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皇太極三征察哈爾
崇禎五年四月二十九日，皇太極率金兵與蒙古科爾沁、紮魯特等歸順諸部會師於西拉木倫河岸。
皇太極汗帳前，積聚了他此次帶來了的精銳將領。四大貝勒中與皇太極不和的二貝勒阿敏已經在去年被皇太極削去爵位，囚禁在遼陽。三貝勒莽古爾泰在去年也被降為多羅貝勒，但仍舊與代善一起隨軍出征。皇太極如今在後金，可以說是無人敢忤逆他。
四月下旬的西拉木倫河岸綠意盎然，水草豐盈。
“大汗，此次征討察哈爾部，如今天氣正好，這是老天助我大金，平定察哈爾，嶽托在此提前助大汗旗開得勝。”代善之子嶽托麵對諸將和蒙古首領，率先向皇太極祝賀。
聽完嶽托的話，皇太極看著天空萬裏無雲，目光所到之處，皆為他的臣子與將兵，兵強馬壯，所到之處，所向披靡。皇太極心中不由得豪氣萬分。自他跟隨努爾哈赤七大恨起兵以來，可以說是幾乎沒有敗績，跟他對抗的無論是明軍、李氏朝鮮還是蒙古林丹汗，從來沒有一個能戰勝他。
忽然，天空中傳來嘹亮的雁聲，兩隻大雁在天上熬遊。皇太極見狀，立刻拿起隨身攜帶的勁弓，瞄準了起來。
“嗖”的兩聲，弓箭劃過晴空發出撕裂的聲音，隨後就是是兩聲大雁的哀嚎。中了弓箭的大雁，應聲墜落。
兩發全中，帳前的將士都紛紛叫好。
“大汗，好箭法，科爾沁部有如此大汗如此雄才大略的首領，是科爾沁部的榮幸。”科爾沁部首領奧巴單曲右膝，右臂自然下垂，向皇太極施禮。
“土謝圖汗這話，是沒拿本汗當自家人，滿蒙本是同宗同祖，我們是一家人，有著共同的敵人。日後待本汗打進關內，奪取了漢地，本汗與土謝圖汗，還有各位隨本汗東征西討的將士們共分天下！”皇太極高聲說道，向眾人作著看似不顯示的承諾。
但一切皆有可能，努爾哈赤起兵時，也不曾想過，能有今天的局麵。
帳前的女真與蒙人等眾人，聽到更是血脈膨脹，充斥著對殺戮的渴望。就在眾人都在摩拳擦掌之時，有一人卻發出了擔憂的聲音，似乎有唱衰之意。
“大汗，如今我軍盡遣主力征討察哈爾部，一旦越過興安嶺，進入大漠。再返回可就沒那麽快，若此時明軍大舉進攻，我等就是左右難顧，進退兩難啊。”範文程，小心翼翼地說道。
眾女真人聽了這漢人唱衰的聲音，不少人是怒目相視。急躁的莽古爾泰一把便抓起了範文程的領子，拎了起來，質問道：“你這漢狗，什麽意思？大戰在即，你在這胡說，壞大汗的興致，損傷士氣。信不信老子砍了你。”範文程相比與高大的莽古爾泰，實在弱小，這場麵好像老虎縛雞，引得眾將士是哈哈大笑，範文程顯得非常羞恥，但他卻沒有露出畏懼的神態。
“三哥，趕緊給我把範先生放下來。”皇太極怒斥道。莽古爾泰這才把範文程放了下來，範文程端正了衣服，又恢複了文人自帶的傲氣。範文程一直被皇太極奉為再世張良蕭何，他感激於皇太極知遇之恩，一直在幫皇太極謀劃，想要奪取天下.。
皇太極走到了範文程麵前，親自幫他扶正官帽，盡顯尊重。一舉一動，都被女真諸將以及幾個勳貴看在眼裏。代善和莽古爾泰雖然嗤之以鼻，但也不敢再說什麽。
“先生大可放心，自薩爾滸大捷以來，我軍可謂百戰百勝，兩年多錢甚至殺到這明人的京城，明人尚且不敢與我軍野戰。何況是主動進攻我國。明人早已被我軍嚇破了膽，況且留下的八旗子弟也有四五萬人，機動的精騎兵也有三萬人。本汗認為明人若沒有四五十萬大軍，是拿不下的。”皇太極的言語充斥著對明軍戰鬥力的蔑視，對於他長年作戰的遼軍來說，更是不放在眼裏。
範文程見皇太極如此自信，也不再多說什麽。但他心中仍有不安，因為如今袁崇煥已經在回到寧遠了。
四月三十一日，滿蒙聯軍翻過興安嶺，到達都埒河。當天夜裏，鑲黃旗有兩個蒙人，偷馬出逃，向林丹汗報告後金大軍壓境的消息。但其實早在一天之前，林丹汗便收到了來自明朝方麵的消息。
時間撥回四月三十日，林丹汗汗帳前，通報來了大明的使者，林丹汗一直奉行聯明抗金的策略，所以他馬上接見了來自大明的使者，得知了女真人對其用兵的消息，此前後金兩次征討林丹汗，林丹汗都曾向大明求援，但當時崇禎新君即位，正忙於清剿閹黨，穩固政權，林丹汗也是心灰意冷，不知該率部去哪。
“多謝大皇帝的消息，此次，滿人來勢洶洶，看來是要至我於死地了。我察哈爾部曆經兩次大戰，已無力跟滿人抗衡，此次本汗會提前率部西撤。”林丹汗歎了口氣，作為黃金家族的直係後裔，他曾經想恢複蒙古統一，重建成吉思汗霸業，但殺出了女真這隻攔路虎，甚至準備把他吃掉。
“大汗，當今聖上降旨，讓大汗率部眾撤往河套地區，在那裏已經備下兵馬，願以大汗聯手抗擊滿人，同時遼西的部隊也會主動出擊，牽製滿人，令滿人首尾難顧。若滿人實在凶猛，大明願意接納察哈爾部入關。”作為被派來的使者，葉一葦告訴了林丹汗明朝政府的計劃。
作為使者，葉一葦出使察哈爾部，這個任務極為艱巨，路途雖不算太遠，但途徑後金控製區，極為凶險。而且崇禎又要求五天之內到達當時。
崇禎下令之時，禮部無人敢接這個活。但有一個人主動站了出來，這就是作為二甲第一名，任翰林編修的葉一葦主動請纓。葉一葦作為杭州府人，除了研讀經義以外，竟然還通蒙語、善騎射，熟讀韜略。崇禎和朱由思得知其還有如此能力，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文武雙全的人才，更是刮目相待。葉一葦若能不負重托，平安回來，必委以重任
起初，林丹汗對葉一葦所說的計劃心存疑慮，但在葉一葦三寸不爛之舌下還是選擇相信。畢竟到了部族生死存亡之際，還是得相信有可能的幫助。
而再說先和察哈爾部聯手抗金，打不過，再接納蒙古人入關的計劃，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個計劃自然還是朱由思提出的，起初兵部十分反對，但朱由思提出接納入關是暫時的，一旦滿人兵鋒一過，便可以讓察哈爾部返回。在此期間，察哈爾部入關，作為收容的交易，自然是要利用察哈爾部的騎兵對付陝西的流寇，騎兵打沒有編製和兵甲的流寇，簡直就是屠殺。
除此之外，還要利用察哈爾部控製住河套來為明軍養馬。如今，明軍無論是對付流寇，還是對付滿人，急需要組建具有強大戰鬥力的騎兵。關寧軍已經出現了軍閥的勢頭，必須再培養新軍。
“絕對不能讓關寧軍一家獨大，漫天要價。”在接到文書，看到關寧軍又要增加軍餉的奏折，朱由思如此跟崇禎說道。
林丹汗金帳內，終於被葉一葦說動的林丹汗同意了大明的計劃，決定兩日後動身前往河套。
“如此說來，實在太好了，既然大皇帝如此誠心助察哈爾部，本汗也自當遵守大皇帝的旨意，前往河套。”林丹汗在經曆兩次求援的失望之後，本來已經不抱希望。如今，大明卻主動伸出援手，實在是喜出望外。
“另外，我朝的英王殿下，還讓我轉交給大汗一個錦囊，說是大汗一旦有染上痘疾之感，立刻打開錦囊。可救大汗一命。”葉一葦用流利的蒙語說著，從袖口掏出來一個用絲綢製作的錦囊。林丹汗見了雖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見一片好心救收下了。葉一葦也不知道這錦囊裏有什麽，但這是英王親手交給他的，他自然要完成好轉交任務。
“那就謝過英王殿下了，請問使者大人，這英王殿下是誰啊。”林丹汗好奇地問道。
“啟稟大汗，英王殿下是大皇帝胞弟。殿下有著非比尋常的能力，此次滿人動向，正是被殿下料到，才有如今的計劃。”葉一葦也感歎英王料事如神，認真地回答著林丹汗的問題。
“使者大人，若此戰，我察哈爾部能逃脫此劫，我林丹巴圖爾發誓，一定進京親自感謝大皇帝，也想見一見這位英王殿下。”林丹汗握住葉一葦的手，激動地說。
葉一葦至此是圓滿完成了，京師交代的任務，準備返程。同時，他又留下他的副手和其他幾個使團中在內地生活的察哈爾蒙人，作為大明和察哈爾聯絡點，以便隨時聯絡。
遼西方麵的關寧軍和東江軍，在收到崇禎保證的百萬賞銀之後，也準備主動出擊。關寧軍之首，已經由畏滿人如虎的祖大壽變回了袁崇煥。崇禎五年四月末，袁崇煥從寧遠道升為遼西總督，全權指揮此次出擊行動。整個個關寧軍比他大的隻有，薊遼督師，他的師傅——孫承宗。東江方麵，總兵毛文龍，也會呼應關寧軍的行動。
袁崇煥相對於祖大壽，他有多次戰勝滿人入侵的心裏優勢。而且因為“寧遠大捷”，相比於年老的孫承宗，年富力強的袁崇煥更得關寧軍擁護。袁崇煥，在遼西經營多年，雖然中間被崇禎趕回家，但根基還在。他早就想主動與滿人較量，這一次，他也是磨拳擦掌，想要有一番作為。。
至此，晚明的東北內蒙大地，又勢必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本章終。