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紫心死了

  凌柘然！惟願黃粱一夢，再不醒來！


  她，死了嗎？

  凌柘然瞳眸緊縮，怔愣的看著現場一地血色，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地的女人。不知怎的，他的心，莫名的一陣慌亂襲來。


  「向晴羽！沒我的允許你敢死！」


  江州醫院貴賓病房外，煙味濃烈的嗆人。


  靜謐的走道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凌柘然一語未發，拿起電話的指尖還殘留著她的冰涼。訕訕鬆手掛斷電話，片刻，一個簡訊默默閃爍：凌哥哥，紫心姐姐走了，見信速回！


  腳，沉重的不知該如何邁動，眼前浮現的竟是那一片蒼茫的血色。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就這樣一直倚靠在牆邊，深瞳如炬，一支接一支的吞吐著煙霧。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房間里，向晴羽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一雙秋瞳緊閉，因為失血過多顯得蒼白的的肌膚沒有一絲血色。


  「凌總請放心，手術很成功，向小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江醫生皺眉道，這些有錢人在玩什麼啊，大半夜的一身是血的凌總抱著奄奄一息的向小姐把他從手術室拖下來，吼的整個科室的病人都醒了。


  凌柘然一陣煩躁，忽的冒出一句：「她什麼時候醒！」江醫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凌總，向小姐的麻藥勁還沒有過，估計再一個小時。這期間我會一直在旁邊監測的！」


  「不用，你出去！」什麼？江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凌總，這……」


  「你剛剛不是說手術成功沒有生命危險嗎？那就行了，出去！


  江醫生心裡雖然直犯嘀咕，但也不敢惹這個地產新貴，默然退出屋外。誰知道向氏的大老闆入獄有沒有這位凌總的功勞，哎，向小姐自求多福吧！


  房間內，除了滴答作響的監控設備，一切都沉默的可怕。


  凌柘然拿起一旁的水杯來到床前，伸手一傾，慢慢將一杯涼水澆在向晴羽的頭上，冰冷的水順著她慘白的臉濕了一床。


  床上暈睡的向晴羽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黑漆漆的一片海水中，她一直在冰冷徹骨的海里沉浮，只見岸邊有雙狠戾的眼睛靜靜看著她掙扎，「救我——」她的頭好沉，好冷……


  忽的，那人伸過來手來，她欣喜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上岸了，卻見那雙邪惡的手將她重重一推，讓她跌向更冷的深海被無窮無盡的巨浪吞噬。


  不——！

  感受到頭上一陣冰涼，她猛的驚醒睜開眼睛！「咳咳——」，對峙上那雙在夢中纏困的眼眸。


  見她醒來，凌柘然的眼裡噬血冰冷之氣瞬間凝結。


  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氣就要把她撕裂：「嘖，你怎麼可以死呢！向晴羽，你們兩父女犯下的罪死十次都不足惜！」


  為什麼沒有死掉？向晴羽怔怔望著天花板，他救了自己？


  她傻傻的盯著凌柘然深邃的五官，艱難的發出微弱的聲音：「你這麼恨我，為什麼要救我！」


  凌柘然微微扭曲的俊臉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你不能死啊！向晴羽，你得好好活著我才能無時無刻折磨你！」


  向晴羽的心猛地一抽，彷彿剛剛那冰冷的刀尖刺進心臟的感覺還記憶猶新，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凌柘然，你要的命我還你！你自己不要，到底要幹什麼！」


  這些話說完，已經疼得她狠狠地倒吸一口氣，眼底只剩悲涼。


  「還？向晴羽你怎麼還？我父親的帳還沒清楚，還有紫心呢！紫心死了！向晴羽，我現在要你活著！我要你和你父親活著生不如死！」凌柘然不再看她，轉身揚長而去。他無法再面對這個讓人噁心的女人！他要去見紫心最後一面，去見那個照耀進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的天使。


  什麼！喬紫心死了！

  「凌柘然你回來！」她掙扎著坐起想要拉住他說個清楚：「她的死你憑什麼算到我頭上！」


  剛剛縫合的傷口又再度撕裂開，白色的紗布上滲出殷紅的血，刺眼的如同鬼魅般嗤笑著她三年的痴傻。喬紫心！這個素未謀面，她根本就不認識的女人，自己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凌柘然卻因為三年前自己生日那天，向晴羽耍了個小心眼一直纏著他關掉手機，沒能及時趕回去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這筆賬為什麼要算在她頭上？

  向晴羽對著緊閉的門只覺得此刻說不出的可笑，他責怪自己恨自己，然而她卻只在意他眼中那抹憐惜的神色里求而不得的溫柔。


  噗通，她重重的跌下床，心，真的好痛好痛……


  旁邊的監測器發出不正常的報警聲，聞訊而來的護士見到摔倒在地暈死過去的向晴羽，急忙對外面喊道：「來人啊，向小姐暈倒了，快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