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授業

  最近,關鳳耀沒事兒就願意找王輝聊天。

  了解他的工作和平時都遇到什麼事兒。

  今天把溫寧和他都叫來,倒是頭一次。

  「您說吧,關總,我洗耳恭聽!」溫寧端坐著,小手放在腿上,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關鳳耀從身上掏出一把造型極為普通的鑰匙,鄭重其事得交給溫寧。

  「關總?這?」溫寧愣住了,「這是什麼?」

  關鳳耀笑著搖搖頭,在一張便簽紙上寫了一行字,然後交給王輝:「看幾遍,背過!」

  溫寧下意識想要扭頭去看,但是猛然意識到什麼,硬生生得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王輝拿過來一看,是一個地址,很詳細的地址。

  他認認真真看了好幾遍:「爸,我背過了!」

  今天這一切,都透著種種奇異的味道。

  「這把鑰匙,你拿著!」關鳳耀又拿出另外一把較小的鑰匙,交給他。

  溫寧和王輝更懵逼了。

  這是幹嘛啊?

  「我有些東西,放在那個地址的,鑰匙交給溫寧。」關鳳耀道,「有朝一日,你們可能會用的到!」

  「什麼……東西?」王輝是越來越不懂。

  「小輝,有很多事發生之前,都不會有預兆,一旦發生了,你會措手不及!那些東西,只是我這些年來搜集的一些資料,還有應急的物品,如果有一天,你走投無路了,那些東西說不定能幫你渡過難關!我希望你這輩子都別用上!」關鳳耀認真道。

  王輝和溫寧對視一眼。

  這……有種不祥的味道。

  「爸,你到底怎麼了?」王輝心跳加快。

  這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讓他心慌。

  「有備無患而已,不用瞎想。只有你們兩個同時到達,才能打開……當然,這地址溫寧去一次就知道了。」關鳳耀聳聳肩。

  溫寧把鑰匙放在桌子上:「關總,這個是您留給王輝的,我不能拿!」

  關鳳耀看著溫寧誠懇的眼神,笑了。

  「溫寧,我說句實話,我其實並不想給你!」

  王輝張大嘴,父親是咋了?

  怎麼對溫寧說出這種話?

  「你和王輝能走到一起,我很開心,但是你並非我理想中的兒媳婦人選。知道為什麼么?」關鳳耀的眼神犀利如鷹隼,「因為你和王輝都一樣,不夠惡!」

  不夠惡?

  倆人對視一眼。

  王輝更是覺得好笑。

  他連趙勇都幹掉了,竟然父親還說他不夠惡!

  「爸,我不明白!」

  「我說的不夠惡,是因為你和溫寧,都沒有惡人思維,就從來到北京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說,王輝,你有幾次差點兒沒命?」關鳳耀眼皮一抬,「不用數,每一次遇到危險,都差點兒沒命!」

  「溫寧,你呢?如果沒有和王輝的默契配合,你能玩得過你的兄弟姐妹么?」

  溫寧也愕然。

  坦白講,關鳳耀說得沒錯。

  關鳳耀嘆息一聲:「王輝在別人嘴裡是個好人,你溫寧也是個溫柔的大小姐,你們倆在一起,沒有一個能當惡人,吃虧的日子還在後頭,我很希望我的兒媳婦是個惡人,只可惜……王輝喜歡的是你,也只能這樣了!」

  溫寧這才明白。

  「關總,您是覺得我不夠……狠辣和殺伐果斷?」

  人的性格,極難改變,溫寧也沒辦法。

  「狠辣和殺伐果斷,只是下手那一刻的形容詞!」關鳳耀淡淡道。

  「咱們中國人,受孔老二的影響太深,很多人看別人都帶著善意。畢竟,人之初性本善嘛!可真是這樣么?」關鳳耀的視線忽然陰沉下來,「王輝,你以後是要繼承鼎信的,溫寧要帶著溫家前行,你們是掌舵人,如果對人性里的惡認識不夠,你們是要吃大虧的!」

  「今天,我教給你們惡人思維,以後你們時時刻刻都要用這種方式去生活,才能保證自己不受欺負,同時也能在關鍵時刻看透對方的下一步棋!」關鳳耀斬釘截鐵。

  王輝心頭一震。

  父親,這是在教他自己的「絕招」。

  「發生事情的時候,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要站在敵人的角度來考慮,用最大的惡意來推演,這樣你們才能得到敵人有可能想要達到的終極目標,很不幸的是,如果你們想到了那個最壞的可能性,那麼事

  情真的有很大可能出現那個最壞的可能性!」

  「我們先來說角度!」關鳳耀淡淡一笑,「假設,一種很厲害的流行病毒,在很短的時間裡,癱瘓了一個人口數千萬的交通樞紐城市,甚至阻礙了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國的生產生活,讓這個國家的損失無法計數,那這種巨大的影響,會帶來什麼?」

  聽課的倆學生面面相覷。

  今天這開篇例題就這麼敘事宏大么?

  「小輝,你說!」關鳳耀開始點將。

  「會讓我們注意針對性預防和……反正……很多方面,比如社會治理啊,普通人的調動啊,等等!」王輝好歹跟著周炳嬋學習了一陣子,對有些問題還是有想法,只是關鳳耀問得突然,他只能淺顯得說說。

  足足說了三分鐘,雖然不能說條理分明,卻也有幾分見解。

  「溫寧,覺得他說得怎麼樣?」關鳳耀瞥了一眼。

  「挺好的!」溫寧含笑。

  王輝的學習確實有用。

  「好個屁!」關鳳耀道,「我不是說了么?角度!你這角度有變化么?你這是當事人的角度,現在你站在敵人的角度來分析分析!」

  「啊?」王輝一愣,「敵人的角度?」

  關鳳耀豎起一根手指:「反正,如果我是敵人,我的心裡就會瘋狂長草,我會想,如果有一天要和這個大國交惡,那麼這……或許是一個辦法!」

  王輝和溫寧……身體一震。

  關鳳耀說得很淺顯。

  可是為什麼……他們就是沒想到?

  難道真的是因為沒有惡人思維么?

  「記住,你們永遠不要用防守者的想法去考慮事情,懂么?要從破壞者和敵人的角度去考慮!」

  「再舉個栗子,某個巨大的島國,山林大火,他們的國家調集了很多力量去撲救,可是大火燒了好幾個月都滅不了!你們有什麼想法?」關鳳耀立刻補充一句,「給我用惡人思維!」

  王輝又下意識和溫寧對視一眼。

  「如果我是這個島國的敵人,破壞者,那麼我會在和他們交惡的時候,再製造一場大火!讓他們疲於奔命無力應付!」王輝眼睛亮晶晶的。

  「回答正確,加十分!」關鳳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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