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溫之爭,英王得利 二
朱由思此言一出，那是滿堂嘩然。畢竟開海之事意義重大，涉及人員地域之廣，非同可。
“由思，開海增稅之事，涉及沿海諸省利益，不是你一言就能決定，你可好好想過其中利害？”崇禎笑著問朱由思。
他自然知道開海增稅隻會對國家百害無一利，早在他即位之初便提過開海禁之事，但他座下的群臣反對開海的人屬實有不少。
“回皇上，臣弟想過，我朝海疆遼闊，沿海地區百姓眾多，然如閩浙等地耕地稀少。百姓想要生存，必然得利用這遼闊的海域。而沿海海盜倭寇屢殺不滅，其中部分便是無生計的百姓被迫走私為寇。想要禁止百姓出海貿易，就像是堵塞河道，日後必然泛洪潰堤。”朱由思滔滔不絕，眾臣們反應也是激烈。
“皇上，臣以為開海增稅是萬萬不可啊，如今內地遼東尚且不穩，沿海倭寇如今總算平息。若此時貿然開海，唯恐倭寇之亂卷土重來！且增商稅，這是與民爭利。所謂農為下本，商賈皆末流。流寇都是農民造反，如今再逼反商人，國不將國，大明危矣。”溫體仁聽到朱由思的話，馬上回應，的那叫一個感動地，一心為國的樣子。
“溫大人，所言甚是。皇上三思啊。”這群臣中的溫派，支持的倒是及時。這些大臣大多在江南有產業，增稅就是在這群鐵公雞上拔毛，難上加難。
對於朱由思的建議，周延儒對開海禁增商稅能立馬增收的益處是心知肚明的。何況如今溫體仁在朝中聲勢日漸強大，自己首輔之位，岌岌可危，想要穩住局麵，必須殺一殺溫體仁的銳氣。
“皇上，臣以為開海之事，為時尚早，且我朝隆慶時期已經開了月港之口為貿易，無需再開其他之口。現今當集中精力，對付滿人與流民。但臣以為如今商稅確實製定過低，江南富庶，商業發達，下聞名。國庫空虛，江南理當予以支持。三十取一，可增為十五取一。”周延儒讚同增稅之事。
周延儒明白他今了增稅的話，已經觸動了江南士大夫集團的利益。他的首輔之位，馬上就要移送他人，但看著崇禎肯定的眼神。周延儒相信，來日，他必定可以卷土重來。此外，他還押了一個寶，那就是英王朱由思。他可以肯定的是，英王深得子信任，在崇禎皇帝那裏有著極大的話語權，且按照他的觀察，如今年紀還的朱由思，日後必然能成長為對大明舉重若輕的人物。周延此時幫著朱由思話，也是跟朱由思交好的投名狀，更是日後留一手。
“周愛卿所言，朕也認同。開海之事尚早，但這商稅還是要增的，如今國家危難，各處皆有戰事。各地富商從中獲利之人必然不少。朕像他們要一點有錯麽，況且十五取一，相比兩宋也真的少了不少。其他愛卿不要多言了，增稅之事，朕心意已決。內閣馬上給朕方案，明年開始實施。退朝吧，由思跟朕回禦書房。”崇禎語速極快地著，絲毫不給眾臣反應話的機會。
旁邊曹化淳立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也是用尖銳的聲音快速喊了退朝。
眾臣你看我我看你，這皇上也不給他們話的機會，隻好退朝。溫體仁走在眾臣的最前麵，他臉上藏著難以言喻的喜悅，他知道他馬上就要得到日思夜想的首輔之位了。
溫體仁其實也知道，崇禎其實也是想要增稅的，但實在迫於江南士大夫群體的壓力，作為君王，不能一意孤行。現在英王提出來，周延儒被當作江南士大夫集團的靶子。一邊，自己隻要裝作無奈的樣子，給皇上一個好方案，照著皇上的話做。另外一邊，再發動言官攻擊周延儒。想讓周延儒來背征稅鍋的崇禎，一定會讓周延儒辭職的。徐光啟年事已高，且從來沒有爭權之心，那這首輔之位非自己莫屬。
溫體仁現在是既能贏得皇帝好感，當上首輔，又不會得罪自己身後的利益集團。想著這種美事，溫體仁臉上是止不住笑。
但溫體仁不曾想過，周延儒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主動提出來增商稅呢？
回到禦書房，這裏麵難得洋溢著一股愉悅的氛圍。
“由思，皇兄之前就一直試圖增加江南的商稅，但是受到了極大的阻力。沒想到今竟然被你辦成了，隻不過是苦了這周延儒來當朕的替罪羔羊啊。”崇禎著，他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愉悅漸漸變成了惋惜。
“皇兄，這周延儒雖然在曆史上不是非常光彩，但畢竟他年輕還是有抱負的，也是有能力的，是可以好好用的人啊。”朱由思想了想，肯定地到。
崇禎聽完朱由思的話，突然用雙手捧起桌上堆著如山般的奏折。
“皇弟，你看看這些雪花般奏折都是言官，彈劾周延儒。”崇禎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著：“有的周延儒的子弟驕橫於家鄉，彈劾首輔；朝臣有過錯，也彈劾首輔；周延儒與不少官吏修好，結黨，彈劾首輔；周延儒的姻親陳於泰高中狀元，與周延儒有私，彈劾首輔。這下周延儒站在增稅這一邊，接下裏收到的彈劾隻會成倍增加。”
“皇兄，但我覺得周延儒當首輔肯定好過溫體仁，徐大人年紀大了，又一心在工院裏修曆法，不是首輔合適的人選。難不成真的要讓溫體仁當首輔嗎？”朱由思語調憂慮，問到。
“皇弟，如今朝中，溫體仁威勢最大，資曆也深厚，手下言官也是一堆。他雖然沒什麽實打實的本事，好在聽話，也壓得住群臣。隻要他能按照朕的思路去做事，也算是有用，唉。”崇禎著著，竟歎了口氣。他又何嚐不想有一個有能力有威望又有手段統領群臣的首輔呢。
“皇兄的也對，那就這樣好了，我想周延儒年紀相比其他大臣還算年輕，日後必然還有用武之地。”朱由思點點頭到。
崇禎看著眼前的朱由思，他忽然想起了他內心藏著許久的想法。
“王承恩，你帶著其他人全部到禦書房外麵去。沒有朕的命令，不準進來。”崇禎對著王承恩到。
“奴才遵命。”王承恩完便利索地出去了。
朱由思明白，這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交待他。
“相佑，這裏沒有外人，家民哥想要給你也就是英王府一項特別特殊的權利——特別督查權！你知道這朝堂之中派係複雜，真正可以是我的心腹，隻有我一手打造的工院和神機營。但這二者，無法真正參與朝堂官場。我需要你作為我在紫禁城外的耳目，監督百官，必要時需要你外派到各省。”崇禎嚴肅認真地到，話裏透露著對朱由思絕對的信任。
“家民哥，你的意思是讓我和英王府變成類似於zj委（避免和諧）的角色？但不是已經有錦衣衛和都察院了嗎。”朱由思問到
“我的弟弟，都察院還是在體製內的，監督百官，肯定縮手縮腳。錦衣衛是個特務機構，我隻把他們當作秘密機構，不能名正言順的監督。而你這個英王府就是挑出現有的體製，你隻有一個上級就是我。我就是你最大的後台，所以這底下還有你不能督查的事情麽？另外，我給你節製錦衣衛的權力，必要時可以調動錦衣衛的力量。”崇禎看著朱由思，突然有些著急，他迫切的希望朱由思可以快速成長起來為他分擔國事。
“弟弟了解了，既然家民哥把如此大的權力給我，我一定好好利用同時潔身自好，免得被人抓了把柄，落了口舌。”朱由思道。
“嗯，這就對了，弟弟，你是這個時空我唯一無條件相信的人，你比我優秀，我前半生在1世紀是個碌碌無為、沒有抱負的人。如今，陰差陽錯當了皇帝，隻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比真實曆史上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你的到來，我們的相遇，我相信是老安排。哈哈哈哈哈，不多了，今晚上留在宮裏，你我兄弟好好吃一頓。對了，這裏有一份任命聖旨和一塊我的金字腰牌可以去任何地方不受阻礙，你先收著，必要時用的上。”崇禎從抽屜裏拿出聖旨和腰牌。
“家民哥，你看你這麽急，我這要跟你吃飯也拿不下哈。”朱由思笑著。
崇禎聽了這才反應過來，兄弟二人哈哈大笑，便一起去乾清宮裏用晚膳。。
窗外的紅日已經是落下的一半，朱紅的宮牆與落日交相輝映，月亮已在另一邊若隱若現，好一派日月同輝的氣象！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