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宋應星的夢想
“你就是宋應星，你的著作《工開物》完成的怎麽樣了？”朱由思稍微顯得有些激動，他知道這部劃時代的巨作，如果能加以傳播，一定會在全國範圍內提高生產力。
《工開物》是世界上第一部關於農業和手工業生產的綜合性著作，是中國古代一部綜合性的科學技術著作，有人也稱它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作者就是眼前這個宋應星。外國學者稱它為“中國17世紀的工藝百科全書”。
“工開物？殿下竟然知道這本我正在編製的書籍，殿下真的是如同傳聞所言，聰明過人，學識淵博啊。”宋應星聽到朱由思的問題，不由讚歎。
“回殿下，您眼前的工院以及《工開物》的編製都是聖上英明領導的成果，聖上對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在此再次叩謝聖上的知遇之恩，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必不負聖上的期待，努力完成《工開物》以及工院關於新型火銃的研究。”這個宋應星還在跟朱由思著話，轉眼間又突然對著崇禎拜了起來，一頓感謝給人臨表涕零之感。
“好你個宋應星，英王問你話呢，又突然拍起朕的馬屁，快點站起來告訴我們，這《工開物》什麽時候編製完成，朕可是要印刷發到全國各地，你宋應星這件事要是做成了，可是要青史留名的！”崇禎看著跪著的宋應星，苦笑不得。
“謝皇上，回皇上，如今《工開物》進度完成近七成，再給微臣半年時間就能初版。”宋應星自信地道，麵露微笑。
朱由思心裏也吃驚，《工開物》竟然進度如此之快，他依稀記得，曆史上這本書出版已經是崇禎末年了吧。不過看著眼前的工院和崇禎，他也釋然了。對了，宋應星口中的新型火銃勾起了朱由思的興趣，還沒等朱由思開口問。崇禎倒搶先問了。
“宋愛卿，朕叫你改進的火銃你研究的怎麽樣了？帶朕和英王去瞧瞧可好？”崇禎問完宋應星，又看了身後神機營的將領們，道：“朕現在要去工院，張憲你帶其他將軍回去操練士兵，就不用陪著了。”
“臣遵旨，陛下若有需要，臣等會立刻出現。”張憲等抱拳，單膝下跪道。
在神機營的將領們走完，宋應星帶著崇禎與朱由思一行人來到了，工院府的正大廳。大廳裏的長方桌上已經整整齊齊的擺上了三支不同型號的火銃。看著這些長長的槍管，朱由思意識到現在明代火器已經發展到了鳥銃的環節。
“陛下王爺請看，這是微臣與工院其他同僚目前改進的三款鳥銃，中大三款型號，威力也是層層遞進。最為主要的是微臣吸取了之前永定門之戰中我將士所倒藥之苦，製作出了一種一次性的藥管，可以大大加快射擊速度。”宋應星著，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的藥管。
朱由思雖然不懂這藥管的作用，但是看到崇禎露出滿意的微笑，他也就假裝看懂的樣子，笑了起來，儼然一個明代的假笑男孩啊，哈哈哈。
“宋愛卿，朕上次叫你組織生產火器的流水線，你組建好了麽？”崇禎拍拍宋應星的肩膀，期待地問道。
“流水線！現在已經有流水線了麽，如果有流水線作業的方式並且推廣到各省，那火器生產可是大大的便捷，京營直隸乃至全國的軍隊都能配上火器了。”朱由思突然叫了出來，興奮不已。
崇禎雖然被驚了，但他也見怪不怪了，畢竟朱由思本質上還是個涉世未深，剛剛成年的學生。倒是我們的宋應星心裏又是忍不住讚歎，本來他覺得能提出“流水線”這種生產方式的皇帝陛下已經生奇才，沒想到這英王也知道，不愧是同胞兄弟。
“殿下果然是聖上的胞弟，才智過人。正好是聖上告訴了微臣這所謂’流水線‘之法來生產火器，上下工序分配至專人，人人得一環，前後接之如流水，這樣生產必然事半功倍。”宋應星笑著道，誇讚著朱由思。
誇完朱由思，宋應星又突然麵露難色，對著二人道：“啟稟皇上，微臣現在隻能組建一條流水線，隻能用來生產目前的新型鳥銃，實在是京師之內，登記在冊的匠戶又懂火器生產的人員太少所致，如今的流水線上的匠戶已經是過度勞累。”
“哦，人手不夠，那朕就調集其他的匠戶過來？朕不是提高匠戶的俸祿了麽，難不成還嫌不夠，不肯為國出力？”聽到宋應星的難處，崇禎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他覺得宋應星是在討價還價。
“皇兄，匠戶製度，臣弟以為已經滿足不了如今我大明火器生產的需要，匠戶一入匠籍，則世代相繼，地位卑微，匠戶人生受限，又受苦受累實在是難以有積極性啊。而且匠戶人數固定，各業人數均為定數，必然會存在人數不均衡的情況。臣弟認為如今匠戶製度可廢，恢複匠戶人身自由，同時當建工匠學校，廣收下有資之徒，以為大明培養人才。”朱由思看著崇禎陰沉的臉色，從身側來崇禎麵前躬身道。
朱由思明白腐朽落後的匠戶製度，已經適應不了生產力的發展與生產需求，必須廢除匠戶製度。同時隻有給有興趣有賦的人準入機會，大明的手工業才會健康發展，為皇家服務的先進技藝才能傳入民間。
聽到朱由思的“廢除匠戶製度，開匠學”，宋應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除了編纂《工開物》這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夢想了。
宋應星的身體開始顫抖，額頭開始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他知道，現在就是他向崇禎出自己內心長久以來願望的時候了。
宋應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抖地了起話來：“皇上，英王殿下所言極是，臣在此也抖膽建言，廢除匠籍，變匠戶為萬民。匠戶每日絕早入局，抵暮方散已是辛苦萬分，從前匠戶辛勞所得不過鹽糧爾爾，生活艱難，衣食不給更有甚者還要典當子女。如今賴得陛下定下了匠戶每月做工俸祿，還能生存，但仍存在匠戶在作坊當中受到貪官汙吏層層盤剝，拉為私用。所以匠戶做工仍是十分消極，實乃生活困苦所致啊。且若廢除匠籍，在下廣開匠學，則無田地之流民可入學為匠，憑手藝吃飯，這也是消除流民的法子，穩固下、利國利民之舉，望陛下成全微臣之心願，下匠戶之心願！”
聽完朱由思與宋應星的話，崇禎是如夢初醒。廢除匠戶製度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皇弟與愛卿所言甚是，匠戶製度必須廢，廢得好啊！”崇禎笑了起來，朱由思與宋應星四目相對。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崇禎四年十一月中旬，臨近一年的尾聲，大明王朝，發生了一件驚動全國的大事。在工院院長工部侍郎宋應星的建議下，崇禎下令“廢除全國範圍內的匠戶製度”，政府撥銀改匠戶為匠學，廣收下流民與其他想學技藝者。這樣一項實打實的利國利民之舉，解放了匠戶生產力的同時，也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明末的流民問題。。
新政推行必然會觸及一些在原有匠戶製度中謀取私利蛀蟲們的利益，但改革必須得有戰勝一切困難的勇氣，想要完全實現改革落地，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擼起袖子加油幹！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