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蕭墨走下台時,無心插柳地朝陳清望了過去。陳清這才回過神來,把劍收回,笑道:「蕭美人兒,你終於正眼看一下我了,陳某萬分欣喜!」蕭墨知道他是這副德行,不再理會,面向了文長老。

  蕭墨雙手抱拳,說:「師父,弟子有負您的期望,有罪了!」文長老擺擺手,趕忙說道:「不必不必,墨兒,你剛才那招『清風明月』我誇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你呢?為師甚是欣慰!不錯不錯,給文派長臉了!」

  蕭墨起身回道:「謝師父!」文長老又繼續言道:「墨兒,我聽晴兒說你有一個家弟,現身處李派,今天是大家隨便逛逛的日子,為師邊不再耽誤你與弟弟的相見,你且快快去找你的弟弟吧!」

  蕭墨心中本就有此意,便鞠了一躬表示回應,就走出了大殿。

  蕭墨走了幾分鐘后,越走越熱鬧,像是走進了一條買賣街,街邊賣東西的店鋪多得數不勝數,讓人應接不暇。而走在街上的弟子也是各個門派都有,蕭墨四處張望,卻怎麼都不見蕭笙的背影。蕭墨心中疑惑,按理說蕭笙就喜歡湊熱鬧,肯定會來此處的,怎沒見他人影呢?

  蕭墨想著想著,突然後背被人拍了兩下,她一回頭,便看見一個巨大的黑色妖怪裝的面具閃現在了蕭墨眼前。蕭墨心中只覺得好笑,這麼幼稚,也只有他蕭笙做得出來了。果不其然,蕭笙故意被壓低了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猜猜我是誰?」

  蕭墨冷哼一聲,不回應,一把扯下了蕭笙戴在頭上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張蕭笙稚嫩的臉。「姐,你也太不懂情趣了吧!這種日子以後可是很少有的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唉,你以後怎麼找郎君啊!真是可憐了我的姐夫了,有個這麼不懂情調的媳婦!」蕭墨心中一動,她身患情蠱的事蕭笙還不知道,還在為她的婚事操心了。她的傻弟弟啊!

  蕭笙操心了好一會,終於正常點了。蕭笙瞪著他水靈的大眼睛說道:「姐,說到你的婚事,我都忘了說其他的了!誒姐,我看到那陸長老要搶你做他的弟子,你和文長老沒答應,他之後又沒有把你怎麼樣啊?」

  「沒。」

  「我還聽說了,姐,你可是打贏了文派已入門弟子的,你都是文長老的親傳弟子了,你什麼時候瞞著我和爹練的劍啊,都不給我說一聲!」

  「沒。」

  「那我聽李派的一位名叫伍崢的弟子說,你和陸派的一位親傳弟子,好像叫什麼陳什麼的,啊,陳清,打了一架,還不分勝負呢!他說你用了啥『清風明月』的劍招,那不是爹用的劍招嗎?你怎麼也會呀,是不是爹偏心,趁我沒注意,偷偷教的你啊?」

  「沒。」

  「唉,算了反正也從你嘴裡討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問了!」蕭笙一撅嘴,便不再問蕭墨事情了。

  他們走了一會兒,只聽背後傳來接二連三的呼喚聲「蕭師姐,蕭師姐!」蕭墨與蕭笙便停下了腳步。蕭墨回頭一瞧,原來是師弟曾伯崇也到這來了。

  只見曾伯崇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蕭墨跟前,手裡拿著一個墨綠色流蘇道:「蕭師姐,我給你買了一個掛墜,看你喜歡用劍,這剛好可以掛在你的劍鞘上,給你。」

  蕭墨看著曾伯崇滿臉笑容遞來的流蘇,許久不語。

  十五年前。

  「墨兒,這是娘給你做的一個流蘇,你可要收撿好啊!你看,這流蘇上面有一個玉佩,刻著『墨』字,為娘啊希望你能鑄就濃墨色彩的一生!」

  「好!」

  「稟告夫人,門外有一信鴿傳來消息,這是那封信。」一位護衛突然走進來道。

  「墨兒,你要照顧好自己和笙兒啊!娘……出去一下。」說完,蕭墨的母親梁箏便走了出去。

  蕭墨當時不懂事,以為母親真的只是出去一下,不多會兒就會回來。但她錯了,梁箏是出去了,但是這一隔就是天人兩隔,自那以後,蕭墨再也沒有見過梁箏,但那個流蘇仍被蕭墨好好保管著。

  蕭墨心中酸楚,終於被曾伯崇的聲音拉回了現實:「蕭師姐,你是不喜歡嗎?」蕭墨思緒中斷,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接過曾伯崇手中的流蘇,便立馬拿過了流蘇。蕭墨覺得這流蘇做工細緻,甚是好看,上面串著五顆磨得極圓潤的小小的夜明珠,想來這流蘇也不便宜,就搖了搖頭,把它放在了自己的錦囊里。

  曾伯崇看到這景象,一愣,隨即又一笑,說道:「蕭師姐喜歡就好!」然後,他又頓了頓,望向蕭笙,問道:「敢問這是?」

  蕭笙一拍胸脯說道:「你說我呀,我就是這個冷麵攤的親弟弟。我姓蕭,這你肯定知道,畢竟我們是一個爹。名笙,字青乾,你要是不建議,叫我老蕭就行!」

  曾伯崇一聽,笑道:「原來是蕭公子啊,你和蕭師姐的性格還不太像!」

  蕭笙無奈地撇了撇嘴,說道:「小兄弟,你說得沒錯啊!她就這樣,沒個女孩子樣!」然後,他又把眼珠子一轉,盯向蕭墨問道:「姐,你可真厲害,這才來一天啊,就沾花惹草啦!」

  蕭墨聽到這話,眼神可怕得要殺掉人,她咬牙切齒道:「蕭笙,你,完,了!」

  蕭笙後輩一冷,連忙假惺惺地賠笑道:「姐,我錯了!」蕭墨不再理會蕭笙,自己往別處看去。

  一旁的曾伯崇看到這一幕,笑了笑,對蕭笙說道:「你和蕭師姐感情真好!」蕭笙可憐巴巴地說道:「誰跟她感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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