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須彌寺
山腳之下,陳遠清落地之後,一步踉蹌撲倒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但好在他修為深厚,那口血也盡是體內淤積汙血,倒也沒有大礙,但即使如此,他卻已然麵色如紙,失了血色。
他平複了胸中氣血,拉著周羽艱難地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赫然有一塊長滿苔植的石壁上刻著四個剛勁有力的大字:“金剛秘境”。那四個字形狀極古,已經斑駁,但依舊透出威嚴剛猛之意,也不知出自誰手,寫在何時。在石壁之下,一條曲折石徑蜿蜒而上,拐進了山林之中。再往上便是茂密的蒼鬆古林,那古寺也不知要走多久。
來到此處之後,許是這佛門莊嚴之地的氣息果真能清淨心目,驅除煩惱,原本還有幾分呆滯的周羽此刻竟也漸漸有了幾分神采,跟在陳遠清身後亦步亦趨地心行走,生怕走錯一步,而在他身後的狼崽許是對山林極是喜歡,一路上十分興奮。
一路攀登,行走在這山徑之中,沿途風景當真是不負“秘境”二字,隻見滿山古木蒼翠,清幽靜謐,各有連綿景致,其間雲霧升騰,瀑布激蕩者數不勝數,便是陳遠清也自感歎此間之秘可與靈祖並稱。
又行了許久,前麵鬆影之下出現了一座石橋,看那古舊模樣恐有千年歲月。在那石橋一端,此時正站著一個年輕和尚,看樣貌不過二十出頭,長的眉清目秀卻自有一番沉寂穩重。
陳遠清見狀,拉著周羽走上前去單掌行了一禮,正色道:“在下中土無極道宗陳遠清,路經貴寺,特來拜會寂滅上人,煩請和尚能否代為通稟?”
那和尚點了點頭,見陳遠清這一身傷勢,眼中也自閃過驚訝之色,隻是他很快便定下身來,開口道:“家師已經知曉今日有貴客來訪,特令僧在此迎候,想必就是陳師兄和這位施主了,請隨我來,家師已經等候多時了。”
陳遠清聞言一驚,詫異道:“敢問和尚,令師是須彌哪一位高僧?”
那和尚微微一笑,似是猜到陳遠清的疑惑,雙掌合十答道:“家師便是須彌寺方丈寂滅大師。”
雖然已經猜到,但從那和尚口中出時,陳遠清眼中還是閃過一絲訝色,但他旋即麵色一整,鄭重地問道:“沒請教師弟寶號?”
那僧人低頭施禮和氣道:“僧法號靈音。”
聽聞這年輕僧人法號,陳遠清暗暗驚詫,心中思忖:“這須彌宗素來注重輩分,金剛山須彌寺乃是須彌宗的祖庭所在,方丈輩分比之中土須彌通寺高上一輩,這寂滅上人便是通寺靈覺上人的師叔,而眼前這位僧年方不過弱冠之年,竟與靈覺上人竟是同一輩份!這豈不是也正與自己輩分相當”
許是看出了陳遠清的疑惑,靈音微微笑道:“僧是寂滅方丈當年收養的孤兒,得方丈錯愛收入門下,是以得了“靈”字輩分,無法與其他諸位師兄相比的,讓師兄見笑了。”
陳遠清尷尬笑道:“靈音師弟當真是福緣非淺!”
靈音輕輕搖頭,道:“善哉善哉,師父慈悲,才有我之今日,不敢貪念福緣師兄,如此請隨僧來吧”
陳遠清連忙答應一聲:“有勞帶路。”
靈音點了點頭,便引著陳遠清和周羽跨過石橋,向林中深處走去。一路上,靈音並未與陳遠清二人過多言語,隻是專心帶路。
越往裏走,山中景色越發高峻雄渾,更為神奇的是自己體內的那股邪力的活動也越來越慢,而周羽的眼神也漸明亮。陳遠清見此情形,心中漸漸安定,想來這山中的佛門寶氣專有鎮邪之能,不禁暗道此行不虛。
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便看到一座樸素山門,那門麵並十分闊大,比之中土通寺還要差上許多。在中土之地,一個門派的實力往往隻看門臉就能知道其實力深淺;但這裏卻非如此,須彌宗傳承了兩千餘載,乃下第一佛門,弟子廣布下,但其祖庭的山門卻依舊是千年之前所建。但好在建的十分穩固,經曆千年之後如今更多了幾分莊嚴肅穆。
在山門的屋簷之下一塊古舊牌匾隱在下麵,上書正是“須彌寺”三個古樸大字,一股幽靜禪意透字而出;在山門兩側山壁之上,有須彌中前輩高僧雕鑿出的兩尊數丈高的金剛神將,在神將肩膀頭臂之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更讓這兩尊神像有了活氣,周羽看到後嚇了一跳,緊緊拉住陳遠清閉著眼睛才走了過去,而他懷中的狼崽更是嚇得把頭深深埋了下去,大氣也不敢出。。
進得山門,眼前出現了一個極闊的廣場,廣場以青石鋪地,紋理極是整齊,中間地麵上有一個圓壇凸起篆刻著一朵十餘丈方圓的寶相花圖,在花圖周圍遍刻佛門經語。廣場兩側是幾間宏偉佛殿,也不知供奉著哪些神佛。而在這兩側偏殿之後卻就是百丈深的山崖絕壁,這廣場竟是在山頂上開出的平地!兩側絕壁深穀中的繚繞雲霧不時掠過廣場,合著寺中的鍾磬之音讓這裏有如佛靈境一般。
而廣場之後,雲霧之中,隱隱有座座佛殿隱現,也不知其中是什麽玄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