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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所取(1更)

  元康公主突然跪了下來,她雙手並在額前,朝韋皇后深深伏拜。


  如此跪拜了三次,她才站了起來,仍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韋皇后皺了皺眉頭,心中驟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咬了咬牙,最後冷哼了一聲。


  元康公主的舉動,讓她覺得有一種訣別的感覺,但是她仔細想了想,堅決認為以元康公主那樣的性子,做不出什麼訣別的事情。


  她對自己的女兒實在太了解了,她這個懦弱而且平庸的女兒,做事總是瞻前顧後,是成不了什麼事情的。


  幾十年都是如此,一個人又怎會那麼輕易改變?


  此刻的韋皇后,就算能察覺到元康公主的訣別之意,內心也十分篤定其不會將這些話語揚出去。


  韋皇后想得也沒有錯,元康公主雖然想著將要自己的發現告訴中樞重臣和宗正寺,但是在離開坤寧宮的時候,卻發現全身力氣好像被抽走一樣,整個人變得悲痛恍惚。


  她站定了身子,伸出手來看了看,掌心裡什麼都沒有。——但是她卻知道掌心是有東西的,還很重。


  在日夜不眠照顧母後期間,她發現了……發現了母後身邊最得信的綠琴有異樣,看見了其偷偷將一包粉末倒入西北角的溝渠。


  綠琴見到她,大吃了一驚,遮遮掩掩著慌亂跑了。是以,那溝渠的邊上,還殘留著一絲粉末。


  她小心翼翼地沾了這一絲粉末,經太醫核實,這粉末就是令父皇和那名內侍毒發身亡的毒藥!


  在那麼一瞬間,這個向來平庸乃至愚笨的元康公主,便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對父皇的駕崩,母后沒有一絲悲傷驚詫;難怪,承恩公府那麼積極在推進新君靈前即位;難怪……


  種種她覺得無比突然、難以接受的事情,統統都有了解釋。


  父皇的駕崩,與母後有關!說不定,父皇身上的匕首,就是母后插進去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元康公主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面對著太醫連聲的詢問,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麼說,這一絲粉末是從她母後身邊的親信那掉落的?

  她見到這絲粉末便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換作太醫或重臣,他們各個玲瓏剔透,哪裡還想不明白呢?


  她只能緊咬著牙關,最後說這粉末是從那個內侍身上的匕首上的弄下來的,也不知道太醫們信不信,反正她自己都不相信。


  雖則她當時整個人都處於極度震驚當中,卻還是覺得有許多怪異的地方。


  母後身邊得信的人,自然是辦事穩妥的,但是那個宮女,為何會藏著那樣一包粉末最後才倒掉呢?並且還那麼巧恰好讓她看見了……


  仔細想來,好像是要故意讓她看見的一樣。


  這個宮女的舉動,是母后授意的嗎?來試探她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正因為有種種疑惑縈繞心頭,所以她才會來問母后那句話,而母后的反應和話語,也再一次證明了她的猜測。


  她的母后,生她之人,竟然殺了她的父皇,殺了一國之君。那麼作為女兒、作為大安子民,她應該怎麼辦呢?


  元康公主回頭看了看坤寧宮,想到躺在床上的韋皇后,滿眼都是茫然。


  她該怎麼做?她不知怎麼做。


  元康公主渾渾噩噩出了宮,也不願意回自己府中,不知不覺便去到了長公主府。


  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長公主府的門房已迎了上來,恭敬地行禮請安了。


  即便長公主鄭薇薨逝之後,元康公主也會時不時來到長公主府這裡,既是為了緬懷長公主,也是為了照拂長公主所留下來的人。


  因此,長公主府的人,從門房至長史,都對其極為恭敬。


  元康公主默了默,隨即點頭邁進了長公主府。現下她心中無措,去皇姑母府中靜靜也好。


  說來也奇怪,她這幾十年來,她與皇姑母接觸得很少,一是因為母后與皇姑母之間不和,二也是因為她畏懼皇姑母。


  她總覺得自己與皇姑母相比,實在是太愚笨了,愚笨到讓她生不起任何爭鬥之心,只想敬而遠之。


  不曾想,皇姑母卻選中了她,向父皇建議由她來執掌宮中右藏,還說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平庸愚笨的人,是怎麼入了皇姑母青眼,但是她在知道這些的時候,歡喜得心都要跳出來,忍不住想轉圈圈。


  她對皇姑母是如此感激,這幾十年來,皇姑母還是唯一一個認可她的人,還把那麼重要的宮中右藏交由她執掌。


  也正是在受皇姑母教導期間,她才知道,自己也可以做那麼多事情,也能把那麼多事情做好。她不僅僅只是平庸愚蠢的元康公主,還是一直能在進步的自己。


  皇姑母只教導了她短短几個月,但是皇姑母給她帶來的,比她過去幾十年都多。


  可惜,皇姑母已經薨逝了……


  長公主府很清幽,也很安靜,元康公主就這樣緩緩走著,幾個僕從跟在她身後,也都盡量不發出聲音。


  偶爾有幾片落葉飄下來,顯示著秋天即將到來,不過也並未讓元康公主感到蕭瑟,反而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出宮之時那些迷茫遲疑,漸漸離她遠去了,有什麼悄然出現在她的心間,只是像顆種子那樣,尚未生根發芽,她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在十皇子府內,蔣新芝朝鄭訓彎了彎腰,這樣說道:「殿下,屬下說過,這個皇位其實唾手可得,只要殿下能狠得下心。」


  鄭訓的神色有些異樣,他沒有笑,但是眼中的喜意怎麼都壓抑不住,還時不時帶著明顯的隱憂。


  他徐徐嘆了一口氣,搖頭回道:「蔣將軍,即將在靈前即位的,是十八皇弟。此時說此等話語,為時尚早。況且,還有一個汪印……蔣將軍難道就不怕?」


  雖說推十八皇弟是他們的計劃,但是汪印毫無動靜。對於這個巨大的威脅,鄭訓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


  對此,蔣新芝微微一笑,道:「殿下不必憂慮。您忘了嗎?第二步,我們也在走了。你忘記皇後身邊那個宮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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