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爺爺的信

  ……


  「小安子，別玩泥巴了，快看那隔壁的張寡婦那個屁股大的呦。」爺爺一邊抽著水煙，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路過村裡的張寡婦。


  我環顧四周瞧了瞧，看見自己正和爺爺蹲在家旁邊小水泥路邊上，太陽也剛下山，天有些昏暗。


  有些不敢置信，看著爺爺那一口口吸著水煙，一臉銷魂的樣子，露出老黃牙傻笑，一切又是那麼真實，彷彿我之前看見的那些都未發生過。


  「東張西望啥呢？你個小娃子不懂，爺爺跟你講，這屁股大的保準兒生兒子，你以後也得找個屁股大的媳婦兒，生個大胖小子給爺爺抱孫子！」


  提到了孫子，爺爺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視線對著我樂呵一笑，然後跟個雷達掃描似的，全程盯著張寡婦走路一扭一扭碩大的屁股。


  張寡婦走過我兩身邊的時候，有些幽怨地看了我們倆一眼：

  「別成天跟著這個老不正經的，小心從小變得不正經，就沒個正經人兒！」


  「嘿嘿，不正經才好，正經人兒都是娶不到媳婦兒的呦。」爺爺一臉傻笑，嘿嘿嘿的直樂呵。


  茫然過後想開口喊爺爺，可是嘴好像卻發不出聲音，一連叫了好幾聲，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有問題！


  不管是夢還是什麼，都由心的不想讓這一切此時此刻結束！

  毫無辦法的我焦急得都留下了淚水，


  跟著張寡婦閑聊的爺爺轉頭也是看見我哭了，樂呵呵地說道：


  「傻小子，哭啥呢？別害怕找不到媳婦兒，爺爺到時候和你去搶個回來，生米煮成鍋巴和稀飯了，看她還不跟你，嘿嘿嘿！」


  我努力忘記之前爺爺被吞進去的那一幕，就因為害怕這個是夢，可是怎麼也忘不掉，那個血色鬼臉那麼詭異的臉，那麼鮮紅的舌頭，那麼誇張的血盆大口。


  抓住爺爺就好了，那樣他走也走不掉了。


  我伸手快要觸碰到爺爺的時候，彷彿一切離我越來越遠，怎麼也抓不到他！

  「爺爺，爺爺……」


  望著越來越遠的爺爺，我伸著手哭著大喊著。


  ……


  忽然就感覺我坐了起來，出了一身冷汗，屁股下冰涼的，用手一摸好像是涼席？聽著「吱呀，吱呀」風扇的聲音，好像躺在床上？

  眼前怎麼一片漆黑？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用著摸眼睛，好像我眼睛被蒙上了？好像是布條？

  用手拉下眼睛上的布條，就感覺布條上塗滿了東西，黏糊糊的，好臭！


  想睜開眼看看，


  好疼！火辣辣的疼，不知是被眼屎還是什麼粘住了，我竟然睜不開眼！


  「小安子呦，我的小祖宗，你再瞎折騰你可得要瞎嘍！」


  奶奶的聲音！

  忽然就有人抱著我，把我眼睛上的布條拉了回去，一下就感覺眼睛好多了。


  「奶奶，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都看不見？」我有些慌，畢竟看不見還是讓人很害怕的。


  「傻孩子，知道你想爺爺，但你這雙眼睛能這麼用嗎？」奶奶心疼道。


  「我怎麼了？好像我看見爺爺走之前的事情了？」我一拳打在床邊上，雖然整個人還是很低落，但最起碼還是看見爺爺的離去，心裡還是有點數了。


  「還不是不想讓你擔心才沒告訴你，哪想到你過度使用那雙眼睛，奶奶昨晚給你倒水上來的時候，發現你倒在陽台上，流了一地的血！唉，造孽啊！」


  難道我昨晚不是流的淚水？而是血淚？

  ……


  「這下好了吧，如果再多用點那眼睛，你可能就瞎了！還好有老頭子留下來的葯，不然就是送醫院也沒得救！」奶奶有些埋怨。


  「他們是誰？爺爺又是誰？奶奶你是誰？」我抓著奶奶好奇地問道。


  奶奶當即就給了我一個暴栗，說道：


  「傻了吧，我可是你奶奶！他們是誰不重要，你現在給我好好養傷！」


  說完，奶奶便把我放下了，就聽見她走出去了，又傳來一句：

  「老頭子走了，孫子又瞎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呦！」


  奶奶總是在迴避這些問題，無論人或事，她肯定知道什麼！這個世界我已經知道有鬼怪，但是像那晚的還真沒見過，難道這個世界真如故事裡面沒有那麼平靜？

  忽然想到奶奶不告訴我是不是在保護我？有些事情知道與不知道，還是不知道安全，知道危險。


  我一肚子的疑問，想了很久，只能想明白了還是自己太弱小，根本窺探不到這個世界的真實面貌，暗暗打氣，只要自己努力，終究有一天能夠知道更多。


  ……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好像有大半個月了,

  我的心情也是平復了許多，眼睛也是逐漸恢復了七七八八，能夠看見了，本來和奶奶說已經不想上學了，但拗不過奶奶，她硬說是爺爺的意願一定要去。


  滿腹牢騷地背上行囊，在出發的時候，奶奶又塞給我一封信，挺厚的，叫我路上拆開看，說是爺爺留給我的。


  坐上車，撫摸著手中地那封信，依依不捨地感受著爺爺曾有地餘溫，慢慢地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