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四話 望你珍貴】
『第一百六四話 望你珍貴』
鳳夙曦沒想到自己還能睜開眼睛，她曾以為自己就會那樣死去了，她自己也忘記了連心花的力量。
鹿景瑜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鳳夙曦身旁，見到鳳夙曦醒過來了，無比激動。
“鳳夙曦姐姐，你終於醒了。”鹿景瑜激動下握住鳳夙曦的手。
鳳夙曦隻覺得渾身充滿力量，不似之前那般虛弱，在鹿景瑜的摻扶下，鳳夙曦坐起身。
鳳夙曦自然的將手從鹿景瑜手中抽出來，鹿景瑜尷尬一笑。
“是你救了我？”鳳夙曦望著鹿景瑜的眼睛。
鹿景瑜目光渙散，差點脫口而出的不是後又被噎了回去，歐陽學禹曾囑托過的。
鳳夙曦見鹿景瑜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霜鏡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鳳夙曦垂下頭，摸著自己的腹部，還被殺的地方，什麽都沒能夠留下。
歐陽叔叔，我曾經以為全天下都拋棄了我，隻有你不離不棄，隻是沒想到你也會丟下我，竟然如此的殘忍的丟下我。
鳳夙曦眼淚劈裏啪啦的滴在自己手上，鹿景瑜除了心疼，什麽也說不出。
“鳳夙曦姐姐，你才剛蘇醒過來，不易過度悲傷，我……我就不打擾了。”
鹿景瑜快速轉身，把時間留給鳳夙曦吧。
就在鹿景瑜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鳳夙曦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玉清仙君，你曾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鳳夙曦抽泣著，握緊了被角，望著鹿景瑜的背影。
鹿景瑜心落了一拍，猛然轉過身，仔仔細細看著床榻上痛哭流涕的鳳夙曦。
“鳳夙曦姐姐，你……”
“如果還算數的話，盡快下聘完婚吧。”鳳夙曦滿眼淚水不斷向外溢出。
鹿景瑜，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實在太不公平，可是我真的累了，就當我這是最後的尊嚴吧，趕在歐陽學禹娶蓁冗之前嫁給鹿景瑜，最後的驕傲吧。
鹿景瑜自然清楚鳳夙曦對自己有幾分情義，不過沒關係，隻要給他一個機會守護著她，不管日後發生什麽事情，擁有一個身份，護著她就好。
鹿景瑜顫抖著嘴唇，骨骼之間發出聲響道，“好，我這就回去準備，即可迎娶鳳夙曦姐姐。”
“辛苦玉清仙君了。”
鹿景瑜轉身，帶著顫抖與難過。
霜鏡震驚無比，連忙跑到床榻邊緣，拿出懷中的手帕擦拭著鳳夙曦這滿臉淚痕。
“宗女，你真的打算嫁給玉清仙君了嗎？”霜鏡實在惋惜，可是她又什麽都不知道，根本沒辦法為歐陽學禹講情。
鳳夙曦一把抱著霜鏡，在她身上痛哭流涕。
“霜鏡，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金仙占卜為了讓我相信他愛的人是蓁冗，已經親手殺了我，你叫我如何糾纏，倒不如趁早退出來的好。”
“宗女，你真的決定了嗎？”霜鏡拍打著鳳夙曦的後背，覺得壓抑的難受。
占星困界裏的鳳槿刖醒了過來，將手放在心口，這裏已經感受不到連心花的存在了，看來歐陽學禹成功了。
鳳槿刖站起身，這才發現被連心花巨大衝擊下出現的裂痕。
裂痕？也許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鳳槿刖眼前一亮，站在這道裂痕之下，她開始運用靈力，指尖有了幾片梨花瓣，雖然消失的快，但起碼證明了，在這道裂痕之下，鳳槿刖是可以運用靈力的，那麽如果加上玄仙晶石的力量，相互平衡製約之下，說不定可以炸開這個占星困界。
鳳槿刖眼前亮起了希望，當然這是需要時間的，而且還不能被蓁冗發現。
鳳槿刖猜想，蓁冗最近一定很忙，不能時時來到這裏，也好這樣給自己了很多時間。
鳳槿刖席地而坐，試探性尋找出路。
蓁冗確實很忙，落星玉，羽淩風和慕灼的反應，令她措手不及。
最終鳳槿刖還是沒答應要嫁給羽淩風，大家的態度令蓁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本來以為鳳夙曦那邊亂成一團挺好的，沒想到鳳夙曦又突然答應嫁給鹿景瑜。
蓁冗原本所有的計劃被打亂，她必須冷靜下來，重新思考，蹀躞規定的時間還沒到，絕對不能讓這群人冷靜下來，來破壞蹀躞回來的時間。
很快，靈域之內就傳開了玄仙宗女要嫁給玉清仙君的消息。
鹿景瑜的聘禮霜鏡已經接過，也就給了兩日的時間來準備。
鳳夙曦撫摸著這鮮紅的嫁衣，腦海裏有一處記憶被覆蓋，怎麽想也記不起來，她隻覺得這樣的鮮紅很熟悉，反正不是歐陽學禹了，嫁給誰都一樣，別等到玄仙長老指婚，還不如自己高傲一點，看似有個選擇。
霜鏡站在鳳夙曦身側，“宗女，你不打算出去走走嗎，見見想見的人，等你穿了這身嫁衣，就真的要與有些事情徹底斷絕了。”
鳳夙曦摸著嫁衣搖了搖頭，“那日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不願見我，我也不必打擾。”
霜鏡向前邁了一步，靠近鳳夙曦。
鳳夙曦留一抹苦笑。
“宗女，很多事情也許還會有轉機，你真的不打算考慮考慮？”霜鏡知道鳳夙曦的心意，隻是覺得這樣嫁給鹿景瑜，實在太過匆忙。
霜鏡的記憶裏還有鳳夙曦穿著火紅嫁衣的模樣，她笑的燦爛，滿是幸福的憧憬，與這次送來嫁衣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隻有歐陽學禹送來的嫁衣才能令鳳夙曦感受到幸福，讓霜鏡真正的覺得值得。
縱然鹿景瑜再縝密，再細心，始終都敵不過歐陽學禹。
歐陽學禹佝僂著身子，身上披著衣裳坐在窗前吹著風，滿屋子紫色的絲綢隨著風而交錯纏繞，他的手變得幹枯枯燥起來，一瞬間白了滿頭的發，他盯著自己越來越暗的晶石，淡淡一笑。
以前不畏生死，如今到了這個時候，竟然有點害怕了。
落星玉輕輕扣門，不等歐陽學禹回答，就推門進來。
看到現在這個樣子的歐陽學禹，一愣，腳下生了鐵，動彈不得。
歐陽學禹回過頭看著落星玉，臉上還掛著麵紗，又慢慢回過頭。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歐陽學禹的聲音變得很厚重，讓人一聽就覺得萬分蒼老。
“盡頭了嗎？”落星玉定在原地，望著這滿頭銀發的歐陽學禹，他伸出的手如枯木一般可怕。
“咳咳……想必是了。”歐陽學禹一動不動。
風吹進來竟然令落星玉覺得有點冷。
“玄仙宗女就要嫁給玉清仙君了，她已經平安醒過來了，我派人去道喜的時候，特別注意過她，她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剛醒過來就要嫁給玉清仙君，著實有點意外。”
“我了解小曦，我那一劍確實令她徹底失望，所以這是她最後的驕傲了，她一定是要趕在我娶蓁冗之前，高傲的嫁給玉清仙君。”歐陽學禹永遠都是那個最懂鳳夙曦的人，她的心思他都能夠猜中。
落星玉扭過頭看著那些紫色糾纏在一起的絲綢，“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你到底是為什麽要殺玄仙宗女。”
落星玉一直都覺得歐陽學禹有問題，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他再有問題也沒有必要去深究了。
歐陽學禹沒有回答落星玉的問題，“太清鬼幽，我已經沒有什麽能夠回報給你的了，你一直都在偷偷調查我，我是知道的，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吧。”
歐陽學禹顫顫巍巍站起身，走到圓桌前，示意落星玉來喝口茶。
想必這是最後一次和歐陽學禹喝茶了吧，落星玉坐下的動作有點慢，仿佛有一生那麽漫長。
歐陽學禹為落星玉添上茶，落星玉觸碰到他的手，一個不小心就看到符紙隻剩下一個小角落。
想必是傷害鳳夙曦的時候，導致符紙破碎的隻剩下這麽一小塊了吧。
“太清鬼幽，我沒有心你無法窺探我的野心是什麽，如今我便告訴你你最懷疑的一件事情，咳咳……”歐陽學禹的聲音越來越弱，落星玉生怕窗外的風會把他吹散了。
落星玉欲要起身去關窗戶，歐陽學禹攔住他，“讓我吹著風吧，如果太過溫暖我怕自己會睡過去，然後再也醒不過來，我還要看她穿嫁衣的模樣。”
落星玉的動作僵在原地，歐陽學禹腦海裏滿是過去鳳夙曦一身嫁衣的模樣，那是他見過她最美的時候。
“太清鬼幽，一切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樣，我把他們所有人故意送下凡塵，並且規定他們的命運，還故意把玄仙鳳女與玄仙晶石分離，就是為了不願意讓他們回來，鳳女沒有玄仙晶石，就會被迫留在凡塵，那麽與鳳女有所牽連的人，也會被留在凡塵。”歐陽學禹力不從心，說了幾句話就不得不喝口水。
落星玉猜的沒有錯，歐陽學禹果然有秘密，而他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鳳夙曦。
“當初，鳳女跳磐涅池的時候，我在她服用丹藥的時候動了手腳，所以玄仙晶石才會同鳳女分開，我當時私心想著小曦被那縷邪念控製，所以隻要鳳女不在，小曦就不會痛苦。”
“所以，他們要去凡塵凡仙宿命攔著而你卻一直勸著他們入凡塵，原來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玄仙宗女。”落星玉更多欽佩的目光落在歐陽學禹身上。
“咳咳咳……今日我把這個告訴你，也算了了你的一樁心事，我現在是一身輕鬆，也會走的安心了，我隻是沒想到這趟凡塵竟然牽連出這麽多事情，太陰魑魅蹀躞也會被牽扯出來。”歐陽學禹已經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了。
落星玉站起身拍了拍歐陽學禹的肩膀，“你為她做了這麽多，卻什麽都不說，最後還要把她拱手相讓，後悔嗎？”
風浮動著歐陽學禹的麵紗，“隻要她好，我便值得，小曦就是我的太陽，溫暖著我的生命。”
落星玉不在說話，風浮動著他的長袍。
兩日轉眼即逝，今日玄仙宗女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