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遊京城 一
中秋過後,崇禎四年算是快要進入尾聲了。崇禎四年十月,三邊總督楊鶴因為之前的招撫方案被罷官入獄,洪承疇繼任陝西三邊總督。洪承疇一改楊鶴的“邊剿邊撫(誘降)”為“全力清剿”、“以剿堅撫,先剿後撫”方針,決定集中兵力進攻陝西農民軍。目前來看陝西的局勢還沒有太壞。
朱由思看著手上崇禎命人從宮裏送來的有關洪承疇的文書,心中盤算著陝西的局勢,按照他的記憶,陝西的局勢還算可控。但令朱由思痛心的是,還是自己來晚了。他是崇禎四年來的,而不熟知曆史的張家民在即位為崇禎之後,雖然時刻派人在找李自成,但他還是犯了跟曆史上崇禎一樣的錯誤。
崇禎元年,為了節省開支,一定程度打擊利用驛站貪汙的官員,在毛羽健和劉懋建議下,崇禎取消了驛站製度。如此以來,這李自成算是,潛龍入海,開始舉起起義大旗了。
朱由思奈何如今的能力有限,一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操練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二來也沒有可以設計頂層製度,來解決貪腐。他隻能靠著有限的記憶,來幫助如今崇禎避免老路。
心中苦悶的朱由思,決定出去轉轉。崇禎也沒什麽,很快就同意了,也給朱由思安排了幾個護衛,一同前往。
在轉了一個上午之後,還僅僅隻在京城的東邊一角。朱由思不禁感歎這北京城之大啊。雖然已經是晚明了,但北京還是依舊非常繁華。護國寺街兩旁的店家販叫賣聲不絕於耳,各式商品吃琳琅滿目。朱由思一邊觀察著,一邊詢問著陪同得到太監與護衛。
“少爺,京城乃是子腳下,人丁興旺是自然的。少爺想吃什麽吃,老奴馬上買。”徐應元諂媚地對朱由思道。這徐應元本在崇禎還是信王時的貼身太監,看著信王長大,感情深厚。可惜為人貪財,在崇禎收拾魏忠賢的時候收了錢。按曆史發展,他應該被崇禎趕到南京了。但已是崇禎的張家民顧念舊情,就讓他宮裏掃地了
如今,朱由思來了,就被派來當朱由思的貼身太監,這徐應元一看自己還能當伺候英王,那叫一個臨表涕淋,發誓好好做人。雖然這個伺候崇禎十幾年的老太監知道崇禎曾在世的兄弟除了先帝朱由校,沒有其他人了。但他相信朱由思來路非凡,好好伺候著就行。這按照朱家的命名規則,朱由思的第三個字應該是帶木字旁的呀。但誰叫,朱由思是現代來的呢,他給自己定了這個名字!
“嗯,京城果然就是京城,本王以前流落民間,雖然也到過杭州等大城市,但都不及京城。”朱由思目視著周圍的一切,略帶豪氣地道。這時,一個賣糖葫蘆走了過來,眼裏充滿慈祥。他的身旁跟著一群穿著破爛的孩子。
“爺爺,爺爺,我要吃糖葫蘆。”幾個孩子叫嚷著。隻見那頭發花白的老者,沒有一絲厭煩。反而一串串的分發給孩子們。本以為老人會趕走孩子的朱由思,眼中有些濕潤,鼻子一酸。他想起了,他已故的爺爺。
老人分完了糖葫蘆,孩子們一哄而散,笑著用一口純正的北京話吆喝了起來:“糖葫蘆兒,好吃的糖葫蘆兒!”京韻十足的吆喝聲傳遍了整條大街。朱由思見了,連忙見了對王典道:“王典,快給本王一兩銀子。”
王典聽了,想要阻止朱由思,不情願地道:“王爺,一兩銀子太多了,糖葫蘆也就幾個銅錢。”朱由思見王典那心疼的樣子,眉頭皺了起來。徐應元見了,給了王典一個用力的腦瓜子。
“哎呦,徐公公,你打我幹啥。”王典摸著腦袋,樣子委屈極了。徐應元看著朱由思,見朱由思沒啥,道:“典子,你還是太年輕了,每個眼力見,我們王爺這是要做善事呢!”
王典聽了恍然大悟,利索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兩銀子。接過銀子,朱由思笑道:“王典,你子倒對錢看重得很。”一行人聽了哈哈大笑,王典立刻就漲紅了臉,不出話來。
朱由思大步走向老者,到他麵前,拿出一兩銀子,道:“老人家,我想把你這所有的糖葫蘆都買下。”老人見朱由思衣著華貴,知道來人肯定是京城哪家的貴公子,但一聽要買所有的糖葫蘆,還是嚇一跳。
老人推辭道:“公子要全買下,一兩銀子實在太多,老朽也找不開。而且,這糖葫蘆多食太膩,怕公子牙吃壞了,老朽擔待不起啊。”
朱由思聽了,麵露微笑,:“老人家,您看我這不還有一大幫人麽,分著吃不嫌多的。這多的銀子您也收好吧,您也不是富裕之家,還給孩子這麽多糖葫蘆,就當我給他們以後的糖葫蘆都付了吧。”老人一聽,看到朱由思後麵跟著快十個人,有的麵白瘦弱,有的虎背熊腰,有的老,有的,也隻好同意了。
老人這邊還在思考,朱由思後麵的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先嚷了起來:“老頭,我家公子心善,你在這扭扭捏捏,難不成還想要更多銀子?”
“閻巨,休得無禮。”朱由思狠狠地瞪了後麵的侍衛一眼。閻巨一看王爺動了氣,原本的勁也泄了一半。倒是賣糖葫蘆的老人嚇得不輕。
見了老人發白的臉色,朱由思隻好代為賠禮道歉,將銀子塞進老人手中,:“老人家,我這兄弟性格莽撞,但本心善良,你千萬別在意。這錢您收好了,有了錢,才能做更多的糖葫蘆給孩子們吃呀。”。
聽了這話,老人不再推脫,收好錢,臨走時對朱由思施禮道:“公子佛陀心腸,麵相不凡,日後必然是撼動下之人啊。”眾人聽了,誰也沒敢發聲,倒是朱由思美滋滋的,感覺自己做了一樁好事。
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壞人與壞事,但我們卻始終不能忘記美好的存在。因為在這個社會的底層,還生活著這樣那樣的人物,在為生計奔波的同時卻盡自己微弱的能力幫助著別人,擁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