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珍珠
提示:訂閱比例不夠50%以下為防盜重複章節補訂閱或等三天可破 說是徐妧讓她過去, 剛好扒開了土, 挖出來一個花根, 徐椀仔細切斷葉片,包著交給了洪珠手裡,叮囑她讓她放在陰涼的地方。
花桂才收拾好屋裡, 一出來看見她渾身是土, 咬牙給她提屋裡去了:「我的小祖宗, 才一會兒的功夫, 你去花圃打滾了不成, 看看這麼多土,趕緊洗洗!」
徐椀偷笑,有的時候多做一點淘氣的事,似乎反而更有意思。
在花桂的督促下, 好好洗了一番,也換了雙鞋,怕徐妧等著急,抱著小白就出來了。
隔壁園子里, 偶爾傳來一聲狗叫,孩子們的尖叫聲也不絕於耳, 徐椀快步走進, 徐妧手裡拿著塊肉乾,正在逗弄地上來回跑著的小狗。
短毛的狗兒興奮過頭, 跳著直撲騰她。
一邊站著個圓滾滾的小小公子, 看著也就十來歲的模樣, 直拽著徐妧:「表妹看看就行了,別逗狠了,它會咬人的。」
徐妧很是掃興的樣子,回頭一拳頭捶在他的肩頭:「咬人就讓它咬你,誰讓你吹牛了,我讓你抱貓兒來,你抱狗兒來幹什麼!」
徐椀略一思索,想起了這個人來。
徐妧口中的是是是表哥鄭何,他從小就胖了些,因為在徐妧面前,他從小被打到大,向來逆來順受,一張口就是是是的。
果然,他一如既往地低頭:「是是是,表妹說的是。」
徐妧白了他一眼,一抬頭看見徐椀了,趕緊叫了她過去:「阿蠻快來,誒?這貓兒又送給你了啊,我還讓我表哥帶貓了,可惜他弄錯了。」
徐椀笑笑,與她一起站了窗下:「沒事,小白回來了,我養不了那麼多的。」
小狗兒也撒歡撩撅兒地跑,徐婼和徐嫿遠遠站著不敢上前,倒是徐芷拿著個草棍直往它身上扔,惹得它又跳又蹦,搖著尾巴跟著她。
徐妧的腿已經完全好了,用手指頭直戳著小表哥的胳膊:「還給我帶什麼了?」
說到這個,鄭何叫她進屋。
桌子上擺著好幾樣東西,都是他帶來的小玩意,徐妧挨個打開了,都是女孩家的梳子鏡子之類的,她甚覺無趣,瞪著鄭何,最後撲過去又是一頓捶。
徐椀坐在另外一邊,托腮看著她們。
懷中的貓兒偶爾喵一聲,這場景似乎帶了她回到過去。
那時候皇帝一道賜婚的旨意下來,徐妧差點昏過去,她又哭又鬧的主要原因,其實徐椀知道,鄭何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長大以後也情深甚篤。
那時候鄭何已經瘦了下來,但因為徐妧的腿,鄭家是知情的,所以一直不大同意。
二人私定終身,不想突然降下來這麼一道旨意,可謂是晴天霹靂。
那時候的鄭何是什麼模樣的呢?
徐椀仔細回想,但是只是依稀只能記得個大致,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現在,她爹也留在京里了,徐妧的腿也已經好了,徐椀看著她和鄭何打打鬧鬧,突然想到,不好的事情如果可以提前注意,是可以避免的,例如那樁婚事。
只說有事,連忙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院里,再沒心思挖花根了。
無從下手,仔細回想,賜婚之前,她整日沉迷書海,根本沒注意到過什麼郡王爺。
在記憶當中,小時候缺失的不只是趙瀾之,那時可不像現在,還能和小舅舅出門看戲,她在徐家和姐妹們在一塊,除了平時那點樂子之外,就是看書。
外面根本不知道徐家還有一個徐椀,賜婚的旨意……是怎麼說的來著?
外面傳聞是怎麼說的來著?
常勝將軍班師回朝……被封為王……
他不白,那時看著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除卻那道疤的話,左邊側臉還是很好看的,只怪她當時有些怕他,平時都鮮少一起說話。
從哪裡打探一番才好,計算了下年紀,比她大六七歲,現在應該十三四了吧!
十來年的光景,就是樣貌也不可能一樣,趴在床上翻滾了小半日,迷迷糊糊竟是做了個夢,夢裡似是夜晚,紅燭映著幔帳,火紅的蓋頭就在眼前。
男人喝得叮嚀大醉,挑了她的蓋頭。
成親之前,王夫人可是叮囑過她了,夫妻之間圓房是必不可免,說疼過了那一晚就好了,她還說新婚之夜多叫兩聲夫君,男人多半會疼惜妻子,不那麼折騰的。
她自己也惡補了下共色圖,裡面的姿勢可真是讓人面紅耳赤。
合巹酒她是喝了壯膽的,和一個陌生的人赤身相見,再怎麼說也是又羞又怕,她記得舅母的話,一個勁地叫著夫君,不敢推他,就狠命地摟著他。
他說你真軟,然後,然後就圓房了。
那種疼痛就像是整個人被劈開了一樣,事後,她還咬了他。
他手腕上……
赫然在夢中驚醒,徐椀一下坐了起來!
對了,那人右手手腕里側有倆顆並排的小黑痣,也不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這些線索串聯起來,試試的話,應當能找得到,畢竟權貴公子哥,在京都是數得過來的,可以找人側面問問。
想到此處,她趕緊穿鞋,讓洪珠把花根拿了過來,只說要給親爹送去,這就出了門。徐鳳白不在家,特意跟王夫人說了,自然是准許了的,後院的小廝趕了車出來,花桂親自跟著上了車。
徐椀就掀著窗帘往外看,花桂在旁邊嘮叨著:「一個花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想見你爹直說就好了,幹什麼還拐彎抹角的兜圈子呢!」
徐椀趴在窗口,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嗯,是想見他了。」
花桂嘆了口氣:「聽說他這兩日可忙著,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不在家就等他回來,徐椀才不以為意。
馬車行過西邊街口,突然停了下來。
花桂連忙掀開車簾問怎麼回事,車夫前面問了下,說是封街了,只能走人,不能走車。
走過前街,再過一個路口就到趙家了,徐椀拿著花根就下了車:「沒事,走去就好了。」
花桂讓車夫趕車在街邊候著,也連忙跟了上去。
街上行人不多,貨郎卻多了不少,再往前走,遠遠就看見一行侍衛隊側立在旁,前面一大一小都在個鼓畫攤邊站著。
大的錦衣華服,拿著個小鼓左右地看,不是別個,正是衛衡。
小的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穿著精緻,身後還跟著兩個嬤嬤模樣的。
她只道為何封街,原來是有貴人。
鼓聲偶爾響起咚的一聲,少年單手敲鼓,似很有興緻。
徐椀和花桂避開侍衛隊,靠邊慢行。
也不知是怎麼地,衛衡一抬頭就看見了她們,遠遠地指著就讓人過來叫她們。
徐椀只得上前見禮,衛衡正在挑著鼓,回頭瞥著她:「病可好了?」
她連忙說好了,多謝記掛。
一板一眼地,像個小大人,衛衡揚眉,就拿了個小鼓遞了她的面前:「給你了,拿著。」
徐椀才要謝絕,面前的小鼓立即被旁邊的孩子搶了去。
這小女孩眉眼間全是怒氣,抓了小鼓啪地就扔了地上,還踩了一腳:「剛才我跟你要,你怎地不給?不給我也不許給別個!」
衛衡臉色頓沉,回頭看了眼侍衛隊:「先把安平送回宮去,好生顧看著!」
小安平氣哭了,還跺著腳,少年神色冷峻,卻是淡漠得很。
徐椀下意識後退一步,心都要跳出來了!
院子里燈光昏暗,正堂廂房都亮著火,聽著前堂有動靜,似乎有人走過來了。
一行人自後院走來,少年一身錦衣,走過園門時,剛好撞見。
徐椀心有所想,也沒太在意腳下,這邊有樹影,黑不隆冬的,冷不防差點撞了人,連忙側身避開,懨懨的,頭也沒回地往後院去了。
走過時候,花桂認出來人正是住進徐家的長公主之子顧青城,連忙欠身:「顧公子先請,我們小姐今日受了些屈兒,失禮莫見怪。」
少年回頭瞥了一眼,暗影當中,那小小身影已經隱沒在了黑暗當中。
也沒理會花桂,他直直走了廂房的書房去。
廂房門口,侍衛側立兩旁。
徐鳳白也匆匆而回,見著少年了,伸臂讓行。
少年臉色略白,也是站住了:「青城不敢託大,將軍先請。」
徐鳳白只得先進,少年緊隨其後。
關上房門,書房當中熏香裊裊,一屋子的香氣,桌邊小童慢慢研著磨,正是徐家的小廝洪運。
一青年男子正坐在桌邊看書,他一身青衫,二十六七歲模樣,眉如遠山眼如星月。
似聽著動靜了,手邊的書就放了桌上去,抬眼望過門口來,是一臉的笑意:「青城,身子可好些了?衛衡直吵著還要來找你,可不敢讓他到你眼前胡鬧。」
他推了一盞茶過來,少年連忙上前,施禮:「多謝二哥記掛,從小就這樣,養兩日就緩一緩,衛衡是……?」
很顯然,他對衛衡沒有什麼印象。
男人往東邊指了一指:「深宮裡養著那個。」
徐鳳白走上前來,敷衍地見了個禮:「殿下,我回來了。」
被他稱作殿下的,自然是二皇子李昇。
顧青城回身坐下,他順著李昇的目光抬眼,徐鳳白手裡拿著個東西,走過來,懨懨的。
走過桌邊,那東西啪地扔了桌子上面,啞著嗓子有氣無力說了句:「謝了~」
一直走到窗邊的躺椅處,坐下,躺倒了。
躺椅也有些年頭了,晃起來吱呀吱呀的。
他一隻腳就搭在邊上,兩手都揉著額頭,一副十分頭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