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爹的小棉襖
月白色銀邊暗紋對襟小襖，黑色褲裙垂到腳踝，沐辰墨看著銅鏡中的人皺了皺眉，動手拆掉繁複的髮髻，五指為梳梳了一個高馬尾。
看著走出來的人，齊煜驚得睜大眼睛，這才是墨兒該有的樣子英姿颯爽。
沐母滿意的點頭，她就說她的墨兒怎麼可能讓這後宮中的女人給比下去。
大寶小寶率先撲了過來：「娘，你真好看。」
「就你們兩個嘴甜。」沐辰墨彎腰一手抱起一個。
兩個小傢伙一人一邊親到沐辰墨臉頰上，齊煜黑著臉走過，也不管後面跟沒跟著人，拎起大寶往身後一送扔，緊接著是小寶。
小三子剛接住大寶，來不及喘口氣身體後仰接下小寶。
屋中的人，就看齊煜走到沐辰墨面前抬手用衣袖使勁擦著剛剛兩個孩子親過的地方。
一臉黑線的沐辰墨抬手打掉他的手：「那是我兒子，你至於嗎？」
「墨兒，他們是咱們的兒子可也是個男的。」齊煜抬手繼續剛才的動作。
沐辰墨無語地看著他，她算拿這個天天在醋海里游泳的人沒法了。
二人說話間，沐母看了一圈屋子裡的人，眾人默默退下。
小三子關門時，發現他家主子的頭已經湊到剛剛大寶親的位置，關門那刻他聽到啵的一聲。
沐辰墨伸手抹了抹臉頰：「齊煜，你夠了，跟小孩子爭風吃醋，越活越回去了。」
「墨兒，要不你還是穿男裝吧。」齊煜委屈巴巴的提議。
這樣的墨兒簡直男女通吃，怎麼辦？怎麼辦？好想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伺。
門外傳來大寶的嚎叫聲，沐辰墨推開齊煜就往外走，齊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一扯，沐辰墨曲肘攻向他的前胸。
門外的小三子趴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越聽越不對勁，悄悄打開一條門縫，一個青花瓷瓶向他砸來。
「媽呀！」小三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門被推開，正在交手的二人同時扭頭，瞬間跟門外的人大眼瞪小眼，沐辰墨撤回手往後一背，齊煜一拳抵唇輕咳兩聲。
大寶嗷的一嗓子，向著二人衝來：「爹娘好厲害，寶寶要學，寶寶要飛上飛下。」
「今天先生教的千字文背過幾個字了。」沐辰墨黑著臉看著他。
往前飛奔的小人停在原地，看了沐辰墨一眼，扭頭往回跑。
沐辰墨一把拎住他的後背，抱起他往外走走：「沒有背過，今天就不要跟著師傅學武。」
「娘，小寶背書，大寶學武。」
「好小子，學會跟你娘討價還價了，兩樣一個都不能少，是不是啊，小寶。」
小寶看了看身邊的三人，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齊煜快步走到小寶身邊，把一臉苦大仇深的小人抱了起來：「這麼點的小人，總板著一臉可不行，以後怎麼娶媳婦。」
小寶扶額的動作，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害羞的小人瞬間把臉埋到齊煜的頸間。
太監宮女們收拾著屋中二位主子交手時打碎的瓷器碎片，扶起東倒西歪的椅子，這才緩緩退下。
沐辰墨抱著大寶率先走進屋子，剛坐下，就見沐母福身行禮：「皇上、皇后，老身今天就離宮，明日啟程去往北地。」
「母親，怎麼說走就走。」沐辰墨起身扶住她的雙臂，皺眉說道：「您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再說您走了就沒人幫我管理後宮了。」
「墨兒，說的什麼話。」
沐母瞄了一眼齊煜見他的表情跟沐辰墨一樣，這才放心。
若不是上次辭行時，看到墨兒的狼狽樣，她也不會留下來幫她整理宮中的內務。
現在穆青婉已經調教出來，青家三姐妹也能獨當一面，飛鳳軍的人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大寶小寶有師傅先生教著更用不上她。
沐辰墨和齊煜勸了半天，見沐母執意要走，二人無奈只能點頭，等沐母退下，沐辰墨看著齊煜說道。
「一路北上危險重重，我要親自送娘過去。」
「不行。」齊煜鐵青著臉否定：「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瞪著你，墨兒，你不能輕易出宮。」
大寶小寶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沐辰墨和齊煜，攥著小拳頭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
大寶剛張嘴就遭到小寶一記眼刀，委委屈屈的閉上嘴看著小寶，小寶聽著沐辰墨二人的對話眼睛不停地轉著。
而正在談話的兩個大人半點都沒有察覺，依然在爭執。
沐辰墨起身驚覺自己懷裡還抱著大寶，看到小傢伙亮晶晶的眼睛頓覺頭疼無比。
而看到娘仨一樣眼神的齊煜心中更是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深宮高牆能困住別的女人，但想要困住墨兒怕是不可能。
宮中的無趣沒人比他更能體會，若她要走自己如何將她留下來。
「娘，抱抱。」小寶向著沐辰墨張開了手臂，齊煜卻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
沐辰墨把小寶摟到自己的懷裡，瞪著齊煜：「你腦子能不能正常一點，我把娘送過去，看看草原上的情況就回來，你看你弄得好像要拋棄你一樣。」
「我臉上的表情有這麼明顯？」齊煜揉了揉臉，見娘仨齊齊點頭，露出苦笑：「非去不可？」
「不去我不放心，大寶小寶交給你，我跟馬車去，看完后快馬加鞭趕回來。」
說完，沐辰墨把懷裡的兩個孩子往他懷裡一放，小寶頓時生出自己是人質的感覺，大寶一聽開始嚎，雙手向著沐辰墨伸。
齊煜也顧不上哄大寶，看著沐辰墨：「非去不可嗎？我們可以派侍衛一路護送母親過去。」
「非去不可。」沐辰墨堅定地點頭。
她想出去轉轉，這宮中生活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這幾個月她覺得自己快被這種日子消磨光了。
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大概我天生是個勞碌命，東奔西跑累可卻活的充實，現在我覺自己就是一個坐吃等死的廢物。」
「墨兒，你不是。」齊煜急促地說道。
沐辰墨聲音帶上幾分哀求：「讓我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等把母親送到，我保證馬上回來。」
聽到她的話，齊煜生出一種劊子手的感覺，先前所有的想法都被這哀求的語氣擊得粉碎。
嘆了一口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難道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折斷墨兒的翅膀把她囚禁在這座華麗的牢籠。
一番天人交戰後，情感戰勝理智，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沐辰墨上前捧住他的臉頰用力親了一口。
這輕輕的一點，齊煜要將面臨多少質疑和頂多少壓力，遭受多少人的白眼，沐辰墨都知道，可齊煜最後還是選擇默默地背。
小寶瞪了大寶一眼，大寶立馬停止嚎叫，眼巴巴地等著小寶的下一步指示。
沐辰墨讓穆青婉幫著收拾行李，轉身大步往外走，她要去看看沐母準備得怎麼樣。
屋中的爺仨一直看著她背影消失，小寶抬頭看向齊煜：「你真的準備放她自己去？」
「是啊！」齊煜望著大門的方向說道。
驚覺不對，看向小寶發現他一臉鄙視地看著自己，齊煜心裡頓覺丟人至極，小寶接下了的話更是讓他無語。
「我要是你，便跟著一起去，天天在這牢籠一樣的地方，悶都悶死了，而且你不覺得你現在越來越不像你了。」
齊煜頭疼的看著早慧的兒子，雖能一眼看穿他的小計謀，可自己為什麼不想拒絕呢。
嘴角上揚，自己貌似找到跟著墨兒的理由，親了小寶一口：「寶貝兒子，真是爹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