陸庭，你陪錦城去吧！」陸川森將鑰匙遞給了陸庭。
「我就不過去了……」陸川森道，因為難免會觸景生情……
「這……」陸庭接過鑰匙，本來是不想陪陸錦城去的，但看到了陸川森難看的臉色之後又把話生生咽了下去。
陸錦城已經轉身出門了，陸庭看了陸川森一眼，再得到後者肯定的眼神后苦著一張臉也出了書房。
他不是擔心陸錦城會對他做出點什麼，主要是因為他一看到陸錦城就難以避免的想到秦七七，而一想到秦七七，那種不甘心的感覺就在心裡升騰。
可無奈是父親的意思，陸庭只能乖乖的聽從，開著車帶陸錦城回一趟城北的老宅。
一路上，兄弟兩人互相都沒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交流的眼神，只是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陸錦城滿腦子都在琢磨著姑姑的存在，以及秦七七竟然是自己親表妹的事實，而陸庭的心思就複雜多了，一會兒轉到公司那邊，一會兒又想到陸錦城身上……
車子在城北老宅的門口停下，這棟房子一看就是經歷過許多年的風吹雨打了，雖飽經風霜，卻更顯一種沉澱下來的獨特韻味。
陸庭拿了鑰匙一層一層的打開門，老宅的建築頗有年代感，給人一種庭院深深的感覺。
陸庭在前面走著，陸錦城靜靜的跟在後面，一路走過長廊與花謝，努力的搜尋著有關老宅和姑姑的記憶，然而依舊是徒勞……
陸庭偶爾回頭，看到的就是陸錦城一副緊緊皺眉又夾在著幾分痛苦的神色。
「實在想不起來也就算了，何必難為自己。」陸庭裝作很平淡的開口。
「那時候你太小了，根本也記不得什麼事。」用這種語氣跟陸錦城說話，陸庭還是感覺到很彆扭的。
在這片曾經有過一家人最溫暖的記憶的地方，說真的，陸庭心裡對陸錦城的種種嫉恨也自然而然的減淡了不少。
陸錦城用手捶了捶自己的頭，眼底一片茫然，真的沒有任何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