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章

  陳遠澤打電話救援的那個大隊,在大隊長的帶領之下,分乘數十輛交通工具,匆匆趕至。


  他們大約來了二三百人,由大隊長史洛賓親自帶領,將整幢樓圍了起來。


  我忍不住想笑,一個好好的天龍公司,被陳遠澤如此一番攪和!多少人成了他陳遠澤玩於股掌的玩物?


  陳遠澤見『大部隊』過來支援,不由得底氣更硬,沖我又是一番赤裸裸的諷刺!

  少傾,史洛賓帶著幾十個先鋒上樓,闖進屋門之後,他不由得愣住了!


  史洛賓先是望了我一眼,再將目光停留在陳遠澤身上:「遠澤,這是怎麼一回事?」


  陳遠澤冷哼一聲:「這個趙龍,總是拆我台,斷我後路!史大隊長,幫我拿下趙龍,我讓我老爸重賞你!」


  史洛賓似是仍有一絲疑惑:「那,那陳先生知道這事嗎?」


  陳遠澤不悅地道:「讓他知道幹什麼?這是我的事!」


  史洛賓道:「我覺得最好是跟陳先生通融一下,畢竟,這個趙大隊長,是陳先生的親信!」


  陳遠澤罵了起來:「親信?親個屁!搶我的女人,跟我作對!」陳遠澤指著自己的鼻尖,一副虛張聲勢的樣子。


  史洛賓面露難色地望了我一眼,道:「趙大隊長,這事兒?」


  我皺眉道:「史大隊長,這事兒與你無關!陳先生追究下來,我頂著。不過我希望你不要當陳遠澤的幫凶!陳遠澤簡直是給陳先生惹禍的爬子!整天給陳先生捅馬蜂窩,上次他撞人引起了民憤,還不是我趙龍想的辦法救他出來?他現在反而是恩將仇報,要強暴我的女人!史大隊長,人心都是肉長的,我趙龍也一樣。」


  史洛賓略顯尷尬地一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遠澤見他先被我的陣勢給震住了,不由得黯然生氣,沖史洛賓罵了起來:「史洛賓你他媽的真是一團屎啊?你聽他的?陳富生,你們陳先生,那是我老爸!我體內流淌著他的血!你想一想,到底幫誰,自己掂量著辦!」


  史洛賓咂摸了一下嘴巴,似是難以下定論,佇立,猶豫。


  陳遠澤罵了一句『廢物』,然後繼續號召自己帶來的那幾人,向我發起攻擊。


  我一邊保護著金鈴,一邊與陳遠澤的六人形成對峙局面,他們的進攻相當猛烈,而且都是手持武器,令我根本無法完全地施展拳腳。


  但是實際上,這幾人雖然個個都有那麼兩把刷子,但是想將我拿下也絕非易事。


  就這樣,我們廝打了幾個回合,對方的兩人受到我重拳的反擊,戰鬥力持續減弱。隨後我又改變了戰術,盡量避拳就腳,以犀利的快腿輪番抵禦對手的瘋狂襲擊,一一擊破。


  三分鐘之後,敵情化解,六個男子皆被我的快腿擊中,有的踉蹌倒地,有的則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不敢再向前半步。


  陳遠澤見此情景,一邊罵他們無能一邊催促他們繼續進攻,但是這六個血肉之軀已經吃盡了苦頭,不然再貿然進攻。


  陳遠澤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史洛賓:「史大隊長,你的幾百人,把他給我拿下!這樣對你沒壞處!」


  史洛賓仍然在猶豫,很明顯,權衡之下,他兩邊都不想得罪。


  我伸手擁攬著金鈴,得以休養生息,金鈴驚恐如受傷的羊羔,在我懷裡,身體直顫抖。


  陳遠澤見史洛賓仍在猶豫,不由得急在臉上,厲聲道:「史洛賓,本公子還調遣不動你了是吧?你可不要忘記,去年三月份——」


  史洛賓一聽此言,趕快打斷陳遠澤的話:「遠澤不要講出來!我照做,照做就行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看來,陳遠澤手裡,有這個史大隊的把柄,牽制於他。


  陳遠澤陰森地一笑,抱起雙臂,靜觀局勢。


  史洛賓微嘆了一口氣,沖我說道:「趙大隊長,實在是對不住了!得罪了!」


  他一揮手,同行的二十幾人,瞬間將我和金鈴圍了個嚴實。


  陳遠澤在一旁指導戰術:「史洛賓你給我聽好嘍,對趙龍殺了也不足惜,但是這個女的你一定不要給我傷害她!保女殺男,保女殺男!」一時間,陳遠澤沒有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竟然創造了『保女殺男』這個成語。


  確切地說,被幾十人圍住,若是我趙龍一人,倒也不難脫險,但是既要保護金鈴,又要突圍,實在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這種境況,已經多次出現過。


  陳遠澤得瑟地指點著江山,激揚大笑:「趙龍我看你還敢不敢跟我作對,跟我搶女人!」


  我厲聲道:「陳遠澤你不要在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你會遭受報應的!」


  陳遠澤哈哈大笑:「我罪惡,我報應?告訴你,老子殺人都不用擔責任!公安部都不敢治老子的罪!」


  我皺眉道:「那是給陳先生面子!」


  陳遠澤道:「陳先生是我老爹,老爹你明白嗎?我提醒你,叫我一聲老爹把金鈴讓出來,我可以饒了你,否則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懶的再跟他浪費口舌,但是面臨此等困境,我的確是有些難以脫身。


  無奈之下,我只能暗中向陳富生求助。將一隻手伸進口袋裡,憑藉記憶打開通話記錄,下翻四個,按了呼出鍵。


  陳富生是個聰明人,我呼他電話卻不說話,他肯定能猜測出是我遇到了狀況,然後通過GPS定位,便能準確地知道我的位置。


  而且,據我估計,在史洛賓帶來的這一部分人當中,肯定也有陳富生的耳目,他們會不失時機地將此等情況,悄悄向陳富生彙報。


  一個措施一種猜測,讓我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


  而金鈴見形勢越來越危急,害怕連累我,說道:「趙龍你先走吧,你先走,不要管我,他們會,他們會殺了你!」


  我笑道:「很多人想殺我,但最後還不是我活的好好的?放心吧金鈴,我不會放下你不管!」


  金鈴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啊,趙龍,你要是死了-——」


  我趕快捂住她的嘴:「瞎說什麼!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了,我趙龍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金鈴的眼淚刷地奪眶而出,攥緊了我的胳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我也隨你而去!」


  陳遠澤聽著我們二人的綿綿情話,醋意通過憤怒表現了出來:「他媽的,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調情!史洛賓,給我狠狠地打,打死這個狗日的!」


  史洛賓的二十多名手下蠢蠢欲動,明察秋毫的我能看的出來,其中至少有一半人心裡是相當畏懼的,在天龍公司,大部分隊員聽說過我趙龍的大名,因此與我對峙之時,都難免有幾分慌亂。更何況,他們剛剛親眼見識到,我輕易地將陳遠澤的六個狗腿子放倒在地!

  但是這一場廝殺,已經註定不可避免。


  史洛賓作為天龍公司的大隊長之一,理所當然地見識過我的威力,因此乾脆穿插在下屬們身後,只顧指揮,不親自動手。


  我一邊與二十幾人對抗廝打,一邊醞釀著脫身之計。眼下,也許唯一的剋制之策,便是擒住陳遠澤!

  正所謂擒賊擒王!但是二十幾人將我圍攻,若想靠近陳遠澤談何容易,我只能一邊廝打一邊尋找突破口,伺機突圍。


  就這樣,我們廝打了大約有三五分鐘,彼此幾乎是不分上下,對峙二十幾人,我雖說無法做到遊刃有餘,但是通過犀利的拳腳,還是有效地防止了他們近身。陳遠澤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由得咒罵起來:「又是一群廢物!這麼多人攻擊一個人,還這麼麻煩!」牢騷歸牢騷,他還是對自己的勝券抱有信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體力也在一步一步消耗,說實話,幾十個人跟我輪番對打,即使是鐵打的,也會被累垮。況且這些人犀利的進攻,讓我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只能是像一台電腦一樣,高速運轉,飛快抵禦。


  倒是那史洛賓見久攻不下,乾脆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加入了圍攻隊伍。


  這傢伙竟然還紋了身,左青龍右白虎,後背上還吊著一隻說狼不是狼說豹不是豹的東西。


  他這個精彩的亮相頓時得到了陳遠澤的聲援:「我操,史洛賓你小子可以啊,紋的什麼?太他媽的波瀾壯闊了!好!大隊長親自上場,我就不信拿不下趙龍這狗日的!」


  陳遠澤接連的污言穢語讓我怒不可遏,真想騰出間隙來賞他兩個耳光,但是眼前形勢,竟讓我沒有絲毫機會靠近之。


  卻說這史洛賓一擺出架式便氣勢洶洶,伴隨著口頭狼嚎,朝我猛攻。


  他的幾個手下見大隊長親自上陣,不由得士氣大漲,紛紛沖我形成夾攻之勢。


  史洛賓一邊揮舞拳腳,一邊下達命令:「你們給我後退,讓我領教領教趙大隊長的神威!」


  此言一出,頓時緩解了我三面受敵的局面,只余史洛賓與我正面交鋒。


  我心想這小子還真講規矩!


  確切地說,儘管史洛賓也是位格鬥高手,但是在我看來,要想拿下他並非難事,但我沒有急攻,而是以逸待勞。


  事實上,我已經隱約地感覺出來,史洛賓似乎在營造一種特殊的局面!

  果不其然,在我和史洛賓遭遇一陣近身肉搏之時,史洛賓很細微很輕巧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控制陳大少!」


  我當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讓我藉機挾持陳遠澤,那麼所有的危機,都會迎刃而解。


  我心裡暗喜,心想這史洛賓的確是個會見風使舵之人,兩方他都不想得罪,因此暗渡陳倉地琢磨出這麼一個鬼點子,既賣我個人情,又能讓陳遠澤無可挑剔!大不了,陳遠澤給他貫上個『無能』的帽子,卻不會懷疑他的忠誠。


  隨即,史洛賓果真假退,一邊與我廝打一邊撤步,騰出間隙來引我追打。我當然不會放過機會,待史洛賓給我使了個眼色后,我迅速地飛出一腳,踢中史洛賓腹部,史洛賓踉蹌再退,眼見著我已經靠近陳遠澤,只餘數步。


  而陳遠澤卻也意識到了威脅,果斷往旁邊走了兩步。我知道機不可失,拉扯著金鈴躍了過去,金鈴『啊呀』一聲,似是胳膊被我拎痛了。


  但現在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施展一個掃堂腿,將陳遠澤掃倒在地,同時飛身過去,一腳踩中了他的胸膛!


  他踴躍著身子,試圖施以拳腳解開我的束縛,但我的腳踩的死死的,他根本沒有任何脫身的機會。


  陳遠澤見掙脫不開,神氣銳減大半,毫無底氣地沖我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冷哼道:「不想幹什麼!陳遠澤,讓你搬來的這些救兵,給我滾蛋!」


  陳遠澤道:「你不要亂來,不要亂來!我爸是陳富生!」


  我突然之間感到很可笑,整天在外面報老爸的名字,算什麼本事?這簡直是個典型的富二代!齷齪到了極點!


  我咬緊牙關催促道:「少給我廢話!我數三下,讓你的救兵都給我滾蛋!」


  陳遠澤還想用氣勢壓倒我:「趙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放開我,放我起來!」


  我俯下身子拎住他的衣領,照他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這一耳光子,實在是響徹環宇,就連金鈴也被嚇了一跳。


  陳遠澤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疼的嗷嗷直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爸會殺了你!」


  我罵道:「陳先生有你這樣的兒子,簡直是莫大的恥辱!今天我就替陳先生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


  我一隻手將陳遠澤提了起來,拎在空中。


  陳遠澤頓時嚇的兩腿發軟,眼冒金星。也許是他被我的氣勢嚇怕了,臉上冷汗直流,突然沖史洛賓喊了一句:「史洛賓,趕快帶你的人,滾,滾!」


  史洛賓等的就是這個,他裝出猶豫了一下,然後一揮手,帶領自己的二十幾人,離開。


  隨即,他同來的那幾百人,也一起返回。


  此時,屋子裡,只剩下我和金鈴、陳遠澤和他一開始帶來的那六個男子。我將陳遠澤放置在地面上,受到驚嚇的他終於平定了一下情緒,有一種旋心下肚的暢快。


  我繼續以命令的語氣向他發號施令:「讓你這六個狗腿子,也給我滾蛋!」


  陳遠澤面露難色:「你想怎麼樣?」


  我厲聲道:「不想怎麼樣,你放心,看在陳先生的面兒上,我不會怎麼著你!」


  陳遠澤猶豫一下,一揮手,遣退那已經被我打的狼狽不堪的六個狗腿子。


  此時,屋子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陳遠澤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神氣,他現在已經是瓮中之鱉,沒有幫凶,沒有依靠。


  我擁攬著金鈴沖他警告道:「陳遠澤,曾經有一次很好的機會,你沒有珍惜!現在當你追悔莫及的時候,已經晚了。金鈴早已不屬於你,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碰她!不要觸及我的底限,我不管是誰,決不輕饒!」


  陳遠澤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金鈴,萬千種酸楚化作一種無助的目光,和一聲強烈的嘆息。


  我緊接著添油加醋地道:「這件事情陳先生會很快知道,你臉上有我的巴掌印兒,也許陳先生會怪罪我,我都認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碰,尤其是你陳遠澤!」


  陳遠澤被我怒吼嚇了一跳,但仍然沒說話。


  此時的他,簡直宛如一個漢奸,耷拉著腦袋,沒有一點兒士氣。


  一番警示之後,我也沒再為難陳遠澤,而是放他滾蛋!


  陳遠澤在走出屋門以後,突然間大罵了起來:「趙龍你他媽的給我等著!有仇不報非君子,我不光要幹了金鈴,還要殺了你!狗日的,敢搶老子的女人,還敢打老子……」他逞了一番口舌之能后,驅車離開。


  我扶受到驚嚇的金鈴坐下來,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的眼淚,猛地如同泉涌,在腮邊形成兩道無比晶瑩的憂傷。


  我輕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她卻一下子趴進我的懷裡:「趙龍,我又連累你了,連累你了!你得罪了陳遠澤,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我當然也能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雖然陳遠澤可恨,但他畢竟是陳富生的親生兒子,陳富生若知此事,會不會拿我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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