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懲罰

  「讓我回江州吧！」


  向晴羽幽幽從短夢中驚醒，想起夢中的父親不斷的囑託，她的臉上滿是堅定。


  她要回去，那裡有父親和她的家。


  父親……


  想到向啟明，她的心止不住的抽痛著。


  雖然翟宇沒有正面告訴自己父親生死，她一定要回去親眼看看！無論如何，生奉一杯茶，死，上一炷香。


  翟宇無言的望著向晴羽，他明白自己勸阻不了她。


  零散的活計並不足以支撐龐大的費用，更重要的是T市的醫療水平確實對晴羽的病情沒有任何幫助，與其讓她無休止的時常陷入昏迷，還不如回去徹底治療。


  但，回江州……


  他盯著晴羽憔弱的臉龐，搖搖頭苦笑一聲，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的守護著她吧。


  一路上，車上保持著超低氣壓。


  氣氛異常沉靜，除了窗外呼嘯而過的風，兩人就這樣一直漠然的坐著。


  沿途忽明忽暗的路燈照射進來，猶如時光的倒影，映照著不可預知的旅程。


  車已經離T市越來越遠，向晴羽的一顆心不斷地往黑夜深處沉寂，很冷、很冷……


  她一語不發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似乎在默默表達抗議。


  凌柘目光深沉的可怕，醒來后的向晴羽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女人。她開始對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不再畏懼他的惱怒，忽視著他的存在。


  就像現在！她用沉默挑釁他的怒氣。


  驀然間有一種感覺，讓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其實並不屬於自己，這樣的感覺讓凌柘然難以忍受。過去向晴羽隔三差五的變著花樣吸引他，她的任性與張揚已經浸入到他的生活良久，這樣沉默的她是如此疏離又遙遠。


  他寧願一切如以前一般，哪怕是哭泣也不要像這樣安靜，安靜的總有種錯覺讓他覺得無力去阻止什麼，也無法再讓他靠近，這樣的無力感使得他幾欲成狂。


  「向晴羽，說話！」


  倏的，他凜冽的開口。然而換來的，卻是向晴羽冷冷的眼神。


  「我讓你說話！」


  車內一室沉默，與他的暴躁相得益彰。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蘇醒的原因，晴羽時常覺得自己手足無力，尤其周邊沒有人說話的時候，會疲憊的睡過去。但現在她在凌柘然車上，哪怕她已經精疲力盡也要保留一份警惕。


  「停車！」


  前排的司機被怒吼聲打斷，嚇得猛踩一腳剎車。


  吱——


  車猛的停了下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定在挑釁自己！


  「下車！」


  向晴羽的素凈的臉上只有沉默卻無懼色，她淡淡的看著他，任由他莫名其妙的發瘋。她拉開車門走下來，倔強的硬是一語未發。


  他要懲罰這個女人， 「自己走回去！十二點前到不了就永遠見不到你父親！也許，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


  晴羽望著他的車絕塵而去，父親還活著！


  終於，眼淚止不住的向下低落，一顆被掩埋的心又活了過來。


  車無情的向前駛離，凌柘然透過後視鏡看到那抹一動未動的身影獃獃的迎風而立，如同一道被抽離了魂魄的孤魂，在夜色下尤顯清冷寂靜。


  他的心也似這窗外的風，孤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