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女子當自立
蔚縣的百姓聽到沐辰墨頒布的條例竊竊私語起來，怎麼聽怎麼感覺像是在頒布軍法，尤其是那些混吃等死遊手好閒的地痞無賴們。
沐辰墨這段時間天天泡在地頭，尋找能減少損失的方法，順便打聽每個村裡的問題人員，就是預防發糧的時候他們渾水摸魚或是欺壓鄉民。
「娘，你快看，那隻鴨子好厲害呀。」孩子驚奇的指著地頭上。
眾人隨著孩子的手指看去，鴨掌踏過之處，蝗蟲紛紛跳起來，鴨子用它彈簧般靈活的脖頸在空中啄食，猶如武林高手用筷子夾蒼蠅般彈無虛發。
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沐辰墨也是第一次看鴨子捉蝗蟲的樣子，眼睛一轉，走到了剛剛說話的孩子面前。
蹲下身子：「小傢伙，你想不想當將軍呢？」
小孩一聽連忙點頭，小旺財掙脫了慧娘的手，跑到沐辰墨面前眨巴著大眼睛拉住她的衣角：「沐將軍，我也想當將軍。」
「我們也想當。」跟著大人們的孩子們一聽紛紛跑了過來。
沐辰墨手一直地頭上的雞和鴨：「那麼我把滅蝗蟲的軍隊交給你們，你們選出二人一個當滅蝗雞隊的將軍，一個當鴨隊的。」
孩子們高興的直點頭，跑到一邊去商量選人。
看著對孩子們如此有耐心的沐辰墨，齊煜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又揉了揉，他家的墨兒居然還會哄孩子，還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大人們都以沐辰墨是在逗孩子們玩誰也沒有在意，當孩子開口的時候，沐辰墨就想到讓孩子們來監管大人的作為。
她跟齊煜不可能長時間留在蔚縣，這裡離玉門關不遠顧寒信中摻假的棉兵服，她得去看看。
草原上的災情想必更加的嚴重，明年開春沒有口糧的匈奴人肯定會捲土重來，玉門關和陽關的百姓恐怕又會遭受戰火的波及。
而這些孩子就是她沐辰墨在蔚縣的眼睛暗部的延伸，他們家裡的大人說話辦事應該都不會防備自己的孩子。
「沐將軍，我們已經選好了。」孩子們全都跑了過來。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眼神充滿崇拜的看著沐辰墨：「沐將軍，你真的是個女人嗎？我們女孩子是不是也可以當將軍？」
點點頭沐辰墨把小姑娘抱了起來：「可以的，我們女子只要努力上進不會比男子做的差，想想你們的娘親平時是不是做飯洗衣給你們做衣服鞋子……」
孩子們肯定的點了點頭，沐辰墨引導著孩子們讓他們想象如果家裡沒有了娘會是什麼樣子，幾個年齡大的孩子忍不住皺眉說那樣的日子太可怕。
沐辰墨笑了：「所以說，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男人下地女人在家忙碌只不過分工不同，只要我們女人努力自強一定也能扛起半邊天。」
站在地頭的大老爺們哄的笑了，領著孩子拿著口袋的女人們眼睛亮亮的看著沐辰墨。
一身英氣颯爽自信又獨立的人渾身散發著無往不利的氣勢，抱著小女娃的纖細手臂就像托起了女孩明天的太陽。
李慧娘心身一震，看著沐辰墨的眼睛充滿了崇拜，她在京城這段時間聽到太多沐辰墨的事。
她們女人真的能向她一樣成為神話般的人物嗎？她們真的有她說的那麼重要嗎？她們也能做到不輸男子半分嗎？
十一二的女孩怯怯的走到沐辰墨前：「沐將軍，可我娘說女子命苦，要是能嫁個好人家還好要是找個懶漢一輩子就完了，我們女人必須得嫁人嗎？」
聽著女孩的話沐辰墨頭疼起來，這個時代賦予女性的地位幾乎低的可憐，可憑她一己之力又能改變多少。
要不是齊煜不顧一切救她，她也早被男權時代抹殺了，哪裡還能站在這裡侃侃而談，可如果她都不能給女孩們希望，她們的未來在哪，她又於心何忍。
看著女孩的目光，沐辰墨沖著她點了點頭：「必須得嫁人的，但你若強大到能支撐起這個家庭不靠男人也能生活，我想沒人敢看不起你，你也會有說不的底氣。」
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連同慧娘所有在內的成年女人們，猶如打開了一閃窗若有所思后眼神閃亮的猶如璀璨的寶石。
老爺們眼中閃現不屑，年長的甚至直搖頭，齊煜皺眉走到了沐辰墨的面前，將她抱著的女孩放下。
「墨兒，該放糧了。」
沐辰墨看到齊煜明顯鬆了一口氣，再說去她都不知道如何收場了，必定前世的思想對這裡的人來說太驚駭世俗了，她可瞥見幾個老頭都吹鬍子瞪眼了。
看了看天色，沐辰墨讓選出來的孩子將軍看著雞鴨，她跟齊煜帶著百姓往縣衙走去。
糧食和雞鴨都發下去，沐辰墨癱坐在椅子上，齊煜走到她的身後幫她捏起了肩膀。
「齊煜，你也休息會吧，累了一天了。」扭頭沐辰墨沖著齊煜溫柔的一笑。
今天在地頭上說完那些驚世駭俗的話，沐辰墨才意識到要是沒有齊煜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自己，為自己擋下不容反抗的皇權壓迫。
她沐辰墨不是埋骨邊疆，就是死於權利的爭鬥之中，當有今天的侃侃而談。
「謝謝你。」沐辰墨主動的摟住了齊煜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齊煜，謝謝你。」
低頭吻住沐辰墨的朱唇，齊煜不想聽，他為墨兒做的一切都甘之如飴，謝字讓他感覺到了生分和疏遠，他們之間何必言謝。
李慧娘將小旺財哄睡了，熄滅燭火坐在屋中望著沐辰墨住的屋子，她好想過去在問問她，聽聽她講話，她也想變成向她一樣的人。
蔚縣多少女子婦人今晚都失眠了，那個一直讓她們在心裡笑話半男不女的人，告訴她們嫁了人只要有本事掙錢養家就有說不的底氣。
可她們好想問問她，她們要如何掙錢又能顧家。
「咳咳，咳咳。」
門口的沈雲逸使勁的咳嗽了幾聲，他這都等了半天了屋裡兩個人還沒結束，這親嘴的親的也不怕憋死。
聽到咳嗽聲，齊煜額頭的青筋暴起，為什麼每次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有人來打擾他們。
沐辰墨將齊煜推開，不好意思的走到了門口，她忘了自己約小舅舅過來，她要去邊關一趟。
可南邊的水災不等人，她得拜託小舅舅在辛苦的往南跑一趟，跟羅攸寧一起賑災。
將沈雲逸讓到屋裡，沐辰墨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后，就看沈雲逸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齊煜說道。
「小墨兒，你放著你身邊的人不用，總指揮我這個老人家，你良心能安嗎？」
「小舅舅，我得保護墨兒的安全，你難道不知道墨兒最近遭到了好幾次暗殺嗎？」齊煜給了沈雲逸個無奈的眼神。
想把他跟墨兒分開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玉門關可是有個顧寒在，那傢伙看墨兒的眼神帶著生吞活剝的光，他不看好墨兒怎麼行呢。
眼看齊煜跟沈雲逸兩個人就要杠上了，沐辰墨趕緊打圓場，哄了沈雲逸哄齊煜，越哄越起勁的二人最後臣服在沐辰墨的拳頭下。
翌日清晨，孩子大軍都跑來給沐辰墨彙報自家士兵抓到蝗蟲的情況，應付完孩子們，沐辰墨找到了李師爺。
「李師爺，這是我這幾日總結出來關於治理蝗蟲的方法，你和懂農事的在一起研究研究，蘇大夫也會儘快研究出殺死蝗蟲的藥物。」
李師爺接過沐辰墨手裡的紙：「沐將軍，你們要離開了嗎？這些應該交給新上任的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