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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意不在葉綏

  顧璋不斷地打著噴嚏,鼻涕流個不停,而且覺得身上各處都痛癢,儘管抹了膏藥,但是也沒有好多少。


  他強忍著,不讓自己伸手去撓這些痕癢,免得情況會更糟糕。


  從南平顧家跟著顧璋前來京兆的史大夫見了,再三提醒道:「公子,萬不可撓這些地方,倘若出血結痂就麻煩了。這種情況,只能靜待時間,只要公子不接觸狗毛,就會慢慢好起來了,公子請放心。」


  顧璋皺了皺眉,語氣甚是不悅:「還需要幾天才能好?有沒有湯藥可以緩解?」


  以顧璋的定力,還是覺得煩躁不已。身上痕癢而不能撓,加上打噴嚏流鼻涕,說不出的難受。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能接觸狗毛,不過上一次出現這些癥狀,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早就忘記了當時的情況。


  現在再一次經歷,不想竟會難受至此,幾乎受不了。


  如果他早知道會這樣子,他……他肯定不會藉由那隻西施犬來行事!


  若非他的屬下查到葉綏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動物,他為了博得葉綏的好感,斷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


  難受,實在太難受了!

  史大夫離開之後,顧璋得信得用的屬下王德不解地說道:「公子,身體為重,您何須做這樣的事情?若是老爺和老太爺知道這事,定會責罰屬下沒有好好照顧公子。」


  王德想不明白,以顧家的地位和勢力,以公子的相貌和才學,只要公子稍稍顯露身份,還怕那個葉姑娘會沒有好感?

  說不定會立刻攀上公子!

  公子現在這種做法,反倒像落魄子弟想求娶富貴姑娘一樣,因為地位懸殊,才不得不走旁門左道。


  可是,公子完全不符合這種情況。


  南平顧家地位如日中天,公子是南平顧家的嫡枝嫡長,而且公子還是赫赫有名的清晏公子,大安能與公子媲美的人,就沒有幾個。


  這隨便一個條件,都足以讓京兆的姑娘趨之若鶩,區區松陽葉家姑娘,肯定也不會例外。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公子為了一個姑娘,竟然讓自己身體遭受如此大罪,這怎麼都說不通。


  松陽葉家不過是一個已經沒落的簪纓之家,值得公子如此大費周章嗎?

  顧璋搖搖頭,只說了一句「你們不懂」,便再也不說什麼了。


  他知道屬下的意思,只是他的想法,這些屬下怎麼會懂呢?

  他相信,屬下想的沒有錯,只要顧家上門提親,葉家肯定會忙不迭答應。


  明眼人都知道,與南平顧家成為姻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綿綿無盡的青雲之力。


  葉居譙這個葉家族長,只要不是傻的蠢的,肯定無法抗拒南平顧家的勢力和地位。


  可是,對這種毫無懸念的事情,顧璋覺得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自小他便知道,憑藉南平顧家的勢力,他會過得順風順水,無往不利。


  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這樣子很好,還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投胎到了南平顧家,實在一大幸運。


  可是順利的日子過久了,也會膩的。


  人人都是在奉承他,不知是沖著南平顧家的勢力,還是沖著他這個人本身。時間久了,這種無風無浪的日子一成不變,只會讓他越來越厭煩。


  比起利用顧家的地位和勢力來,他更喜歡用自己的能力和魅力來解決事情。


  尤其是面對自己親事、面對一個年輕姑娘的時候。


  這親事雖然是板上釘釘了,但顧璋私下裡查探過葉綏,察覺到她與普通的閨閣姑娘略有些不同。


  只衝著她短短時間內,竟然壓過了閨學其他姑娘,奪得了年前大比試的魁首,他便提起了一絲絲興趣。


  聽說當初所有人都明裡暗裡勸說她,但她還是堅持去參加這場比試,最後還出人意料地奪得魁首。


  如此看來,這個葉姑娘是個有主見的人。


  有主見的人更好,這樣子用起來才會更有成就感,不然的話,和木偶泥塑有什麼差別呢?


  就好比馴馬,也只有桀驁的野馬征服起來才更讓人興奮。


  葉綏這個人,他以後是有用的,而且還有大用。只有虜獲了她的心,才能更好地為己所用。


  試想想,一個姑娘的全部身心都為自己傾倒,手指所向便是她極力往之。


  完全掌控一個人的命運,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享受、很過癮。


  顧璋不由得想起了葉綏的樣子。雖然長得俗艷一些,但的確有種別樣韻味,尤其是她穿著紅色的衣裳,更讓人覺得如同一簇熱烈怒放的鮮花,奪人心魄。


  在南平見到畫像時,顧璋覺得葉綏稍有姿色,還總覺得有種怪異的不協調感覺,心裡其實是對葉綏不喜的。


  現在他親自見了葉綏,才發現這種怪異來自哪裡。


  以她的長相,其實不適合那些素雅的妝扮。


  真實的她,長相艷麗,行事不躲避,更適合紅色這種熱烈的色彩。


  這樣的姑娘,若是細加打扮起來,並不會比其他姑娘遜色。


  他雖然不怎麼在意姑娘的容貌,但是如果這個姑娘有一副上佳容貌,那倒是賞心悅目。


  王德覷著顧璋的神色,順著揣測他的心意,說起了葉家現在的情況。


  「公子,現在朝官對葉安世的為人頗為讚賞,但是也有不少人覺得葉安世失了帝心,得不到什麼好處,這麼做其實很傻。」王德這麼說道。


  顧璋笑了笑,沒有回答手下的話,他忽然有些想念已經啟程回南平的二叔。


  二叔如果在這裡的話,斷不會問這種不入流的話語,只會覺得葉安世有這樣的膽色,極為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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