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第298章空間B的來源
果斷的用物理方式讓一個精神瀕臨崩潰的人陷入「沉睡」后, 唐淞盯了兩秒這位昏睡過去的財務人員，然後起身, 直接又把被撞暈過去的陳景鑠「扶」了起來。
威爾科特斯下意識的跟著站起身來，幫忙搭了一把手，語氣有點發虛的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唐淞：「隔壁的隔壁有一間值班室。」
電影院的放映場次經常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午夜，有時候還會有凌晨的加場。
所以，電影院的工作人員，雖然大部分都是白天正常上班，但是, 每天肯定也會留幾個人負責晚上和凌晨的場次，碰見這種夜班的時候, 工作人員通常就在電影院專門準備的值班室躺下休息了。
威爾科特斯：「……把人放值班室的床上讓他繼續休息, 然後呢？」
說話間，他們兩人已經動作麻利的將裝暈昏睡過去的陳江碩挪到了值班室里，隨便放在了靠牆的一張床上。
唐淞轉過身來, 語氣平靜、毫不猶豫，還有種理所當然的意思，「然後？我去找下一個人，你回辦公室等等我。」
威爾科特斯：「……」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威爾科特斯問道：「下一個找誰？」
他還忍不住掃視了一眼這間值班室，擔憂了一下，等會兒唐淞繼續把人問崩潰瞭然后再物理麻醉, 值班室這邊的床位還夠不夠的問題……
唐淞倒是沒在意威爾科特斯此時的想法，只是想著剛才那個財務陳江碩崩潰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輕聲喃喃道：「肯定是不能從后往前找了，陳江碩的意識里，記憶可能被因為反覆割裂了很多次, 變得十分敏感脆弱，一旦觸及到他現在的記憶盲點，人彷彿就要崩潰的樣子，實際上根本問不出什麼來。」
威爾科特斯頓時瞭然，「那就是從前往後，挨個詢問了？」
唐淞：「我記得，你那裡有他們失蹤的排序吧？」
威爾科特斯點了點頭，直接把手機里關於電影院42個人的簡歷分享給了唐淞一份。
——單純的人員簡歷，唐淞那裡也有，都是從外面的現實世界裡帶進來的。只不過，威爾科特斯手裡那份，在進入侵蝕區域之後，又重新添加了一些標註。
威爾科特斯解釋道：「之前你失蹤了，我還和景其臻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簡單的過了一遍保安室保存得當30天內的監控錄像。當時就把後面40個人的失蹤順序和失蹤地點都排列出來了，不過，還有最早失蹤的那兩個人，監控錄像存儲空間滿了，看不到他們的失蹤過程。」
唐淞點了點頭，「沒事，知道人是誰就行。」
威爾科特斯立刻回答道：「一個是電影院老闆的助理，叫做趙冰明，還有一個是電影院的放映員，叫做劉志陽。」
唐淞挑了下眉，正在工作中的放映員不會留在辦公室這裡，而是會守在放映廳那邊，避免電影在播放的過程中出了問題來不及處理。
「電影院老闆的助理？」唐淞淡定的瞥了一眼簡歷上的彩『色』照片，重新確定了一下人名和長相之後，很快把手機屏幕鎖屏關掉，轉身朝著值班室的外面走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威爾科特斯隱約還聽到了唐淞的小聲嘀咕：「人應該在電影院老闆的辦公室那邊吧！」
知道唐淞絕對不會空手而歸，威爾科特斯立即回到了之前那個空著的辦公室裡面。
果然，幾分鐘后，電影院老闆的助理趙冰明還有幾分不明所以的跟著唐淞走過來了。
趙冰明進了辦公室之後，抬頭看到正站在那裡的威爾科特斯，還笑著和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頭也不回的和唐淞笑問道：「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事情，怎麼還神神秘秘的？」
威爾科特斯眼睜睜的看著唐淞反手把辦公室的門又鎖上了，然後才走過去，和剛才找公司財務陳江碩談話的流程一模一樣，換了個新紙杯，倒了半杯熱水，請老闆的助理趙冰明坐下后，直接擋在了趙冰明和門之間的位置上，這才慢條斯理的回答了對方之前的疑問。
唐淞：「話題倒是不怎麼神秘，只不過涉及到個人隱私，所以還是單獨聊比較好。」
趙冰明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皺了下眉，「什麼個人隱私？」
唐淞言之鑿鑿、言簡意賅的回答道：「談人生。」
趙冰明聞言，看向唐淞的眼神有點懵：「……」
在忙正事的時候，唐淞顯然並不怎麼在乎對方的想法，直接開口問道：「你還記得上個月發生的事情嗎？」
大概是因為唐淞的神『色』很是嚴肅，趙冰明還以為他是問上個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結果，剛一回想，又覺得不對，忍不住道：「你不是前兩天才來的新人嗎？為什麼問我上個月的事情？」
唐淞：「我是新過來的沒錯，但是你不是啊，你是30天之前過來的。」
趙冰明看著唐淞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怪異，「我在這裡都幹了好幾年——」
唐淞：「你確定你還記得在這裡工作的這幾年所有的事情？」
趙冰明反駁道：「我當然記不清，都好幾年的事情了，怎麼可能有人全都記得起來。不是，你這個新人是怎麼回事，把我找過來就是讓我聽你神神叨叨的在這裡說我之前的事情？」
唐淞根本不受趙冰明態度的絲毫，依舊顧我的追問道：「你怎麼一直不回家？」
趙冰明也有些來氣了，「我怎麼不回家了？我只是老家不在這邊，平時我天天回自己家。」
威爾科特斯在旁邊不敢出聲：「……」
他看得出來，趙冰明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可比之前的陳江碩要堅韌多了，這就是沒被反覆割裂記憶的優勢嗎？
下一瞬，唐淞直接把自己拍下來的、被困在電梯里的那群工作人員宕機后僵硬失神的小視頻拿了出來，放給趙冰明觀看之後，一邊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一邊問道：「你還記得這些人嗎？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你是不是就能冷靜下來了。」
電梯里困著的那群人的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但是，裡面那些人的面孔又的確是平時熟悉的同事的臉，趙冰明看到之後，整個人都被驚呆了，瞬間有無數寒意從背脊往頭頂上侵。
他猛得抬頭，飛快的掃過這間空『盪』『盪』的辦公室——除了他自己和唐淞、威爾科特斯這兩個新人之外，這間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應該都在電梯里。
趙冰明的聲音都有點發顫，「這、這是什麼情況？」
意識到趙冰明的精神狀態還不錯，看樣子不會一問就頭疼，也分不清是生理意義還是心理意義上的那種頭疼崩潰，唐淞倒是稍稍鬆了口氣，循循善誘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世界是有問題的、甚至不真實的？」
威爾科特斯：「咳……」雖然不應該，但是聽到剛剛那句，他的確有一種這話題很□□的感覺。
趙冰明微微怔住。
為了取信，唐淞中途還示意威爾科特斯再邀請一位失蹤順序靠後的電影院工作人員過來，當場演示了一下幾句話就被把人問到崩潰。
趙冰明明顯被自己同事崩潰的模樣給震懾住了，看向唐淞的眼神都帶著不安。
唐淞積極的給自己和威爾科特斯也套上了一個受害者的馬甲，「我們倆是最早發現，自己的記憶存在問題的人，然後就這樣了。」
威爾科特斯還慷慨的分給了趙冰明一張自己寫下的「會丟失記憶」這幾個字的小紙條，「給，我是這麼發現不對的！難道你平時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趙冰明愣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抿緊了嘴唇，沒有說出口。
唐淞注意到了他剛剛的動作，略微挑了下眉，倒是沒有立即追問，只是對此掛上了心。
不過，打破了趙冰明的世界觀之後，接下來，唐淞的談心談話過程自然就變得流暢多了。
趙冰明震驚於唐淞提出來的那十分荒謬的關於失蹤和失憶的情況，但是，當唐淞拿著趙冰明的簡歷，把他過去的經歷掰開了『揉』碎了一起捋順的時候，趙冰明那本來並不是十分明顯的記憶空白，終究還是被唐淞給翻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存在的嚴重空擋問題，有那麼一瞬間，趙冰明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耳鳴失神。
不過，看到唐淞和威爾科特斯冷靜的樣子，他的態度也漸漸鬆動下來、變得十分配合。
趙冰明：「我能幫你們做什麼？」因為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一些事情，他的眼神有些失焦，好半晌，才勉強打起精神來問道。
唐淞的語氣很隨意，「你能幫什麼，等我想到再說，現在，我們繼續聊聊人生吧！核心觀點就是，這個世界是有問題的、殘缺的，等你自己能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你想到的一些信息，或許能幫到我們。」
趙冰明：「……行。」
唐淞和威爾科特斯示意了一下，「把之前的監控視頻拿出來。」
威爾科特斯無辜的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睛，「他沒事吧？」之前陳江碩的反應，讓他都有點心理陰影了。
唐淞代入自己和威爾科特斯想了想，平靜道：「最先失蹤的前兩個人，腦海中的記憶沒有經過反覆更改，應該可以。」
威爾科特斯一想也是。
隨後，趙冰明和唐淞、威爾科特斯索『性』坐下來一起認真的重複看了一遍監控錄像里後續40個人失蹤的場景。
威爾科特斯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趙冰明的反應，好奇的問道：「你看到這個，有什麼想法嗎？」
趙冰明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只剩下不安的蒼白，「抱歉，我、我……」
他指了指監控錄像中的畫面，斷斷續續的說道：「裡面這些事情，我完全沒有印象。」
威爾科特斯驚愕的眨了眨眼睛，直言不諱道：「畫面中根本沒有你，這個時候，你都失蹤了啊，沒有印象才是正常的。」
唐淞輕笑了一聲，示意趙冰明放鬆一點，耐心的解釋道：「他是想問你，看到這種接連失蹤的事情，有沒有想到什麼，畢竟，你是最早失蹤的人之一。」
趙冰明依舊搖頭。
反倒是唐淞，說到這裡之後，突然想到一個疑點，整個人頓時一怔。
這個空間b，是從電影院本身自發剝離自然形成的一個空間，還是說，這裡其實是前面那些失蹤者腦海中具現化出來的一個虛假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