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嶽司崖
柔和的月光隨意灑在月仙樓二層的窗邊，將那繁華熱鬧的青樓披上一層薄薄銀紗。
坐在二樓窗邊，剛好能望見夜中明月似銀盤，一片澄明與寂靜的夜空與下方的燈火熱鬧完全呈現兩種別致的景色。
“雲中仙果真是好酒啊～看來那些家族老東西身上的好處還不少，就是不知道偷了這瓶他們會不會吐血掛了。”舔了舔嘴，林修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夜空明月，獨自一人悠閑的喝著酒，“此間月圓夜正清，值得浮一大白也！”
難得悠閑一會兒，這青樓裏的那些女人他可不感興趣，活了一世的林修，品美酒便是他興趣之一。
掂了掂酒壺，雖無美人作伴，卻有美酒一杯。濃鬱酒香讓得那些豪門子弟與青樓女子也不禁為之側目，每個人眼中都有份驚奇，單是這逸散的誘人酒香便知道那瓶月下美酒的年份有多久。
貪婪的目光在那些豪門弟子眼中掠過，可誰也不好意思對著一名十二少年率先開口所有。麵子，始終是他們混風生水起的第一要素。
“這位友，難得遇見同好之人，能否討杯酒喝？”稚嫩的桑音在二樓突兀中響起，頗為老道的語氣讓人下意識認為話的該是一名中年人。
一道道目光開始集中在那少年身上，眼神都有些詫異，先前那極為老成的江湖語氣竟是從一名十二的少年口中出。
少年麵目清秀，遠比不上林修那般英俊瀟灑，劍眉星目，眉宇間卻透著一種林修所不具備的逼人英氣，尚且年幼，但澄澈的眼眸裏卻暗藏一種對極致的追逐與堅定執著。那少年身材挺拔，穿著一身棕色衣袍，年紀便留有直達腰間的栗黃色長發，柔順披於肩後。他腰間配有一柄長劍，渾身若有若無的散發著微微魂氣波動，穿著有些寒酸窮苦，但想來也應是一名執著的劍修。
林修轉頭看去，那種執著的神色令他略微有些失神，這種對劍的執著自己前一世同樣有過一模一樣的追求，那時劍癡方才有的眼神啊。
“哎呀哈，這是個練家子呀！”
知己，往往不用一句話，隻要確認過眼神！
林修微微一笑，伸手請他入座，拿起冰玉壺也倒了一杯雲中仙酒遞給了少年。
“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我好像從未在這裏見過你。”林修好奇的問道。
那名少年喝了杯酒，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叨擾友了，我叫嶽司崖，煩勞仁兄是……”
聽他少年老成的語氣，林修心中感到一陣好笑，麵不改色的輕笑道：“我嘛，在下林修，和你一樣，也是個淬體境九重的魂者。”
聞言，那名喚“嶽司崖”的少年臉色卻是驟然一變，左手下意識的握住劍柄，臉色有些陰沉。
“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實力，這人究竟是誰……”
嶽司崖暗暗心驚，警惕的眼光直直未變，似乎並未察覺到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看向麵前雲淡風輕的喝著酒，絲毫沒有懼意，甚至還能瞟見他眼中似是帶有欣賞些的意思。
林修喝一杯酒，然後輕放下酒杯，絲毫不在意他的難道的冒犯行為，對著精神緊繃的少年回以溫和的笑容：“放心啦，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還是收斂一點好。嶽兄，聽這月仙樓的花魁可是絕色的美人兒，今咱算是有福氣了，這位花中魁首據是初次迎客，價高者得之呢！你可有興趣？”
林修也學著他老道的江湖語氣，直接以“兄”相稱呼。
聞言，在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眼光後，嶽司崖還是收回了蠢蠢欲動的左手，漸漸冷靜了下來，對林修回以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林兄，剛剛……是我疏忽了。敢問林兄是何許人也？”
能在十二歲達到淬體巔峰境界的魂者絕對能引起一陣大的轟動，那可真是萬裏挑一的鬼才級人物了！
如今萬中人出現兩個，嶽司崖心中也想打聽一下他的名氣有多大。
但他的想法還是被林修所察覺，精細的目光上下在他身上掃視一番，旋即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誘人弧度，輕笑道：“我隻是個閑人子弟罷了，沒事喝喝酒什麽的。倒是你呀，年紀這麽，便離家出走，也真是狠得下心來磨煉自己。”
這次嶽司崖再次心中一驚，失聲道：“你怎麽又知道了？”
似乎對長發少年的吃驚表情很是滿意，林修微笑不多做解釋。
“這不重要，我隻知道你是個執著的家夥，是個足夠讓我都欣賞的家夥。”
嶽司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平息心中的震驚。
同為新一代人，可嶽司崖卻感覺自己與林修仿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那雙蔚藍色眼眸異常澄澈，卻總能看透自己的一切，這種處處受製的無力感還是頭一次經曆。
“那你呢？你為什麽會離家？難道家族不容？”嶽司崖問道。
林修搖搖頭，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神秘的淺笑，“世人皆知，魂術大陸以劍修為尊，如果你的夢想是將現有的劍修發揮到前無古人的極致，那我的夢想，便是自創槍修，總有一我會向世人證明，槍，並非隻是擺設！”
瞅著藍發少年那有些熱血的樣子，嶽司崖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再壓製下去，頓時嘴角浮現一抹苦笑，勸道：“你的理想有些可怕，沒有借鑒，沒有經驗，連修煉用的功法都沒有，這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了，從沒有人能將槍用到劍修的程度。”
林修並未覺得意外，反而輕聲微笑道：“嗬嗬，連你也這麽認為嗎？那我問你，劍修又是怎麽來的呢？如果沒有第一人做先鋒，那夢想就真的不可能實現了。哪怕我所想的隻是虛幻，為了追求那份極致，我死亦無悔！”
林修望著窗外的月色，再次喝了一杯酒喃喃道：“命運無用。路，始終是要踏踏實實自己走的！”
“人生短短幾十載，我隻是做……我想做的事，僅此而已～”
“走自己的路嗎……”嶽司崖聽著他的話也喃喃自語起來，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腦海中不斷回味著他的話。心中卻是有些的苦澀，自己與他的差距與眼界，甚至是想法，實在差太遠了。。
不知不覺間，在嶽司崖的心中，一道來自少年林修，這位亦兄亦友亦師長的影子深深埋在心底。
夜月之下，青樓之地，那未來站在魂術界巔峰的存在，開始談論起他們最初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