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風雲西京英雄聚（四）

  趙一山這個春節過得很滋潤，一來正式確定關係的李嵐陪他過年，二來雖說是過年，但他的生意很好，天天有著各種病患找上門來。生意好，不僅自己的醫術與修行得到鍛煉，且收入頗為不錯。


  而李嵐的回來，不僅讓別墅醫館充實了起來，也讓醫館有了真正可以開方的醫生，她可是有醫師證的。


  李嵐是年底二十八回來，到了自家門前，只見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在門前登記明天的預約號。儘管天氣寒冷，又臨近過年，但排隊登記的人還是不少。之前她只是聽說趙一山想借用別墅開館醫人，沒想到這沒過多久，居然已到了要排隊發號預約了。


  她看了一會兒才進門，裡面比較安靜，有兩位患者及家屬六、七人坐在門口大廳里等候，幾人都沒有大聲說話，也沒有人在旁看著。客廳里一位老年病人在三名家屬的陪同下，正在跟趙一山敘述著病情。


  她還沒進屋，趙一山就知道了，這時一眼望了過來，笑笑道：「回來了？先坐，今天就剩三個病人了，等我看完，再和你一起出去吃飯。」


  李嵐會心一笑，輕點著頭，然後就拿著行李上樓。等她再次下樓時，已換了身衣物。這時接媽剛好從外面回來，一看一位美人正從樓上下來，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趙一山這時，也正看好那位老年病人。起身過來，摟著李嵐對接媽說：「張大姐，她就是我跟你說起過的，我的女朋友，也是這個別墅的屬有人，李嵐。」


  「哦！你就是李嵐啊，總聽趙先生提起你，可一直沒打照面，真沒想到，人長這麼漂亮，仙女似的。」接媽這話說的，可真是讓李嵐開心。


  幾句客氣話后，趙一山又叫了一位病人進去。接媽事多，也去忙了，李嵐看著沒事，就過去旁聽趙一山的是如何看病的。


  事實上，李嵐也是好奇，以趙一山築基的功力，他該怎麼給這些病人看病呢？在她看來，只要趙一山一個神識過去，病人體內的問題一定是一目了然，甚至是很多暗疾，病人還不清楚，他都一清二楚。


  但讓她吃驚的是，趙一山沒什麼出奇的方式，也是望聞問切，但這四個方面他居然做得很到位，問得尤其的祥細。


  他為什麼要花那麼多的時間，耐心地聽病人講述病情呢？

  這個病人病情不重，針灸很快就做完了，趙一山囑咐他回去后的注意事項，並建議他到古醫店去開一劑調養方。


  然後就是最後一位病人，趙一山看著李嵐說：「要不你也來試試？」


  李嵐搖了搖頭，說：「不行，不行，我現在還嫩了點，不能砸了你的牌子。」


  「哈哈，看給你急的，好吧，你就邊上看著，以後有些病人還是需要醫藥調理的，到時再交給你來開方。」趙一山說道。


  李嵐沒再拒絕，輕點了點頭。


  這時最後一位病人過來，是一位年輕婦人。她人看著也沒什麼大毛病，膚色紅潤，惟一不足的就是精神略微不振。


  「趙醫生啊，我平時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這個後背不舒服，老覺著有根筋吊吊住，有的醫生說是頸椎不好，有的醫生說，可能是肩周炎，可怎麼治都不見好。也去醫院拍過片，可是沒看出什麼問題。我有時也想算了，也不是大問題，可每天都覺著不清爽。因為這個，總睡不好，人的精神就很差。」那婦人說著自己的病情。


  「來，讓我看看。」趙一山按了按那位婦人的肩頸，詢問是不是痛疼。


  一番摸索后，趙一山說：「你這毛病，是小毛病，不過一般醫生還真不好確診，你這是頸部有點小錯位。」


  「錯位？」李嵐和那位婦人同聲問道。


  「對，就是錯位，很小的錯位，拍片是看不大出來的。來，我幫你給整整，可能會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不過呢，你也不要緊張，不會……哎，那邊是什麼？」趙一山忽然轉頭對著右則，問道，在場幾人同時向右則看去，只聽那年輕婦人的頸部很輕微的「嘚」一聲。


  「好了，你現在感覺怎樣？」趙一山鬆開雙手問道。


  「哇，趙醫生你可真是神了，我感覺從底向上一股氣只直通腦門，清爽啊！趙醫生你真神醫啊！」那婦人很開心，一邊還不停的晃著腦袋。


  「趙醫生，就這麼好了？」婦人的丈夫問。


  「就這麼簡單，沒多大毛病。」趙一山揮揮手道。


  「這可真是會者不難，這毛病多少年了，我現在是真輕鬆了。謝謝，謝謝！」婦人握著趙一山的手，一直說謝。


  「那，醫生，這要多少錢啊？」婦人丈夫問。


  「你看著給吧，錢給張大姐就行。」趙一山指了指大廳里的接媽那邊。接媽在大廳里也有一個靠牆的小桌子，主要就是用來收錢的。


  「走了，不要問了，趙醫生都說明白了，就看我們自己的心意。」那人丈夫還想問，可被那年輕婦人一把給拉走。


  李嵐看著那小夫妻，又看看趙一山，然後問：「你明明一眼就能看透他們的病情，為什麼還要花那麼多的時間聽他們講述病情呢？」


  「我在一位古名醫的一本病情筆記中看到，傾聽病人對自己的病情描述，是一個治療的開始。他認為，當病人把自己的苦痛都告訴你的時候，一則是一種信任的建立，一種則是內心傾述。這些都是有利於病人緩解病情，那位醫者認為，一個病人的治療，就得從病人對自己的病情描述開始。」趙一山道。


  「那位醫者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李嵐覺著這話很在道理。


  「孫神醫啊！你知道的，我的記憶很好。」趙一山回答道。


  「原來是他啊，能有這麼高明的見解，一點也不奇怪。」李嵐道。


  當晚，兩人一起吃了飯，還聊了聊人生，聊了聊理想，但當晚什麼都沒發生，讓大家失望了。


  從第二天開始，李嵐也開始幫忙，早上的病人要比下午多很多，也忙碌很多。今天尤其如此，明天就年三十了，大商國人認為，過年時候看病吃藥不吉利，所以一般不是非不得已，年三十到元月間是不去醫院，不看病，也不吃藥。


  當然，年代不同了，現在也只是能不去醫院最好，但葯還是服的。所以，今天病人特別多，尤其趙一山吩咐過，今天的號要比往常多出一倍。


  別墅醫館，這個名稱已經在江口市的小範圍內打出名聲，尤其是在處理斷骨、骨裂、骨折、神經修復等方面，讓不少飽受病痛的老病患恢復健康。讓趙一山意想不到的是，他在骨折等方面名聲，一不小心，居然在江口市的江湖人里傳揚開來。


  今天早上，就有這麼一位病人，是江口市寧靜區一黑道大哥，仗著自己有些功夫，常年打架，打出了自己的一小片天地，也給自己留下了一身的傷痛。尤其是當年小腿骨折后，一處沒能接好，現在不僅冬天疼痛，走路還帶瘸。


  他昨天讓一小弟過來拿了一個號，可來得早了，一等半個多小時，天氣又冷，雖說趙一山一般也是讓接媽，提前電話告知大概時間，但沒成想這位大哥心急。於是他等不耐煩了，就帶著三五個小弟闖了進去。外面兩孩子當然擋不住他們，接媽也早得了趙一山吩咐，並沒有阻攔他們。


  他們來到趙一山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趙一山一個眼神，帶上築基威壓向那大哥撲去，那一群來勢洶洶的黑幫人，就頓時呆立不敢動一動。


  直到趙一山看完那位病人，又說了一句，「出去，等著。」


  那群人又乖乖地出了別墅。


  這讓一旁的病人與家屬，看得是驚奇不已，這幫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居然被趙一山，一句給嚇站著了，又一句話，乖乖地出去了。


  而那出去后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身上還冒著冷汗，這時一位小弟問那位大哥。


  「大哥，這，這醫生好像很厲害啊！」


  「是啊，大哥，他一說話，我就全身不聽控制的發抖。」


  「對，對，我也一樣，完全不敢對他有一思不敬。」


  「嗨……真沒想到，這醫生年紀輕輕，醫術高明，這身手居然也這麼厲害，你們都知道個屁，他這一手，可能都有宗師的身手了。當初我師父就曾跟我說過，宗師可以以氣傷人，以威壓人。他今天這就是以威壓人，真沒想到啊，這麼高明的身手，居然這麼低調。」那黑道大哥的身手也是相當不錯，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人。這麼一分析，還真是有點猜著了。


  「那大哥，這醫生我們還看不看？」一位小弟問道。


  「看，當然看了，這麼一位高手，那醫術一定高明。尤其是對我們這種受過傷的人。」那大哥肯定的回答道。


  之後，他乖乖的在外面等著，只到輪到他。他那付乖巧的模樣，讓跟著身後一眾的小弟眼球丟了一地。正是他這態度，也讓趙一山對他的印象改觀不少。在仔細問了病情后，趙一山也對他做了仔細檢查。


  「不錯，算是有點見識。」趙一山沒說他的病情，評論著他。


  「是，是，謝謝趙先生誇獎。」黑道大哥很謙虛地回著。


  「你這毛病有十幾年了吧，我有兩種方案，一種是保守點，讓你今後不再痛疼，但腿還是瘸的。」趙一山說。


  「那另外一種呢？」 黑道大哥問。


  「另外一種，會比較痛，但能讓你恢復如初，還附帶一個要求。」趙一山說道。


  「還請先生示下具體要求。」 黑道大哥語氣肯定道。


  「以後做事，不可太過，尤其是對普通民眾，能放一手就放一手。」趙一山把要求說了出來。


  「謹遵先生吩咐，今後一定遵從先生所言，若有所違，天打雷劈。」那黑道大哥舉手發誓道。


  「好了，只要記心裡就行，不需要你起什麼誓，到那邊躺著去。」趙一山說完，讓對方趟到小床上。


  黑道大哥剛躺下，趙一山過去用手在他的老傷處，輕輕一捏，就聽「啪」的一聲骨裂聲傳來，就聽那大哥「啊」的一聲，但他也夠能忍，很快就閉上了嘴，只是咬緊牙關，頭上青筋暴起。


  「不錯。」趙一山淡淡地道。過後又用針灸對其傷處進行治療。


  「嵐嵐，過來，幫我給這個病人打一個石膏固定一下。」趙一山回頭叫過了李嵐。然後就把這位病人交給李嵐，自己去看下一位病人了。


  那一眾小弟一看，這麼就好了？難道是說，就是讓大哥再骨折一次，重新長？小弟們的不解，趙一山當然是不費心解釋的，那位大哥自己可就清楚的很了，當針灸扎完后，他能很明顯感到自己的腿腳已經好去十之七八了，再花些時間養養骨頭就是。心裡對趙一山的崇敬之心，再提升一個高度，這才是真正的宗師啊！

  這位大哥回去后，趙一山的以氣逼人，以威壓人被傳的活靈活現，這名氣在江口市的江湖中更是高漲，於是便有了聖手追命的稱號。


  大年夜當天，別墅醫館的眾人在別墅里做最後的收拾，看看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趙一山開口叫停大家。


  「今天呢，是大年三十，大家還在這裡忙碌，我很是過意不去。首先，我得向大家表示感謝，張大姐從開業到今天，沒有休息，也沒有時間給自己買點年貨，里裡外外的是我們的大管家，也是我們的大保姆，活最多，也最累。吳恆和章斌，每天早早的就到這裡，打掃衛生，在門口做登記工作，外面很冷，但你們倆沒有說一句苦。李嵐，呵呵，回來也沒讓你好好休息，和我們一起忙碌了兩天。」


  「為了表示對你們的感謝，現在給大家每人發個大紅包，大家一起起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趙一山說完，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了的紅包，一一遞給大家。


  吳恆拆開了紅包，一看，足足有2000元，他忍不住哇哇大叫：「好多啊！好多啊！」


  接媽也拆開一看，有5000元，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講，看看趙一山，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吳恆那兩小傢伙，見此，也有樣學樣的，對趙一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不要如此，不要如此。今年我們的收入還可以，或許明年就沒這麼多了，到時大家可不要報怨。」趙一山開著玩笑，眾人隨著笑了起來。


  之後，大家都回了各家，準備過年。


  別墅里，就剩了趙一山、李嵐兩人，這時李嵐才向趙一山問起了接媽、吳恆與章斌的來歷。


  「張大姐就是那個受傷女警的母親，當然我正想怎麼掙錢，想到了針灸，可是還不知道怎麼做，正好，張大姐這人過來幫忙，幫我在康復中心拉了不少人。張大姐原來一直做保姆，我索性就把她給留了下來。那個吳恆，這小傢伙可不簡單，還記得當初我們三跟你們提過的把場山救出來的那個有黑暗氣息的小孩？」


  「就是他？」李嵐很吃驚。


  「就是他，剛開業的第二天，也不知他哪得來的消息，一個人跑過來，說是要幫我。當時剛好人手不夠，我就把他給留下了，順便還讓他再叫一個幫手，就是章斌了。但是，你一定沒想到，這個小傢伙居然已經點亮靈穴了！」


  「他？他是怎麼點亮的？」李嵐非常驚訝地問。


  「他來的第二天晚上，我教了他無極功法，我只打了一遍，他就學會了，第三天晚上，他就在後院點亮了靈穴，真是天生就為修行而生的！」趙一山感嘆說。


  「後院？難道？」李嵐驚訝地反問。


  「嘿嘿……你真是個聰明的丫頭，一點都忙不過你，來，我帶你去看看你家後院最大的秘密。」趙一山說著，牽著李嵐向後院走去。


  在那個神秘的洞穴里，李嵐驚呆了，她終於明白了當初她母親是怎麼會修行的，但就是因為她母親走了歪路，以為修行就得入魔，一直對她隱瞞著這個秘密，而現在她再次想起已過逝的媽媽，不自主的淚水滿面。


  「不要傷心，你媽媽雖然做了錯事，但她一直克制著自己，沒有讓自己一錯再錯，從這一點來講，她是個很偉大的女性。」趙一山輕輕摟過李嵐，安慰道。


  「嗯，我也一直認為，我媽媽她是迫不得已，就如我們，如果沒有你和又山，我們又哪裡懂得修行其間的危險。」李嵐輕擦淚水，「我想今晚就在這裡修鍊渡過，可以嗎？」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提醒你，在情緒未平復之前，不要運功。一定要記住，修行時，情緒對靈力的吸收影響還是很大的。」趙一山提醒著道。


  「嗯，我知道了。」李嵐道。


  「那好，我先上去了。」說完，趙一山拍了拍李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