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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禦幸一也騎著自行車急趕慢趕來到他們約定見麵的那個小公園的時候,便看見日暮杉早已經坐在了公園中那秋千上。


  在這夜深人靜下,那秋千晃動的聲音格外地響。


  路燈下,禦幸一也他看見此刻日暮杉掛著一臉的迷茫之色。


  3月底的夜晚,還帶著乍冷的寒意。


  就連他這一路騎車而來,在如此大的運動量下,在這時候突然一陣風吹過的時候,都感到一股寒意,但是禦幸一也他卻發現,看上去穿的比他要單薄的日暮杉,卻像是一點都沒察覺到‘冷’這個字。


  日暮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因為他們認識以來,他從未看過他的臉上露出過這樣迷茫的神情。


  禦幸一也心中這般篤定。


  雖然因為升學的事情,這段時間他們鬧得不是很愉快,但是禦幸一也他在此刻看到日暮杉眼神裏的那份空洞,那所有的‘不愉快’便都拋之了腦後。


  擔心不已的禦幸一也隨便將自己的自行車一扔,喘著氣的他是急切跑到日暮杉的麵前。


  “日暮,發生什麽事了?”


  此時日暮杉抬頭看見的便是禦幸一也大口喘著呼吸,滿臉擔心自己的樣子。


  “禦幸,抱歉,這麽晚還把你叫出來。”


  “你別說這些沒用的,這些都不重要,你跟我說,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日暮杉知道禦幸一也這時候是誤會了,他想要解釋,但是他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情去解釋。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大半夜地把禦幸這家夥叫了出來。


  白天他與克裏斯學長他的那場談話是真的讓他很在意,在意地讓他此時滿腦子都是這個,其他的什麽都顧不上。


  “我——”


  日暮杉想要開口,但是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日暮,到底是怎麽啦?我跟你是什麽關係,難道有什麽事情還不能跟我說的嗎?”


  看著日暮杉就隻看著他說了個‘我’字,下麵的話就沒有了,禦幸一也都快急死了,他這時候是直接坐在了日暮杉旁邊的那秋千上的,轉頭看向對方。


  這一刻,日暮杉隻能從禦幸一也的眼中看到真摯的擔心,便再無其他了。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日暮杉,心中升起了愧疚,對於自己今晚這魯莽的行為。


  下意識咬了咬下唇,然後是跟禦幸他坦白,自己其實並沒有遇見什麽事情,就是心裏頭有一些疑惑,糾結得他睡不著,於是便有了今晚這抽風的行為。


  日暮杉以為,他實話說了後,肯定會惹來禦幸這家夥的責怪抱怨之類的。


  不曾想,當他明明白白告訴對方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後,禦幸這家夥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好像是在慶幸他沒發生什麽事情。


  既然知道日暮沒遇到什麽事情,那麽他這時候也可以平複下自己那仍有些急喘的呼吸了。


  等禦幸一也確認自己不再喘後。


  “說來聽聽吧,讓我看下,究竟是什麽樣的疑惑難住了我們的全國第一。”


  “禦幸,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加入青道可能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錯誤?”


  聽到這裏的禦幸一也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怎麽跟自己扯上了關係。


  “日暮,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雖說吧,你進入青道的初衷是想要從克裏斯學長手裏奪得那正選的位置,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失敗,這樣的話,就說明最起碼在克裏斯學長畢業之前,你都隻是個候補,而且,青道已經有幾年的時間都沒有去過甲子園了,可能未來幾年也將無法打入甲子園,這樣一來,你的高中三年就徹底廢了。”

  “這,我當然想過,你知道我的,我從來就不打無把握的仗,更何況,相比於加入一支不管有沒有自己年年都能去甲子園的強隊,我更願意加入一支和球隊所有人為去甲子園一起努力的球隊,不斷地去挑戰那些強隊,然後打敗它們。”


  “可是,如果你努力了三年,卻仍是什麽成績都沒有取得,那你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這時候,禦幸一也兩手扶住秋千的鏈子。


  “日暮,你怎麽會有這麽悲觀的想法?我這話不是說你說‘我白努力了三年’,而是說‘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在這三年裏什麽都沒有得到呢’?”


  “哈?”日暮杉不是很理解此刻禦幸一也他的話。


  在這一刻,禦幸一也看著日暮杉,用著十分認真地態度告訴日暮杉。


  在和球隊的大家一起努力的那三年裏,他收獲了和大家一起努力的回憶,收獲了與那些強隊比賽的經驗,還收獲了今天的不後悔。


  最後那一點是說,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他所能把握的現在,他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是否會為自己今天所做的決定後悔,但是他能肯定未來的自己一定會為了今天的自己沒有做出現在這個決定而後悔。


  青春年少的他們其實根本不需要老氣橫秋地去想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未來的自己會不會後悔,隻需要隨心去拚一場就好。


  正所謂少年不輕狂,枉為少年。


  這還是他們兩個人相識以來,第一次由禦幸一也同日暮杉他講大道理。


  這種身份的轉換,讓禦幸一也此刻的心情倍爽。


  對於禦幸一也此時所說的這一番話,日暮杉若有所思。


  不過這時候他看到禦幸一也他那一副‘大人說教’的模樣,不禁眯了眯眼睛,然後是帶著不懷好意地戲謔道,“話說,禦幸,你確定以你那不討喜的性格,進入了青道後不會讓之前在國中發生的那‘被學長圍毆’事件再發生一次嗎?”


  這話是讓洋洋得意對日暮杉說教的禦幸一也頓時卡殼了。


  不過此時要麵子的禦幸一也仍是硬著嘴告訴日暮杉,未來的事情都還沒影呢,擔心那麽多幹什麽,反正就算真的是這樣,他也認了,了不起到時候放棄棒球去念大學。


  對於禦幸一也的嘴硬,日暮杉定定地看著他。


  “幹什麽?”


  “沒,就看看。”


  這話讓禦幸一也聽了,心裏莫名的感到心虛。


  注意到這一點的日暮杉,難得的大發慈悲,自己這就不去攪亂禦幸這家夥心中的那湖春水了。


  站起。


  “好了,禦幸,我們各回各家吧!”


  “哈?日暮,我騎車騎了大半個鍾趕來這裏和你見麵,現在說了最多也就十分,就說要回去啦!”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禦幸一也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不冷呀!”


  日暮杉一臉‘你還想怎樣’的表情看著禦幸一也,仿佛是在鄙視他此刻的無理取鬧。


  “不是,你都還沒有跟我說,你到底遇見了想不通的事情。”


  “哦,這件事呀,其實我現在已經大概想通了,所以現在想回家睡覺了。”


  日暮杉說完後,便一臉的冷漠臉,轉身直接離去,獨留禦幸一也一個人傻站在這裏。


  一陣寒風吹過。


  冷得禦幸一也打起了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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